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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张穆远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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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当今圣上的养子,也是大尚的储君。
我这一生,最幸运的,就是能得圣上青眼,被送入宫中教养。
那是成元三十六年的一个冬天,大雪将整个京城侵蚀成白惨惨一片。
我与母亲居住在府中最破旧的雪院里,只靠着互相依偎获取一丝温暖。
下人送来的被子里絮的满满尽是芦絮,母亲掩面避着我流泪,又将这被褥裹在了我们的身上保暖。
寒风从门户的缝隙疯狂的窜入,将地上铺的枯草搅地愈发杂乱了。
我被母亲护着,这才恍惚进入了梦乡。
等到梦醒了,雪也停了,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严寒,从四面八方沁入骨髓,霎时间,呼吸都成了一种煎熬。
不久,母亲病倒了。
我在大夫人屋前苦苦求了半宿,才得了旁人舍的几星人参渣子,给母亲含了吃。
大夫人的侍女瑞雪端了用过的热水出来,随意地往雪地里一泼,又轻蔑地瞥了我一眼,道:“明日有贵人造房,你们就别出来找晦气了,小心冲撞了贵客。”
我心知与她纠缠绝无半点好处,只速速往雪院去了。
回到雪院已是深夜,母亲微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漆黑中格外的明显,她将我唤到跟前说:
“阿远,是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啊。”
月光洒落在她浑浊的眼眸里,竟也失去了光彩。
我小心翼翼的从药包里取出一撮人参渣子,送到母亲嘴边,又惶惶地熬了一宿,生怕她不声不响地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热闹的鞭炮声。
大约是那位贵人来了。
他能救母亲一命吗?
我瞧了眼母亲沉静的睡颜,定了定决心,向外院冲去。
母亲不能死,我也不能死,我不甘心。
血红的碎纸散落在雪地里,抢眼的很。
忽然间,一双双陌生的鞋履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雪院去!”
我名义上的父亲呵斥道。
“诶。”陌生的男子阻拦道,
“孩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了单衣就跑出来了?”
“求求你,救救我母亲!她快要死了!”我直直跪下,扯住了那人的衣角。“求求你,救救她。”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雪院。
男人挥了挥手,示意要独自随我去,我连忙引他进入院内,又飞速窜进了屋内。
榻上,母亲的脸已经呈现青紫——她已被活活冻死。
我心存侥幸地摇了摇她垂在身侧的手臂,道,
“母亲,我寻来了贵人,我们有救了。”
“母亲,你醒醒,天已大亮了。”
“母亲,你前些日子让我默诵的《论语》我已经背完了。”
身后门前的男子一言不发,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说:“跟我走吧。”
我沉默着,颔了颔首。
那一年,我堪堪六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简要地介绍一下男主的身世。?(?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