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如雪（卡鼬卡）》merr.ceiba

2、二

　　虽然卡卡西也在脑袋里怀疑宇智波鼬是不是失血过多而导致神智不清才会选择了他这儿做为疗伤之地——而且还给了一个这么诡异的理由——但当那红莲之焰隐退了光芒的时候，他还是立即使出了瞬移。

　　“给我三天时间。”
　　卡卡西很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看着那双有着过于纤长的睫毛的眼睛完全的闭上。

　　接下来就是死一般的昏睡。除了还有着微弱的呼吸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活着的迹象。

　　鼬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卡卡西正专心致志的盯着他的胸膛。

　　呃……赤裸的胸膛。

　　发现他醒了，卡卡西也只是扫了他一眼，说了句“如果你再不醒我就找纲手大人了”，然后又把目光调回了他的胸膛上去。

　　鼬在枕上转头看了看窗外隐约的夕阳，“三天了？”
　　开口听见了自己十分沙哑的声音，才察觉喉咙快干得冒出烟来。

　　“整整三天。”卡卡西转过身去倒水，“我说……养伤的话应该回“晓”才对吧？”

　　从床上坐起身来，喝了大半碗的水，才能开口回答，“晓里面可不是只有一个大蛇丸。”

　　尽管戴着终日不离的面罩，卡卡西也仍然露出了可辨的嘲讽的微笑：“哼！倒也是。普天之下，如果还有一个人不会觊觎你这双眼睛的话，那就是旗木卡卡西了。”

　　平日里在卡卡西来说难得会有的认真的冷言嘲讽。
　　但这嘲讽究竟是对着自己，还是眼前的鼬，或是拥有这血继的宇智波家族，或是不择手段要得到写轮的大蛇丸，或是其他羡慕着这双眼睛的强大战斗力的世人？
　　这个，怕是连卡卡西自己也不知道。

　　鼬却也好象并没有对这难得的认真嘲讽吃惊，只是保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语气平稳的回了一句：“即使卡卡西桑也加入了觊觎的行列，至少，也还会给我留一只。”

　　一个人再怎么贪心也不可能要三只写轮眼吧？
　　就算你还没有受够写轮眼反噬所带来的痛苦。
　　（而且，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都不会抛弃带土给你的那只眼睛吧？）
　　——言下之意。

　　就算是伶牙俐齿如旗木卡卡西也会有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这一点，卡卡西倒是早已经有了觉悟。

　　第一次和宇智波鼬打交道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
　　——这个表情木讷思维却一等一的灵敏，决不多话却语语必然中的，的宇智波家小子……

　　从第一次见面，宇智波鼬还只有十二岁上起，卡卡西就没在斗嘴上赢过他。

　　卡卡西垂了眼睑，掩了眸中闪过的光芒，转移了话题：

　　“什么人能够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卡卡西的目光又回到鼬的胸膛上。

　　黑底红云的袍子早已经被解开了，白皙的肌肤，漂亮的锁骨……

　　停！显然，卡卡西的目光盯着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胸膛上纵横交错的伤口。

　　如果说木叶有谁对宇智波鼬的实力真正清楚的话，卡卡西即使不是数第一，也要数第二。

　　这个实力当然不单是指思维反应，或者言语犀利程度，当然也包括宇智波家的火遁系忍术，写轮眼的瞳术，幻术，和体术。

　　鼬离开木叶之后再一次的出现，卡卡西就在木叶村的村口和他交手。这小子的身手成长到了什么样程度，卡卡西自然也心里有数。
　　（否则，他那七十二小时的月读岂不是白挨了？）

　　卡卡西一直盯着这些伤口的原因，是因为他找不到鼬能被人伤到这种程度的理由。

　　清一色的刀伤……

　　鼬闭了眼睛，仍旧用着很平静的声音说出了很让人吐血的话：“想不到天才卡卡西也有出错的时候。”

　　卡卡西听了这话，却仿佛露出了一点惊讶的样子，然后紧了眉头，道：“不是……一个人？”

　　鼬已经把提醒说到了那个份儿上，卡卡西推测的声音还是充满了犹疑。

　　这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鼬身上的伤口太过诡异了。

　　长3.7英寸，深2.5英寸，宽0.3英寸……整齐划一的伤口。

　　虽然知道这么做有点夸张，但卡卡西还是忍不住揭开了左眼上的护额，仔细的测量了一下每一个伤口的形状。

　　没错！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是因为伤口的叠加——但即使是叠加的伤口把它分了开来，仍然会得到一模一样的数据。

　　——这就是为什么卡卡西会盯着鼬的胸膛专心致志的原因了。

　　对忍具，卡卡西自然很熟悉，这样的伤口，一眼就可以断定来自长24英寸，开刃到七又十二分之一处，刃宽0.3英寸的标准忍刀。

　　但是，卡卡西约莫估算了一下，自己哪怕只是对着一个不会动的稻草人，也无法制造出这样“规格整齐”的伤口来。

　　所以说，如果有人能制造出——并且是在宇智波鼬的身上制造出——这样的伤口已经是一件诡异的事情了。

　　如果说这样规格整齐的伤口竟然还并不是出于同一个人之手，那就更诡异了。

　　看着卡卡西越蹙越紧的眉头，鼬却是也有了些吃惊的样子：“原来……你也知道啊。”

　　这本是宇智波家的事情，本不可能让外人知道。
　　但是因为是旗木卡卡西，所以倒也不是没有知道的可能。

　　“你们宇智波家的事，我哪里会知道。”

　　这样说，就是真的知道了。

　　鼬难得露出了思考的样子，然后再次出语惊人：
　　“你能不能接受一个任务委托？”

　　宇智波鼬并不怎么做这种事。
　　可那些人……就算是宇智波鼬也不敢托大。

　　事实证明，他一个人，确实无法应付。

　　卡卡西抬起头，和他那双没有写轮在转动的眼睛，对望了半天，
　　“理由。”

　　我一个人做不到。
　　你总不会要我去找佐助吧？
　　这样想着的鼬，说出口的却是：
　　“宇智波，带土。”

　　实在是个烂到不行的理由。
　　但是很有效。

　　当然如果卡卡西愿意，他也可以找到很多话来驳回这个理由。
　　即使宇智波带土没有被我害死，八年前那个晚上，他也难逃劫数吧？

　　——但前提是，卡卡西愿意。
　　在宇智波带土这个名字面前，卡卡西从来都只会习惯性的放弃申诉。

　　“我在休假，假期还很长，你的伤痊愈之后再动身。”

　　宇智波鼬轻应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确实需要很好的恢复体力才行。

　　即使是宇智波鼬，在面对那样的对手的时候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们将要面临的，是一场硬仗。
　　也许，会比他们目前为止经历过的所有战斗都要凶险……

　　卡卡西收拾着手里的绷带。

　　窗外，黄昏，已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