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万圣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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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当一件事发生了一次之后，就会变得顺理成章起来了呢？还是说我看起来实在太清闲了？
有些走神地看着面前这只名叫唐尼的家养小精灵，手中迟来的早餐一小块一小块送进嘴里。
这么早被拉出被窝，对习惯了睡到中午的我来说有点难受。不过，我安慰自己，反正真正做事的又不是我，又可以顺便犒劳一下自己，在那个特殊的、没有其他任何人在意的日子。更何况，它绝对是受人指使的。至于是谁……我沮丧地发现能确定的目标都不是我可以收拾的。
“黄花鱼有吗？”
“当然，瑞恩教授。”唐尼点头点得像药凿。
“生煎，记得火候要注意。然后……大闸蟹听说过吗？”
“蟹？呃，就是八条腿条腿、硬邦邦、小小的总是嵌人的硬壳动物？”
“蟹也分很多种的……这样吧，你去找人问问看谁知道那东西，洗干净了清蒸，配上加了水、糖、大蒜、姜、红葱头、油一起煮过的酱油，用来沾着吃。具体分量你们掌握。如果没有就算了。”
“是的，唐尼记好了。”
“那么……烤鹅和烤鸭？嗯，这样，把开膛破肚的鹅和鸭子整只穿起来固定，架在火上烤，直到烤出一滴滴往下滴的油，和变脆的表皮。小心别烤焦，也别没烤熟，那是十成熟的，懂了吗？”
“是的，是的，唐尼懂了。”
相信它们的手艺，我跟忧虑成品也许达不到效果的自己说。这些说法实在太笼统了，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但愿不会出太大问题。
“烤鹅跟烤鸭要配上酸梅酱。用梅子浸泡，加上糖和一点点生粉煮成羮状，放凉就好了。”那样子应该是这样弄的吧？但愿我没猜错。
突然，白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罗斯，有三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希望你能解答他们一些关于上一节课带来的疑问。”
我愣了一下。
“先就这些吧，你晚点再来。”挥手让唐尼先离开，然后对白麟说：“让他们进来吧。”
门打开，走进来三个女孩。一名棕色短发，蓝色眼睛，一副英明能干的样子；一名红褐色长卷发，褐色眼睛，拿着一叠羊皮纸，似乎是他们里面的领头人；最后一名比他们矮了半个头，真正的金发碧眼，活像一个洋娃娃，有点儿害羞，躲在红褐色长发的女孩后面。
“有什么问题吗？”我问，带上些微笑。
站在书桌前，红褐色头发的女孩吸了口气说：“我们有一些问题，呃，是关于那部电影，《A Night to Remember（冰海沉船）》的。”金发女孩在她身后点了点头。
“请问。”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带着些紧张的神色，这在以前可没出现过。
她展开手中的羊皮纸看了看：“那个，为什么他们说它是永不沉没的船，而它仅仅被一座冰山撞毁？”
“工业革命，”我感叹于他们居然找到这个话题，同样感叹于几乎是立刻从袍子里拿出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的红褐发色女孩，“对麻瓜们来说，无疑找到了一种媲美于魔法的力量，‘科技’。想想看，一群麻瓜，突然懂得了魔法，突然知道了他们能够变出任何东西——即使事实上这有很大的限制——突然很多事情都变得很容易完成，他们会怎么样？”
“激动？高兴？”红褐发色女孩停止了书写，看着我。
“还有自以为是，以为整个世界都在他们手中。然而巫师们绝对不会这么想，因为他们清楚魔法是什么，能达到什么地步。‘越无知越以为知道的多。’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对看一眼，“为什么这么大一块铁能够浮在海上还能载人？它不是很沉的吗？”
“水有浮力。”初中物理？幸亏我学得还不错。
“浮力？”他们脸上都带上了惊讶。
“是的。你们不觉得在水里身体会飘在水面上吗？”
“可是那是铁啊！”
我笑了，变出一小盆水，又变出一小团橡皮泥——这种凭空变出来的东西是由巫师的意念指挥魔力凝成的带着一定物理性质的，只在一定时间内客观存在的东西，体积和密度决定所需魔力大小而且最后都会消失，不过用来做短暂用途就再方便不过了——把橡皮泥放进水里，它立刻沉了下去。
他们一脸的疑问。
我把橡皮泥从水里拿出来，捏成船型，再放下去，它就浮起来了。
他们惊讶地瞪大了眼，我心里得意地笑。这可是我们的传统项目呢。
“浮力，属于压力范围，计算公式是F浮=F下表面-F上表面 = ρgh2*S-ρgh1*S = ρgS*Δh = ρgV = mg = G排液。”
“这个……”
我好笑地看着被绕晕的女孩们，然后发现自己没办法完全解释清楚。苦笑一下，“ρ是物体密度，h2为物体下表面到水面距离，h1为物体上表面到水面距离，Δh为物体之高……好吧，这个解释起来有点费劲。”我放弃了，“先问下一个问题吧。”
“刚才说到的，‘压力’，是什么？”栗发女孩问，红褐发色女孩停下了唰唰写着什么的手。他们一下子抓到了又一个重点。
“就是物体之间的相互作用力。物体和物体之间——水也是一种物体，空气同样也是——接触时产生的力。”
好吧，不仅他们晕了，我自己也有点说不清了。
“具体的话……”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做了决定，“这样吧，我看能不能让图书馆进一些这方面的书。”不太期望他们能够自己去普通人那里找并且成功。“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对看一眼，红褐发色女孩又看看手中的羊皮纸：“一开始不是只撞穿了一个小洞吗？怎么会变成那么大的洞？”
“同样是压力中的一种，水压。”
不知不觉，居然谈了整整一个下午，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谢谢您，瑞恩教授。”红褐发色女孩满足地把那张记得密密麻麻的羊皮纸收好。
看着眼神不知不觉中变得闪闪发亮的学生们，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满足感，我微笑点头：“不用，职责所在。”
“那个……”金发女孩犹豫了一下，“我有一个问题像问问您，可以吗？”
“什么问题？”
“嗯，您在麻瓜世界生活过吗？”
我想了想，点头：“是的。”
“那么……”她又犹豫了，栗发女孩干脆替她问了出来：“您对麻瓜有什么看法？”
哦？这个问题……
“巫师是人吗？”
“是。”
“麻瓜是人吗？”
“您的意思是？”
“生活方式不同而已。”
“刚刚你说到麻瓜们自大，我们以为……”
“噢，你们就没见过自大的巫师？”我笑着问。
“查理那只自大的狮子就是！”栗发女孩愤愤地说。
青春期的烦恼啊！我呵呵笑着感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老头。
“据说，明天的晚宴也是您亲自下厨？”红褐发色女孩像是突然想起来，问。
“我只负责列菜单。”我耸肩。连风声都放出去了，那个老早就派家养小精灵吵醒我的人绝对早有预谋！
大门才关上，“呯”一声，唐尼立刻出现。
我哭笑不得地揉揉鼻子。
第二天，10月31日，星期一，万圣节。看到三份著名分别为伊娃•依瑟夫、乔治娅•格莱德和艾丝特•弗洛里那长长的几乎是我们昨天谈话的全部加上一大串自己的奇怪见解的论文，一阵哭笑不得，却莫名觉得心情不错，连格兰芬多小狮子们的诡异语法都觉得可爱起来。
改完作业，看了会儿书，等到时间差不多便和白麟一起下楼了。
大厅里，到处乱飞的黑色蝙蝠，布满天空的大小南瓜灯笼，最大的一个和海格一样高的大南瓜被放置在大厅中央，大腿粗的蜡烛带来全场五分之一的光芒，四处都是黄色和黑色的光斑。幽灵们少有的兴奋，在各个学院桌上徘徊，逗弄学生。
在教授席背后的新挂上的大画框里，围着放满食物的大圆桌和地上一大块放满食物的空地密密麻麻坐满了画像，白麟也过去了，友好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你来得刚刚好。”老头笑呵呵地说，“刚好八点。”
“准时是一种美德。”我故弄玄虚，“万圣节快乐，校长阁下，院长阁下。”
“万圣节快乐，罗斯。”老头笑呵呵地说。
“万圣节快乐。”蛇王面无表情地说。
我笑，入座。
老头站了起来：“噢，我们一年一度的万圣节晚宴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向他。
“那么，开始吧！”然后坐下。
音乐声起，那是来自突然出现在南瓜周围的乐器们——我看见弗立维在挥动魔杖——所有的幽灵们按各自学院排成一列，围着大厅转了一圈，然后开始各自的表演。
在看了名叫尼克、布拉和特里克斯的幽灵的表演之后，我有了一个疑问：为什么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打算把他们去世时候的案发经过重演一遍？
于是在哭泣的桃金娘的尖细颂诗声中，我发现那只是个别现象，同时忍不住给自己施了一个闭耳塞听咒。闭耳塞听咒那细小的嗡嗡声和它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接着名叫薇薇安、布特、迪克等五个幽灵联手演了一场“梅林的祈祷”——讲述梅林在最后战役后被女巫囚禁的故事。要求别太高，幽灵们能利用的道具太少了。
然后是几个女幽灵的合唱，跟着是格兰芬多男幽灵们的相声表演。
最后，是所有幽灵的万圣节歌曲大合唱。合唱完毕，掌声彻底停下的一瞬间，长桌上摆满了食物。
可以预见，又一场食物争夺战。
悠闲地在两位先生保护下拆开蟹壳，有些心疼那些被持着“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学生糟蹋的菜肴。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万圣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