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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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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后我得了短暂的雪盲症,浑浑噩噩在雪地里行走了七天七夜。
眼前恢复光明,我已在开往水南国的海上。
一袭红衣已经被换下,素白的单衣披在身上,船外挥洒着细腻的月光,萧瑟的琴声悠悠扬扬的回响在耳廓。
“现在是樱花飘洒的季节,姑娘勿要伤悲。”云来走进船内,我一脸凄切。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他和我一样一身素白衣裳,面目柔和,细缝间溢出的阳光照出他白皙的皮肤,笑得很轻。
他和青云道士很像,似乎又有点不同。
“人有悲欢离合,姑娘何必为往事伤神?”云来走出船外,再次拨动古筝上的细弦,弹起欢愉的采莲女。
远处,雪曌国的旗帜飞扬。
云来的侍女捂着嘴窃笑,提着木桶去洗衣。
船只停泊在水岭乡的泊头,侍女小菊把洗净的红衣塞到我怀里,硬拽着我尾随云来后面。
四海虽被冷傲军收复,水南国已经被改号为南岭,雪曌国依然寒风凌厉,南岭全然一片春波荡漾。
我把红衣放进衣箱的底部,只穿着云来送来的白衣。
小菊嘴角挂着红豆糕的残渣,长篇大论谈着当今圣上的闲话。
“自从一轻姑娘来了之后,少爷连留香阁很少去呢。”小菊俏皮眨眼,羡慕着一轻绝美的容貌。
“恩,不过我有寻找之人,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公子真有此意,只能无以为报。”
春园里美人袅袅春幡,丝春园里争艳的百花,各弄风姿,隐约多少风情。
小菊见一轻无心,轻叹一声便转移话题。
“当今圣上一直未娶一妻半妾,也终于遇见命中之人啊。”小菊概叹道。
一轻倦意已起,圆目半眯,云来的古筝音远远传来,别有忧愁暗恨,伊人憔悴,叹韶华不再。
空有满目春色,独自一人清醒。那人曾说山盟海誓,也只挥洒云烟过往。
酒醉间,仿若梦见冷傲军一身红衣,挑起红盖头下娇笑的红颜,交杯酒后,润着红唇,在他人怀里继续甜言蜜语,说空虚的香闺誓言。
泪水浑然不知划过脸颊,连忙对自己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醒来看见云来焦急的脸色,云来一直给我的印象是不食烟火的仙子,却留恋在酒色胭脂气,突觉滑稽,不禁嗤笑。
云来直盯着我,暗殇之色尽露。
“一轻,你如此笑颜,我盼何时只为我绽放。”
云来抱起我,生怕捏碎那般,嘴里呢喃着。
一轻,我如此爱你,该如何是好?
之后的日子,云来再也没有流连女人酒杯,在春园只为我写字,只为我弹琴,云来给了我冷傲军未曾给予的柔情,我舞剑给他看。
源于我的不忍心。
他待我如此小心翼翼,仿若得到天上得不到的月亮。
“一轻,我知你在我身旁应该满足,但是,一轻,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吗?”云来捧着我的脸颊,轻吻着我的额头。
“云来,我嫁给你吧。”
云来酒全醒,不可置信看着我:“那,你要寻之人?”
“暂时搁在一边吧。”
云来抱着我飞舞着,欢喜之情难以压抑。
我轻声说,云来,这是谎言,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可是,他信了,他以为,婚姻会是捆住女人心房的枷锁。
云来,你知道吗,婚姻还可以是一种手段,像雪曌国的至高无上的君王一样。
大雪纷飞的夜晚,我找到了了六子。
他跟在一个美貌女子的身旁,一如之前待我般待那女子。
正当我怀着雀跃的心情靠近六子身旁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覆盖住清瘦的六子。
——冷傲军。
满腔的热情被冷水浇了大半,既然六子在冷傲军旁,姑且不论其他,也算有段温饱日子吧。
小菊叫了声我,我留恋地望了六子最后一眼,不经意瞥见女子嗜杀的眼神。
我尾随着小菊回到春园,云来在临摹冷傲军的楷体,一笔一笔,用心之际抬头看我,瞬时笑容浅浅,似水铃声波波,明眸善睐,将我包裹在温热的怀里。
命运总是会来随意一笔,把你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不由人意。生活确是稳稳当当在你面前铺垫一条美名曰幸福的青石路,但它实实虚虚,虚虚实实,怕的,是命运之笔。
过去已为过去,我何必执着?
我一脸惘然躺在云来怀里,细数着明天的日子,牡丹花香味扑鼻而来,我顿感一阵闷痛,口干舌燥,晕倒在牡丹花下。
经大夫把脉,知我怀了云来的子。
春园一阵欢天喜地。
云来跟我说:“一轻,真好。”
他吹熄了灯火,挑出灯苗,依旧拥我入眠
他说,冷傲军会来春园。
我身体背脊一个激灵,灯火再次燃烧,云来清秀的眉眼怒气隐约,火焰簇簇燃烧着,被云来压抑着不能喷薄。
“一轻,不是我心急,现在,可以告诉我,那时你的忧伤,来自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