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守得 月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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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妈妈！”苏林转换掉尴尬的神情，一脸微笑地给秦佩华打招呼。她原本想早起好好表现一番的，谁知刚下楼梯就看到婆婆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秦佩华正在煎荷包蛋，腾不出手来，抬头对苏林笑一下，继续专注手里的活儿。
苏林洗了一下手，准备帮忙，可走近一看，惊讶她居然把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几乎没有什么可插手的空。这样的女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真不是一般厉害。
“好了，苏林，你不用站在这里了，马上要吃早餐了，你去叫夜起床吧！”秦佩华很快就弄好了一切。
苏林点头，转身上楼去，打开卧室门，那个亢奋了一晚上的臭男人还张开双臂头埋在枕头里睡得正香呢。
苏林上前就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起床！”
呃，不动，再踢踢，“快起来了，要吃早餐了啊！”
咦，装死啊，苏林弯腰正准备掀被子，可惜被某人手长胳膊长地抢先勾着脖子拽了过去，“啊，干嘛了，不要了啊，妈妈在下面，啊——”
待换了衣服下楼，都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苏林脸红的不得了，可郗夜却若无其事地坐下来，慢慢慢悠悠地喝牛奶。
“对了，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吃饭的空当，秦佩华问。
“我在这边的公司有些事情要安排，今天让苏林陪您去办年货吧！” 郗夜一贯作风，直截了当。
苏林听后，脚下一用力狠踩了他一脚，才第一天，你就丢难题给我。看他呲牙咧嘴的模样，才稍是解恨，抬起头甜甜地对秦佩华说：“对啊，妈，我今天没有一丁点事，陪您吧！”
“好，好的很啊！苏林啊，有你在，可真好！”
秦佩华一激动又快热泪盈眶了，苏林连声安慰，这婆婆也太容易伺候了吧！
吃过早饭，郗夜就被司机接走了，苏林稍微收拾了一下，就陪秦佩华出门办年货。其实她们都是一个人久了，这回安安心心正儿巴经的有过新年的样子，都是打心眼里高兴得不得了，东看看西瞧瞧，尝这试那，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哎呀，苏林，这条裙子会不会太年轻了，不适合我啊！”
在商场，苏林帮秦佩华挑了一条颜色稍为艳丽一点的呢子一步裙，其实婆婆皮肤身材都保养得很好，刚做了新的发型，配上这件衣服，超显年轻的。
“很漂亮，so good！”
苏林奇怪，这句话不是她回答的，待回头一看，更是惊愕，“伯父，哦不，爸爸！”
听见苏林叫，秦佩华吓得脚都扭了一下，慌慌张张地转头，看了一眼郗冀，就躲躲闪闪地说：“我去换衣服！”
“不用！”郗冀很利落大方，大步上前，边把卡递给导购边赞美：“你穿起来很好看，就穿着吧！”
“不用，真不用，就算要买还是我来付钱好啦？”秦佩华不肯，死活不让导购接郗冀的卡。
苏林一看郗爸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冷光，忙上前开解说：“妈妈的衣服还是我来付钱好了，我可是刚过门的媳妇，怎么说也得讨好婆婆才是，今天好不容易寻了机会，爸爸倒也不肯让给我。”
她故意做撒娇状，两个大人看了都不仅会声一笑，气氛顿时也缓和了下来。郗冀还上前拍拍苏林的肩膀，说：“就知道讨好婆婆，公公都不用理会的吗？”
“哪有！”苏林很是乖巧地回答：“我做东，请爸爸妈妈一起吃晚饭好啦！不过呢，我已经失业了好久。所以，钱还是要我老公出好啦！”
“呵呵！”这番话说下来，在场的人都忍俊不禁，苏林悄悄研究了一下秦佩华和郗冀的态度，觉得接下来自己又有事情可以忙了。
“苏林，今天谢谢你，你真的很贴心，是个好孩子。”回去的路上，在车里，秦佩华很郑重又很感慨地对苏林说。
“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苏林懂事回答。
“唉！”奇怪秦佩华居然叹气，表情显得很后悔，“是我错了，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和夜分开的。”
苏林惊愕。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了，从夜的设计稿不再那么华丽空洞开始有内容时，我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是我还没有好好了解你，夜的父亲就回来了。他想要把夜带走，去给他更好的未来。夜不愿意的，可是我…我，对不起苏林，我当时太听他父亲的话了。要不是我当年偷偷把夜的设计稿给他爸爸，他就不会误会你，你们也不用分开，你也不用承受那么多痛苦。而且，说不定你们早就结婚了，早就可以这么幸福！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这些的，可是我怕你恨我。对不起！”秦佩华说这些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窗外，虽然貌似很镇定，但是手却一直在抖，这些事情也一直化作噩梦在折磨她，说出来也好，不管结局是什么。
苏林做梦都没有想过这些，她其实不想再提起来那些的，只不过秦佩华是长辈，这件事貌似也困扰她好久，好不容易寻了机会，也让她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妈妈，那你当时怎么会那么喜欢苏媛，我还以为……”
“我看郗夜对苏媛很好，再加上那时候你还和邺律师在一起，就觉得是自己多想了。这么久了，我不在乎苏媛是不是你妹妹，郗夜经过连漪的事已经很久不谈感情了，我当时自然是希望他们好的。”秦佩华很理性地回答。
“其实我没有您想象中坚强，妈妈！郗夜离开的日子，我没有一天好过，他是我爱过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所以过去的那些种种，不管我表面有多么虚伪，在内心我却没有一天不爱他的。您不用担心，我不会再纠结那些个事情，不管是妈妈，还是爸爸，我不都不会去抱怨谁。因为您不知道，今天我有多幸福，您和爸爸，还有夜，都这么爱我，够了！”苏林慢慢地，真诚地，发自肺腑地回答。
秦佩华拭去眼角的泪水，顿了几顿，终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得用力地抱了一下苏林。
“妈妈，我不明白，是爸爸抛弃了你们，为什么您不恨他？还对他言从计行。”苏林问出心里的疑惑。
“其实不是他抛弃我们的，我怀孕的时候，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都刚毕业，导师为他申请了出国，我也考上了研究生，日子过得很辛苦，还没有房子住，他每天都要做好几份工作。后来，我听说他把出国的机会都放弃了，就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还有当时他们公司老总的千金Sara很喜欢他，于是，我只是本着对他好的想法就跟他说了分手。”
“他当然不同意啊，可那时候生活真的很困难，我不想看他那么辛苦，就对他说了狠话，说他不出国了，也就没什么前途，我是攀权富贵的，自然不愿跟他这种人在一起。”
“你不知道那些话有多伤人，他总算是走了。可我也发现，没有他我好像也不能过得很好，悲痛欲绝了一段日子，才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费了千辛万苦，才把郗夜生了下来。”
“苏林，这种种的果都是我自己种的，郗夜只不过是跟我生活了这么久，才看不清事实。其实他该恨得不是郗冀，应该是我，这些话我也曾经无数次对他讲过，只是他都不愿意相信。如果可以，你替我劝劝他，要他原谅他父亲。”
秦佩华情绪很激动，说了很多话，在她的内心，恐怕又涌起了千层波澜。郗夜即将而立，也就是说这快三十年来，她都生活在一个悔恨，自责，原谅与被原谅的漩涡里。那些个五光十色的眩晕就像梦靥一般不停地在她眼前回放。这样一个纤瘦柔弱的女人，是用一颗什么样的心来支撑住自己一个人孤独的承受。
“今天累吗？我看妈妈好像很开心，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啊？”晚上回房间，郗夜很贴心地给她捶背捏肩。
苏林一边舒服地享受着，一边回答：“就寻常的置办年货啊，哎呀，这些你们男人不懂得。不过晚上碰到了爸爸，我们一起吃了晚餐。”
果真，动作猛地一滞，呼吸都紧了起来。苏林暗自撇了撇嘴角，嘟囔道：“重一点啊，肩好酸的！”
“哦，好！”力道是恢复了，可是气氛还是很干！好一会儿，才听见他问：“你们怎么会碰到的？”
“呵呵，我和妈妈正在商场试衣服，凑巧就碰到爸爸了啊！”苏林极无辜的诚实回答。
郗夜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表情很不屑。
苏林扭头问：“你不高兴？”
郗夜别扭地冷声回答：“我不喜欢他跟妈见面！他有什么资格和妈妈坐在一起吃饭！”
“可是我看妈妈都不避讳啊！而且，我觉得他们两个在内心深处还是很相爱的啊！夜，既然我们已经这么幸福了，就帮爸爸妈妈也幸福，好不好？”苏林认真地说。
“不可能！”郗夜冷声一口否决，还气呼呼地一甩头扭身进了书房。
苏林干瞪了瞪眼，明明是对的事情，可眼前某人的心头还盖着层层乌云，怎得守得月明，还是很需要努力的。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守得 月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