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祖传》心澈

21、第二十回 林英服药

　　第二十回林英服药

　　诗曰
　　孤身独自在空房，思想奴夫珠泪汪。
　　公公谪贬朝阳去，不知何日转还乡。

　　话说林小姐，闷坐在香房。公公遭谪贬，婆婆哭断肠。丈夫修行去，奴家守空房。
　　这是大不幸，家败又人亡。朝朝思湘子，夜夜想韩郎。但得会一面，死也闭眼睛。
　　身中作寒冷，茶饭不思尝。造了什么孽，夫妻不成双。

　　丈夫不回心挂牵，望夫不来泪涟涟。正月望夫难见面，立春雨水节过完。
　　二月望夫桃花现，惊蛰春分未回还。三月望夫桃花艳，清明谷雨是枉然。
　　四月望夫万物鲜，立夏小满没信来。五月望夫龙船玩，忙种夏至眼望穿。
　　六月望夫火星灿，小暑大暑受熬煎。七月望夫七月半，立秋处暑泪不干。
　　八月望夫万物敛，白露秋分天渐寒。九月望夫叶落散，寒露霜降好可怜。
　　十月望夫雪飞遍，立冬小雪亦徒然。冬月望夫一阳现，大雪冬至痛心肝。
　　腊月望夫一年满，小寒大寒不见还。忧愁痛哭泪满腮，浑身骨节似箭穿。
　　五心发烧神气倦，梦魂颠倒欠安然。丫环请姑来吃饭，茶饭不肯进喉咽。
　　春香说是病凶险，思念姑爷命在天。要请名医把病看，姑娘有病莫当玩。
　　不说丫环把话讲，又表湘祖在云端。设计将叔朝阳贬，雪拥蓝关马不前。
　　慧眼遥望林英面，思俺得病受熬煎。面黄犹如黄纸染，骨瘦如柴真可怜。
　　我今亲自把病探，与他灵丹保寿元。吹开云雾把气散，退了容颜到街前。
　　手拿招牌满街转，丫环一见问根源。我今请你把病看，妇科你可学精严。
　　大姐要问我手段，你今听我说几言。瞎子能医光明见，哑吧能医吐真言。
　　驼子能医腰伸展，瘸子能医打猴拳。老者能医转少面，女人能医变成男。
　　少粮能医不吃饭，善人能医成神仙。一贱能医贵高显，贫人能医有银钱。
　　恶人能医成良善，善人能医成神仙。一路走来一路讲，不觉来到府门前。
　　丫环启禀姑娘晓，请来医生到楼前。小姐一见道童面，好像夫君不敢言。
　　两脸含羞难见面，吩咐丫环挂珠帘。便请道长把脉探，可能悬丝探脉源？
　　道人说是何促算，悬丝掉脉当戏玩。将线拿至五尺远，浮沉迟数说根源。
　　三十六脉分明辨，心脉洪大肝脉弦。脉不应时病凶险，五劳七伤来相缠。
　　丫环说是不高见，道人说病是胡言。又不背驼与挑担，又未受打共跌跆。
　　五劳七伤从何见，你与姑娘说端的。道童五劳从头讲，从头一一说根源。
　　女子无夫火劳见，忧心太过血劳沾。思想不休脾劳倦，常常哭泣劳在肝。
　　睡多伤气肺劳串，何在背驼与肩担。再把七伤讲一遍，姑娘小姐你听言。
　　喜多伤心神耗散，怒多伤肝魂不安。乐多伤肾精血欠，悲多伤肺气不丛。
　　思多伤脾不爱饭，久坐伤血百病翻。久卧伤气身困倦，这是七伤表根源。
　　林英说是医高见，奉请仙长把方传。道童开方将药捡，开的朱砂与黑铅。
　　日精月华各钱半，龙牙虎爪一钱三。玉液甘露把药煎，甘草共为九转丹。
　　打开包袱将药捡，九珠灵丹俱周全。吩咐丫环把药煎，登时服了病即安。
　　林英吩咐谢金办，谢他黄金一钱三。道童说是不爱见，出家不爱金银钱。
　　小姐与我歇一晚，胜如金银堆满山。小姐听言火星窜，野道如何发狂言。
　　吩咐丫环拿棍赶，一棍打下现本源。丫环叫声姑娘看，原来姑爷转回还。

　　话说韩湘子，现出本来面。林英抬头看，果然是夫君。双手来扯住，眼泪似雨倾。
　　奴家想死了，不见你回程。夫今成了道，亏奴受孤灯。自从越墙去，时时挂在心。
　　累次回府来，奴家不知音。一去十几载，亏你狠得心。

　　有湘子叫贤妹仔细请听，非是哥心肠狠不知此情。
　　别父母抛妻子只为性命，道未成恐染凡故怕回程。
　　我也曾到花园亲来接引，我也曾来占卦问过行人。
　　我也曾到南坛祈雪救命，我也曾到大堂火里莲生。
　　我也曾到二堂花篮显圣，我也曾到三堂画山腾云。
　　我也曾现原像渡过叔婶，我也曾梦中来寄过信音。
　　今日里到绣楼与妹看病，无非是念贤妹一点真心。
　　林小姐叫冤家你把奴引，奴同你到终南一处修行。
　　奴只愿同哥哥挨连相近，奴岂肯犯淫戒随落夫君。
　　我本当接贤妹仙山养性，又恐怕我岳父他来要人。
　　又况且是单传我师不肯，你若走哪一个侍奉双亲？
　　我告辞到南关搭救叔命，到后来请观音来渡你身。
　　那林英听告辞双手扯定，刚回来就要走万万不能。
　　要留哥在家中同把孝尽，也免得二老亲长挂忧心。
　　父母在不远游前圣之训，为什么毫不理所为何情？
　　依妹劝在家中存心养性，等父母终了世再入山林。
　　那林英扯住手双泪下滚，湘祖爷假装死两腿长伸。
　　唬得那林小姐魂飞魄散，忽然间那尸首不见影形。
　　走出来叫丫环此事瞒紧，你姑爷到绣楼化为风云。
　　正说时见一老一声有请，我特来与小姐报个良音。
　　我看你守活寡年轻骨嫩，你何不另改嫁我做媒人。
　　叫丫环将这老鸨打一顿，那老者见不好跑出侧门。
　　也不说那林英心烦纳闷，再且听下一回接起前因。

　　诗曰
　　林英染病几多年，芝草常吞是枉然。
　　服下灵丹百病扫，药医假病古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