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其奈若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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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雨凌如同春日里和煦的天空，温暖、怡人，使听者驻足，闻者恬然，观者惬意。但这也只是广泛定义下春天的形象，苏哲被这般春日的阳光无私的包围着，却渴望寻求春天别一番的气息。他的目光穿越万般芳菲，看到春天也可以有另外的一面：寒意未消，暗暗滋生的希望与梦想，缭绕着的难以望穿的薄雾，未解的冬日的冰霜，喧哗之外某一个寂静安详的角落……，这一次，他无法不停留……
医院里，苏哲刚送走一位六神无主，眼光飘忽不定的病人家属。走回办公室时，看到在办公室的门口，不知何时，有个身影正虚倚着墙站在那里。走廊的尽头，窗外的光透进来，随着那人侧过身来，映出他脸庞的轮廓，苏哲握着笔的手突然发紧。须臾，他才慢慢提起步子，从那人的身边走过进了办公室，转身打开灯，门口的人影随之走到灯光下，身后的影子长长地拖到了对面的墙面上。李皓然，还是来了，虽然三年前，当他夺门而出的时候，苏哲望着对面同样的那面墙上的光印，期望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人。
苏哲坐进位子里，随手打开一本书，烦躁不安的情绪在他的头脑里冲撞着，叫嚣着。李皓然依如三年前，站在了他的面前。
如果说三年前李皓然眼里的义无反顾还因为落魄的心情有所收敛，那么此时他的目光似乎表现得更为坦然，也更为专注。“我想知道冷暮现在的情况，我已经见过她了，她看起来很健康。”他的语调显得全心全意，苏哲砰地合上了手上的那本书。
“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缺乏勇气吗？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要继续自己幼稚、冲动的行为，对她纠缠不放呢？难道你看不出来三年的时间足以让往昔的记忆划上休止符，更何况你们之间一无所有。”三年前的李皓然让他轻蔑，因为他不要和任何人分享失掉冷暮的伤痛，尤其是李皓然。而此刻的李皓然甚至让他愤懑，因为凭借他作为医生的直觉，从李皓然新萌生的坦然之下，他看到在他的躯体之上曾经布满伤痕。
“这恐怕不是你可以做得了定论的。我和她本不是以作为朋友的方式相识，所以要么，此生都是陌路，要么，紧紧依存，没有相顾却不相知的道理。既然我已经无法自持的跨出了第一步，那么就算有羁绊也要踩在脚底下。”李皓然很不喜欢苏哲说话时流露出长辈似的口吻，还有他躲躲闪闪，避重就轻的说话方式。
“你除了膨胀的自大之外，对她却是一无所知。她与众不同的特质可以充满着吸引力，同样也是她不可回避的弱点，会成为蜇人的利器。如果你还想要继续，这一次，我不会再保持沉默。”他突然下了决心，现在，他们几个人之间就像是在咬着对方的尾巴不愿放松，那么总有一个要先松口。
“既然你这么了解她又不信任我，那就做一点于她有益的事情吧。如果你还是什么都不要告诉我的话，就这样保持沉默，不必告诫我，或者欺骗我，到此为止吧。”他又正视了一眼苏哲，边退后着边说：“再见。”
空气渐渐冷却，苏哲用手撑着头闭眼沉思，过了一会儿，传来轻微的敲门声，苏哲抬起头，正看到景雨凌衔着笑意秀美的脸庞。景雨凌从他的脸上发现了一些异样，不置可否又无不关心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怎么不大好？”
苏哲烦躁的心情尚未平复，抑制不住话语里不耐烦的口气：“我没事，只是你来的不是时候。”他好像也被自己出口的话怔了一下，默默地看着景雨凌的脸。
“好，我打扰你工作了，苏医生，真是对不起了。”笑容无声地破碎，景雨凌留下一个满含委屈的眼神，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走了。
“小凌。”苏哲快步紧追过去，跑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远远望着景雨凌远去的背影。是啊，就是追到了，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他拿起景雨凌留下的东西，对方特地为自己准备的午餐静静地躺在里面。苏哲无限凄凉的望着前方，不仅是对景雨凌感到沉沉的歉意，更是因为，自己何尝又不是执迷不悟的人，对于近在咫尺的关心，竟然到了麻木无睹的境地。可终究还是，其奈若何……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其奈若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