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江心》忘你之远近

4、窃喜

　　祝雨知道自己又做梦了，T城的冬天是不会有欢快的鸟鸣声的。
　　睁开眼的时候，祝雨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高中的篮球场上，身边围满了各个班前来看比赛的人。
　　上周四的篮球班赛因为天气原因拖到了这周二，也就是今天下午。祝雨跟着祁瑶钻进球场边的人堆，偷偷看场上正在做准备活动的寇江寒。
　　“可以啊小雨，你们家江寒穿篮球衣也很帅嘛……眼光不错啊你。”祁瑶又开始用她那标准姨母眼神看着祝雨。
　　“……”祝雨不想这个人的话茬，自己的这个死党真的是不八卦会死星人，就不能让自己安静地看一会。
　　哨声开始，对手出乎意料地强劲，打法也十分张狂，丝毫没有犹豫和拘谨。祝雨不由得捏紧衣角，暗暗紧张，担心班级会输，也担心寇江寒会在交手中吃亏……
　　果不其然，寇江寒在过人时，差点被对方支出的一只脚绊倒，祝雨看在眼里，不由得一阵着急，脱口而出：“注意着点！那帮人搞小动作！”
　　裁判没有过多干预，比赛仍然继续着，祝雨的那句喊话也很快淹没在震天的加油声中。
　　但寇江寒清晰地听到身后女孩的大喊，不禁弯了弯嘴角，同时望向对手的眼中杀气也重了几分——该果断点的，让她担心了。
　　半场结束，是两方队员喝水休息，商量战术的时候。寇江寒向人群这边走来，仿佛在找谁。
　　“这边这边！”祁瑶突然在祝雨旁边跳着挥手，祝雨吓得赶忙拉低她的胳膊。
　　“小雨你干什么啊，之前不是跟江寒说好了比赛的时候来给他声援吗？刚才那么激动，现在知道紧张了？”祁瑶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祝雨这才想起来，两年前的这时候，自己和寇江寒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尴尬而疏远，甚至可以用关系很好来形容，更是在比赛前和他约定好了一定会来给他加油。
　　现在确实是应该好好面对他的呀。
　　想到这，祝雨不自觉勾起嘴角，果然，梦到的都是最美好的时光。
　　“在笑什么，这么开心？毛巾递我一下。”寇江寒已经来到她身边，初春的时节，一场激烈对抗下来，寇江寒身上带着一点热气，说话间的气息，低沉的嗓音，让祝雨脖子后面的细小绒毛微微战栗，她连忙低头拿毛巾，支支吾吾地岔开话题：“没什么，你打的，挺好的。”
　　“我听见你喊了，担心啊？”寇江寒看她，眼底的笑意明显，“没事儿，小打小闹，不成气候。怎么你比我们还紧张啊，盯得那么认真，怕什么。”
　　“怕你们输啊，对手挺强的，队里同学都很努力很积极，咱们实力其实也挺强的，如果不能赢是很可惜……”仿佛自言自语，祝雨低头蹂躏手里的水瓶，突然抬头看向了寇江寒，他很高，逆着光，可是眼睛里的光芒更让人无法忽视，“你怎么知道我盯着看的啊？”
　　“跑位什么的……得随时关注场内场外啊。”寇江寒觉得自己差点被这个丫头问住。
　　“哦……”还好祝雨比较好“糊弄”，随便给了个理由就接受了。
　　寇江寒突然从祝雨手里拿过水瓶，仰头喝了个见底:“慢慢看吧，有我在，不会输的。”说完屈起手指在女孩头顶轻敲了一下，转身将瓶子扔进了回收箱里。
　　祝雨还愣愣的，把那句“慢点喝”梗在了喉咙里。
　　“或许？当年，他也喜欢过我？？”这个念头突然出现，强烈而一发不可收拾，甜蜜中带着点苦涩，终究是偷来的。
　　祁瑶爆破般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思，“快快交代，你俩说了什么，为了给你俩腾空间，我，我都去帮他们搬东西了，哎呀妈呀，可累死我了。”祁瑶上气不接下气大喊大叫，祝雨连忙递上饮料堵住她的嘴:“没说什么，真没说什么，你快喝点饮料先缓缓。”
　　祁瑶快速地喝了两大口，又大声说：“怎么可能！虽然我的身体在忙碌，但我可是时刻不停地替你关注着进度啊，我都看见了，他是不是……”祁瑶的爪子马上就要往祝雨的头上招呼。
　　祝雨一把抓住祁瑶的手，无奈地强调:“祁瑶同学，请你正经一点！”
　　“嘿嘿，班长正经，撩起来也不手软啊，我看啊，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觉得吧，他肯定对你有点意思，你看他对谁这样了。”
　　“其实，我……”
　　“你什么你，我跟你说，等哪天他要是跑了，你都没地哭去！”
　　这话，醍醐灌顶，已经错过一次了，这一次，做梦也好，她真的不想再做错了。
　　“怎么样？要采取行动不？我跟你讲啊，我跟那个霍禾打赌了，班赛要是赢了他请我吃饭呢。”祝雨瞄了一眼记分牌，“你看这不是胜券在握了嘛。怎么样，一起去？”
　　“啊？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本来我也是为了打探情报才约饭的，不如正好来波助攻！”祁瑶边说边拿起电话播出去，“喂？霍禾啊？我们班赢了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快，老娘要吃校门口最贵的那家，哎哎，记得叫上寇江寒，成人之美胜造七级浮屠，别忘了啊！”
　　祝雨无言地看着自己的死党，什么就成人之美了，她到底有没有日后要跟电话那边那位谈恋爱的觉悟啊！
　　不过，或许一起吃一顿饭，也不错？
　　两个人早早到了饭店，祝雨望着窗外路上的行人，心里不知在期待些什么。
　　祁瑶盯着菜单双眼放光，垂涎欲滴：“哇……糖醋排骨，酸菜鱼，蛋黄焗南瓜！还有蒸扇贝，我要吃五个！神啊！让我胖死在这里吧！”
　　“噗。”刚进门的霍禾听到这句呐喊，一个没绷住，笑出声来，又赶紧正色，捂住自己的钱包，一本正经道，“这位小姐，请你心疼一下我的钱包。”
　　“有人请客就是好，不用顾忌菜价。再说，我这是劫富济贫懂不懂。”
　　“行行，大小姐，您说什么都对。”
　　两人一来一回之时，祝雨和寇江寒对视上，都点点头笑了一下打了招呼。
　　寇江寒和霍禾分别坐在祝雨和祁瑶的对面。
　　祁瑶在桌子下面用胳膊肘捅祝雨的腰：“小雨，我听说，吃饭的时候坐并排的都是朋友，坐对面的才是情侣，快好好感受一下！”
　　“那你和霍禾不也……”
　　“哎呀，这性质能一样吗！你能不能上进一些！”
　　“这跟上进有半毛钱关系啊！”
　　“算了，上帝保佑你，我开吃了，你好好抓住机会。”
　　“……”
　　两个女生在对面嘀嘀咕咕，精彩纷呈的表情被男生们尽收眼底。
　　“寒哥，这顿饭我可是下血本了，您可要充分利用，拉近……唔唔唔？”霍禾也暗搓搓跟寇江寒咬耳朵，话还没说完就被寇江寒拿起的鸡大腿塞住了嘴巴。
　　“来，趁热，你请客可得多吃点。”寇江寒笑得霍禾一阵脊背发寒。
　　彼此暗暗心仪的人对坐而食，气氛有一点微妙。祝雨觉得不好意思，只好一直低着头吃饭。突然听见祁瑶让她把饮料拿给她，她放下筷子，转身拿起饮料，一个侧身，手肘不小心将筷子碰掉了，落地声细小但可闻，祝雨懊恼不已，真的是……太囧了。
　　寇江寒迅速但若无其事地弯腰把它捡起来放在桌子旁边，转头招呼服务员再拿一双新的筷子来，拆开包装递给祝雨。
　　连贯的一串动作，行云流水，却无微不至。
　　祝雨道谢着，心底微微一暖，也许，他真的……
　　吃完饭祁瑶拉着祝雨去逛街，凑到她耳边八卦：“我都看到了！哇哇哇，想不到我们的班长大人体贴起来竟然这么暖！”
　　祝雨脸红：“别说了，太丢人了。”
　　“哎呀有什么嘛，你要是不掉那根筷子，今天这顿饭就白吃了你知道吗！”
　　“……你什么思想，好啦好啦，快专心逛街吧，上次你跟我说的是哪件衣服来着？”
　　……
　　闹钟响起，祝雨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久久没能回神，真是一场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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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寇某人：跑位什么的，找到合适位置随时关注场外的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