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
“10天？”她垂下眼帘，低低地笑起来，“我为什么要给你10天？”她反手，金色的祈福指向遥远的北方，“就在那里，冰雪掩埋了多少联盟士兵的尸体，我若给你10天，他们能同意么？！”
一阵猎猎的大风刮过，在这温暖的春末，站在阳台上的她却感到一阵凛冽的寒冷，她围了围身上的披肩，花园下的丹蕾尔嘴唇又动了动，声音却消散在风里，她向阳台外靠了靠，却怎么也听不到声音。
“丹蕾尔，丹蕾尔！！”焦急的声音仿佛一只巨大的手，将她从这迷茫一片的环境里撅住，“快醒来。”
28
睁开沉重的眼皮，银白色的流苏几乎遮住了她的整个脸，毫无疑问，这个抱住她哇哇大哭的男人就是法约尔了。
“丹蕾尔，我还以为你又生病了。。呜呜。。千万不要再这样吓我了！！！”法约尔委屈地哭诉着，她只好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
“乖。。。。”
这一幕，却正好被刚刚睡醒的弗拉芬看到了，顿时，第一宠物地位受到威胁的直觉让它毫不犹豫地扑了上来，和法约尔一起哇哇大哭起来。
“弗拉芬，你哭什么？”以诺的头顿时有些大，看着眼前哭成一团的一人一犬，只能以手抚额。
而哭成一团的两“人”，已经忘记了一开始哭泣的理由，只顾着飙泪了。
以诺无语地将视线移开，望向那本翻开的日记——原先空白的纸页已经全然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而丹蕾尔那个坚毅的眼神，却迟迟消散不去。
法约尔擦掉眼泪，开始说明来意的时候，已经是东部王国的傍晚了。教堂沐浴在橘色的阳光下，更显得庄严而肃穆。
“所以说，”以诺看着口干舌燥的法约尔灌下整整一瓶的葡萄汁，“作为光明大教堂的首席代表，我必须参加这次前往黑石山的讨论会议了？”
法约尔点点头，又握紧她的手：“丹蕾尔，我知道你一直很反对去打扰黑石山的龙族和上古生灵，肯瑞托这次是赞成前往的，国王从来保持中立，但他一直与桑交好。”他担忧地说，“如果你这次仍然反对的话，可能会有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语……”
以诺越过法约尔的肩，看着镜子里紫罗兰一般的脸。
“月亮，奥利斯特老师一定告诉了你，我失去了记忆。”以诺盯着法约尔的脸，不打算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但是你觉得我，真的是身为丹蕾尔的我么？”
月亮毫不掩饰的惊讶浮现在他的脸上，阴郁的心痛一闪而过。他伸出手，拥抱着花朵一般的丹蕾尔，轻轻安抚：“丹蕾尔，不要担心，你，就是你。”
以诺原本准备好的话，生生地哽在她的喉头，带着诅咒的疼痛，却还有一点点抽搐的温暖。
她靠在法约尔的怀抱里，第一次心甘情愿地被叫做丹蕾尔这个名字——这里有太多珍惜“她”的人，奥利斯特，法约尔，从未谋面的另两位老师，出现在丹蕾尔日记里的许许多多名字……以诺深深地为丹蕾尔感到幸福，更为小心翼翼呵护着她的人感到心痛——他们的丹蕾尔，已经不知消散到哪个空间里去了。
而西卡雷斯一闪而过的眼睛，无数次重放在她的梦境里。
西卡雷斯，会想办法，让她回去么？
还是会像以前一样，躺在丧钟镇的棺材上，等待新生的小亡灵苏醒过来，一边喝酒，一边用最小儿科的法术把他们吓得哇哇大叫四散奔逃。
而云朗，会一直等在提瑞斯法林地的空港上，等她为他送去科尔的心，她的命么？
她想起那双碧色的眼睛，还有懒洋洋的白虎，不由得笑了起来。
法约尔扶起她的肩头，有些怔愣：“丹蕾尔，你怎么又哭又笑的？”
她抚摸着脸颊上湿湿的泪水。
原来，这就是眼泪。
29
让暴风城从漫漫的长夜里苏醒的，是在太阳从东边喷薄而出的一刹那，与光线一同唱响的号角声。
暴风城的卫兵在清晨集结，在夜晚巡逻，厚重的铠甲让人看不清脸庞，却是他们妻子儿女当之无愧的守护者。
圆桌边上，以诺细细端详着眼前这位赫赫有名的将军——银光闪闪的护胸，整洁的头发，威严而有神的眼睛，她不得不承认，幽暗城的历史学家们在写书的时候，将这位将军与洛丹伦的守城憎恶大叔作比，实在是有些……嫉妒在里面。
乔纳森将军注意到了以诺的注视，庄严而不失温和地颔首致意。
“丹蕾尔小姐，听说前些天你去了瘟疫之地，我们一直很担心你的安全，幸好您和桑先生一同返回，不然，我们就要派人去四处寻找了。”
以诺正要回答，却被旁边一位肯瑞托的大法师打了岔：“寻找？现在的国王卫队和以前不一样啦。哼，不知道有多少人，就在你们‘寻找’的时候消失了。”
圆桌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凝固，大法师显然触到了暴风城军队的痛处，她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直到看到一把闪亮的匕首抵在这位肯瑞托的胸前。
黑暗里的人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却在门牙上沾了一点绿色的菜屑，看上去有些俏皮：“大法师，说话要小心的。有些人，虽然我们不去寻找，”他散漫地把匕首收起来，“也是会消失的。”
“肖尔，”乔纳森将军一脸的无奈。
“没想到军情七处的肖尔都来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一脸稚气的孩子，旁边站着一个脸色不豫却威严的男子。
军情七处？以诺抬起头，询问地看向法约尔，后者做了个手势：回去再告诉你。
衣着华丽的小国王抬头怯生生地看了眼身边的人，脸色苍白的男人点了点头，他才走到圆桌边，坐上华丽宽敞的座椅，更加显得幼小而无助。
毫无疑问，那位威严的男子一定是伯瓦尔•弗塔根公爵了。
弗塔根公爵环视着这圆桌上的人——这些代表着暴风城最后荣耀的人们，光明大教堂，暴风城卫队，黑暗里的匕首军情七处，还有——
温和的笑容，随意的装束和金光闪耀的勋章，罗宁踏入大门，以诺抬起头，看着他身后低眉顺眼的拉文桑，在阳光下闪动的睫毛，像是镶嵌了无数的碎钻，他的身上紫光流转——那是代表了肯瑞托最高认可的罗宁之袍。
只是，多年之后，这袍子居然穿在了九曜的身上。
她细细端详着眼前这位，拯救了整个艾泽拉斯历史的传说一般的法师，人类的英雄，他的眼睛里是不可思议的谦逊与睿智。
只是，他可知道，他用心栽培的学生，竟是一个辛多雷。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