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从第一天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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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过后的唐若一直很低落，吃饭的时候都一声不响。甘舒天天拖她去看周白打球都不能让她有点精神。
周白问：她怎么了？甘舒摇摇头，说，不知道哪根筋抽到了。
吃完晚饭走回来找姐姐的甘书看到了窝在操场边的唐若，和那天晚上一样的蜷缩姿势，一样失落的背影。
喂，起来走走吧。
唐若抬起头，看到灿烂的微笑。
校园很大，两个人并肩走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迎面走过来高47班的人，唐若笑着打招呼，然后低着头接着走。
甘书突然停下来，说，唐若，你并不快乐。
女生像被定住了一样，过了一会，抬起头来笑着说，我只是偶尔不快乐啦。
轻嗤了一声，甘书回头说，你装什么坚强，你其实一点都不坚强。
飞机从头顶上飞过，穿过云丛，拖出长长的结尾云。很多时候，只有一个人，能说出那种真正打碎心防的话。那句话就像凌晨时分的曙光，果断而坚定地撕裂夜晚稠凝的黑暗，瞬间整个世界的黑暗都只能聚拢在影子里，跟在背后。
没有段意，要如何快乐呢？唐若在心底苦笑，但是脸上挂了大大的笑容。
甘书伸手去捏她圆圆的脸，说，别装了，宁愿装哭都别装笑，难看。
唐若就真的哭出来了。
2008年在大喜大悲中翻滚过来了，元旦的假期甘舒姐弟俩都不准备回家，各自找地方过跨年夜。
一大清早唐若就被手机毁掉了一觉睡两年的梦想，甘书在那边说，废婆，我还没有吃早餐，快点出来救我。
唐若气得翻了个白眼，吃吃吃，吃死你。
甘书只是笑，一直笑，说出来吧出来吧，我在学校门口等你，我都一个晚上通宵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宿舍回不去啊。
我不要。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起来穿了衣服。
甘书挂了电话倚在学校的围栏上。也许除了姐姐和那个人，不会再有人担心自己吃没吃早餐了，也不会有人一大早出来就为了请自己吃早餐。
想到那个人，又是一阵难过。
看来今天还得找人借钱呢，这三天要怎么过啊。
视野里出现那辆大红色的山地车的时候，自己是愣了一下的，她怎么会来。
唐若今天穿的是红色的风衣，和她的车子真的是非常符合过年的气氛，整张脸不知道因为骑车快而发红还是因为衣服的映衬，也是红的。
远远看着那一大团红色风风火火地冲过来，甘书真的怀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因为通宵上网而眼睛出现幻觉了。看着她利落地翻身下车，正想帅气地完成停车动作的时候不小心被车子勾了一下裤脚而咧了咧嘴，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就不自禁扬了起来。
她会来，没想到她会来。
唐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去哪儿吃？
她没说她出门的时候问孙倩芸要钱的时候，还和孙倩芸吵了一架，心情非常不好。
她认为，没有必要把自己的事和别人说，除了小八，没有人可以分担她的心事。
两个人决定去吃桂林米粉，唐若要了一碗螺蛳粉，老板问，要辣吗？唐若想，万一等下哭出来就丢脸了，还不如说是辣出眼泪的，就说，要。
吃的时候无比痛苦，老板很慷慨，辣椒放得非常大气，甘书看着对面的人眼泪一直掉，觉得好笑，明明就吃不得辣还要老板放辣椒，傻气。
唐若是放任眼泪掉下来的。
走出桂林米粉店的时候唐若说话还带着鼻音，说你要去哪儿？
甘书说我要去上网。
你身上不是没钱了？唐若白了他一眼，把身上的零钱都掏出来塞给他。
那你顺便送我去网吧吧？
得寸进尺，我才不要。唐若翻身上车，说，上来，我送你到那个路口。
我搭你好了，你下来。
想了想，甘书毕竟是男生，自己的车又这么威武，让女生骑着搭他确实有点没面子，于是就下车让甘书来骑。
甘书把车直接骑到了网吧门口，唐若气急败坏，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原来是有阴谋的。
甘书笑笑，两个都有啊，而且，唐若你肥了。说完就赶紧跑进了网吧。
感情的变化就像物理变化和化学变化的区别，一个是变型不变质，一个是完全的变化。只是一句不带任何希望，只是恶作剧地吵醒女生的懒觉的出来请我吃早餐，就拨开了甘书心里那道很久都未打开的门。
唐若在假期结束后就开始感觉到了高三的紧张，第一次模拟考试就要到了，自己却什么准备都没有，心烦的时候就很喜欢找甘书出来瞎扯淡，两个人把校园走了个遍，
学校门口有家叫乜名堂的奶茶店，唐若很喜欢去那里喝茶，顺便也带上甘书。
苏松正在球场打球，发泄这几天来闷着头学习的郁结情绪，上篮的时候看到熟悉的身影从校门口走进来，旁边还有个男生。像是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一样，脸上是火辣辣的痛楚，心里也是火辣辣的痛楚。
唐若正提着奶茶和甘书一起走，蓦地感到背后一凉，抬头就看见了苏松站在自己前面十米远的地方瞪着自己，气得像只黑猩猩。
甘书也看到了前面的那个男生，回头看到唐若一脸僵住的笑容，就想，这个恐怕就是姐姐和自己说的，那个对唐若反复不定的神经病苏松了。
苏松什么都没有说，瞪一下甘书瞪一下唐若，唐若头都不肯抬，就直直走过去，经过苏松身边的时候，头轻轻往甘书那边偏了一下。甘书笑得冰凉凉地看了苏松一眼，加快脚步跟上前面那个步伐机械的女生。
冬末的风不是很冷，带着接近春天的微潮气息，吹拂在脸上，是凉凉的，让人感觉，仿佛整张脸皮都是冷的，但是毛细血管还带着体温，小心地舒张着。
段意的电话从来都是那么突兀地出现，没有任何预告。
唐若对着手机闪烁的屏幕愣了好久，才接了那个电话。
喂，唐若吗？
嗯，我是，有事吗？
你现在有钱吗？借我500，有急用。
女生沉默了一下，说，出什么事了吗？
嗯，有点事，有急用，你什么时候给我？
问的是什么时候给，而不是你借不借。
嘴角勉强地牵扯了一下，说，9号给你吧。
嘟的一声从那边传过来，电话挂断了，心里的最后一根钢线也断了，整颗心从高空摔落，跌得支离破碎。
段意，你就只有用得到的时候，才记得还有我这个人吗。
慢慢滑坐到地板上，冰凉的瓷砖贴着脚掌心，记得段意说过，女生不要经常坐地板，对身体不好。
尽管知道那个人不会再为这个和自己理论，还是赌气地坐到了地板上。
手上没有任何钱，唐若决定，去问周白借。
段意，这是我最后，最后一次满足你的要求，从此以后，两不相欠，再也不欠你，再也不。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从第一天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