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叶落》staryzx

4、缺口的苹果

　　那一天我都是在不知所措和思来想去之中度过的，我自信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出色到可以吸引她的地方。别人或许还会因此而沾沾自喜，但我不会，太早接触到人情世故就会变成这个冷淡的样子，我不会给自己或者她带来任何麻烦，当然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接下来理所当然的她帮我拿书，介绍其他同学，教我记课程表，老师的电话号码。

　　我注意到她没有带任何联络设备，这就说明她没有电话号码，我无法联系到她。

　　她像是注意到了我奇怪的视线，笑得十分自然，塞给我一张纸条。“是我母亲的。”我好奇地打开，听到她补充说道。

　　洁白的纸张衬得她的手格外修长白皙，她的字迹也是娟秀干净的，带了点花体的数字像是印在了纸上一般，居然丝毫没有点点笔迹。

　　我轻微地点了点头，直接拿出老年机把号码输了进去，她看到我动作那么迅速，自己也愣了一下，用一种有些复杂的眼光看着我。

　　直到我回望过去她才转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伸出手来勾我的手指，对这种小动作极其敏感的我立刻打开了她的手。

　　她无措地看着我，目光里满是无辜和受伤，仿佛一只被同伴嫌弃的鹿的眸子。

　　我一下子被那种柔软的视线击败了，主动用右手勾住了她的小拇指。

　　“……”虽然她没有说话，但是她周围紧张的气场一下子缓和了下来，笑意吟吟地看着我。

　　“叶，我能叫你叶吗？”她弯起好看的眉眼，摆出一副让人完全无法拒绝的模样问道。

　　我立刻溃不成军，几乎是在她开口后不经思考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用姓氏来彼此称呼的方法让我想起小学时候同窗的几位女孩子，我曾经付出一切去迎合她们，到头来却因为极其无聊的理由无法融入其中。

　　“曾……？”我的声音是沙哑而高昂的，叫她的时候也是这样。别人说我说话的时候很少能听到语调的起伏和情绪的变化。

　　偷到糖的孩子一般，我勉勉强强地挤出一个微笑，在他人有些怪异的目光下又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明明只是刚刚认识，明明明天还会再见面，我和她都像是要经历生离死别一样依依不舍地分开交织在一起的手。

　　“记得联系我。”我听见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一如初见时那般美好。

　　我还不知道，和她的相遇只是我中学精彩生活的冰山一角。

　　如同吃巧克力豆一般，我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苦的还是甜的。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难得对学校产生了期待和依恋，早早地穿戴整齐。我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一边念叨着老天有眼一边去发了一条朋友圈。

　　以往去上学的我就如同去刑场上的犯人一样，浑身不自在——其实本质上也差不多。

　　我讨厌学校，讨厌那个封闭的教室，讨厌周围只会打打闹闹折腾人的同学，讨厌说话夸张而理想化的班主任和她的心灵鸡汤，但我喜欢她——或许不能称之为喜欢，我对她是向往期盼的态度，她就像是我想成为的样子，美丽而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