《寂寞如雪（卡鼬卡）》merr.ceiba

27、二十七

　　然而那个暗部又不是女子。

　　绝不是女子。

　　尽管是标准木叶暗部的行头，连头发都被兜帽遮得严严实实，但行动间的阳刚之气却是掩盖不了的。

　　然而──佐助忍不住又多看了那个暗部一眼。

　　手里剑。徒手截击。手法都非常的干净，漂亮。

　　优雅。

　　初学手里剑的人是没有办法做到姿态优雅的──能顾得上准头就不错了。

　　只有强到相当的程度，强到已经不用再去顾虑准头的程度，强到控制手里剑的落点和力道就如同伸缩自己的手指一样自如的程度，才能呈现出如此的姿态优雅。

　　绝非源於柔弱。相反，这种优雅，源於超乎寻常的强大。

　　这种强大而优雅的感觉绝对不属於任何女子。

　　这种感觉倒像是……

　　那个男人！

　　佐助眼中腥红暴涨──

　　但很快沈冷下去。无论怎麽想，那个男人都不可能在这时候出现戴了木叶暗部的面具跟卡卡西一起并肩作战（还外带了一只帕克坐在他的肩头）。

　　佐助将“这个人有可能是鼬”的念头连同六支苦无一起抛到了脑後。

　　顺势再次跃出战团。

　　“既然有木叶在，我就不奉陪了。卡卡西……”佐助扬手抛来一个卷轴。

　　将地面留给身後的“暗部”，卡卡西腾空跃起，将卷轴抄到了手里。

　　“或许用得著。这些人古怪得很，你自己小心了。”不等话音落下，已是一行爆破符炸开，人已飞跃著急速後退。

　　“你就这麽让他走了？”耳边遥遥传来那个木叶暗部凉凉的（但是陌生的）声音。

　　佐助退得更快了。

　　虽然火之国并没有发出正式的通缉令，但自己在事实上已经是……木叶村的叛忍了吧？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可不想跟木叶的暗部多做纠缠。

　　何况──

　　只几个起落，转身，就迎上了来人。佐助冷著脸停下，冷声问道：

　　“兜！你来做什麽？”

　　银发的药师兜一脸事不关己的微笑，“大蛇丸大人的吩咐，保护您的安全，当然是。”

　　佐助冷哼一声，显然并不领这个假情，却也懒得反驳，只示意著：“结束了。走吧。”

　　“那边是？”兜却没有立刻转身，而是别有所指的望向佐助过来的方向。

　　“不相干的事。”佐助答得简单。

　　兜的眼镜镜片闪了闪。

　　佐助冷笑，人已跃到了半空中，“如果你要留下来，我也没意见。”

　　兜随即挂上了惯常的“虽然我知道这是欲擒故纵，但我也不介意中计”的笑容，转身跟上。

　　但这次他倒是冤枉佐助了。

　　这次佐助确实是无意阻拦──他完全不认为药师兜对上旗木卡卡西能讨得了多少好去。

　　除了兜之外的另一个人也已经转身跟上。

　　“你怎麽也来了？”佐助回身问著，放慢了行进的速度。

　　佐助并不怎麽担心卡卡西会追踪过来──看卡卡西不大像会追踪过来的样子。

　　对此佐助虽然有些松口气，却也难免有些……

　　──第七班时候一些无聊的记忆片段在头脑深处遥远的地方被雷遁召唤一样哧哧作响……

　　“是我自己请求的，大蛇丸大人说佐助大人这次可能会有些麻烦……”

　　佐助沈默的握了握身侧的剑柄。

　　已经……不会再有第七班了。下次再碰上，说不定就真的会兵戎相见！

　　卡卡西眼睛里仍然带著笑意，却沈默不答。

　　等手头的白衣忍者都解决完了，回头的时候他的“同伴”早已经袖手一旁纳凉，原本占据那人肩头的帕克也不知何时已然遁去。

　　卡卡西微笑著走过去，伸手揭下了那个面具。

　　面具下面当然是鼬的脸。

　　卡卡西没有笑眯起眼睛。相反，他脸上唯一露出来的那只眼睛里，笑意很轻很淡，浅浅的一抹──却像是已融在了那眸子里面，就算是用这世间织得最细致精密的网也捞它不出来。

　　卡卡西就那样轻笑著，开口：
　　“这是我的暗部面具。”

　　“我知道。”鼬将那个面具接了过来，再顺理成章不过的回答，“我记不起来我自己的那个了。”

　　──或者是不愿记起──

　　“却记得我的？”卡卡西眼中的浅笑似乎是打定主意要长住了。

　　鼬用清清白白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再低头研究那个面具，“那是因为这只歪斜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明显就是一个失败品。”

　　在成山的面具堆里，这个人偏偏就挑了一件失败品。

　　还真是旗木卡卡西的风格！完全超出了宇智波思考回路的理解范围。

　　然而，到了今天，自己却也觉得这张有著明显制作缺陷的面具特别的亲切起来──竟是过眼的那麽多数不清的木叶暗部面具里，唯一能让自己回忆起全部细节的一张。

　　鼬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划过面具上那只细看之下的的确确有点像是在抽筋一样的斜眼。

　　卡卡西看著他指尖的动作，竟莫明的觉得自己左眼的伤痕微微的泛起痒来，然後有千鸟一样的电流从左眼的伤痕窜上头皮，再沿著脊柱战栗而下，直抵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