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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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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阳光突破了高墙的阻挡,折射在一间房屋的窗台上。“呃,该死,还是太慢。”收回出拳的手,我叹气。这个身体太虚弱了,不要说剧烈运动,早上起得猛一点眼前都会蓦然一黑。是贫血吧?我苦笑,抬手摸摸自己的胸膛。在蓝曌受伤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记不清了。被本人视作同盟的小蓉把一只类似血蛭的东西放在我现在手触到的地方。看小蓉熟练的样子,像是同样的动作做过好多遍。从那以后,几乎每天都会这样做。我一开始惊怒异常,奈何自己生活不能自理。之后发现除了失血过多外没有任何异常,也就由她去了。
看来这个身体不简单啊,转身看着周遭的高墙,我感叹。来到这里一个月了,一直被关在这个院子里。除了每天的例行献血,就连小蓉都是很难看到的。饭菜由一个哑孩子送来,忽略不计。
不过话又说回来,没人来打扰,我可以随意活动,汗~虽然只在这个院子里,但聊胜于无嘛。我暗笑。抬腿飞起一脚踢向院内一棵不知叫什么的树,树叶顿时纷纷落下。不错,伤完全好了。一甩袖子,仰天长长伸个懒腰,呼——
回屋,睡觉。
何为米虫的生活,看看我就知道了。四仰八叉躺倒在床,我开始神游。直到现在还没人怀疑我,小蓉他们只道我是受了刺激不说话了。我也乐得接受,要知道装聪明难,装傻更难啊。
无意中抬手摸摸脖子上的墨玉,淡淡笑了。这块玉和我现代的那块一摸一样,一开始我还惊讶自己的灵魂还能带东西来,后来才知道这玉一直是墨玉青随身带着的。手里握着玉,我翻了个身,随即感到有东西硌着自己。摸出来一看,是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箫,这也是墨玉青的东西。听小蓉说他虽然疯疯傻傻的,但一拿到这玉箫就立刻安静。这东西应该对他很重要吧。我笑,那以后就由我替你保管了。闭眼,梦周公。
醒来的时候夜幕已降临。我依然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真是在哪里都一样圆啊。我轻笑着起身,坐到不知何时送到屋里的饭菜前。四菜一汤,还算丰盛。只是这味道却不敢恭维。倒并不是他们虐待我,之前在蓝曌吃的也不过如此,想来是这个时代的水平问题吧。我叹气,拿起筷子任命地吃下,真想找个厨房自己做啊。
吃罢饭,拿起玉箫,爬上那棵无名树。
靠坐在树枝上,我开始思考今天要吹的曲子,确定后,举玉箫在唇边,一曲《青花瓷》翩然而出。想我还在当复习生的时候,被我那母亲大人逼着学了不少东西,三年的复习生涯,大学没考上,琴棋书画倒是样样可以拿得出手。哎,又想家了。望着头上的月亮,遍遍吹奏。一丝悲伤渐渐漫上心头,曲子也变得凄凉了许多。
蓦地,一声银瓶乍破之音穿插而来,竟随着我的曲调弹奏起来。我惊讶地放下玉箫,那琴声也慢慢停下。扭头看看那堵隔开我和整个墨家的高墙,我了然一笑,再次举起箫,银瓶之音也随之传来。
凄清月下,琴箫合奏。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都有琴声与我的箫声应和,那人技艺极高,无论我吹什么曲子,听过一遍后,他就可以流畅地弹奏下来。这算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么?
日子就这样悄悄过去。一天,吃过晚饭后,我走到床前拿萧。咦?找不到。我拿开枕头,没有。揭开被子,没有。趴下,甩开床单看床底,还是没有。我怒,猛地使劲站起来——
“啊!”痛啊!我呲牙咧嘴捂着脑袋慢慢退了出去,抬头看向罪魁祸首。哎?床上竟然多出一只木盒。我讶然,慢慢走到跟前,明白了。一定是我一脑袋撞上什么机关,把它给弹出来了。抬手摸摸脑袋,我侧身缓缓打开盖子。一本书?
武功秘籍?我疑惑地拿起来,书皮上没有字。打开,我一愣,坐在床上翻看起来。看了一整晚后,明白了。
这本书确实是武功秘籍一类的,但这只是对墨家人而言。墨家子孙练了这书上写的东西就会“身轻如燕,飘若絮柳”还能“寒气自内而出,遇水成冰”。练得方法很简单,只要拿“锐器”刺入“发际,印堂,人中”三穴就行。
看来这不是普通的武功,准确的说,它应该是用来刺激墨家人本身就有的特异功能的方法。如果其他人想要得到这种方法,就要取墨家人的胸膛血“日啖而饮之,三年可已”。
原来取我的血是做这样的用处。看来这墨家应该是被那所谓的墨潋寒鸠占鹊巢了。除了身为痴儿的墨玉青,墨老爷子和墨家的其他人应该都被他处理了吧。墨玉青啊墨玉青,你生活在一个怎样肮脏的世界中啊。我摇头,把书放回木盒,再将木盒放回床里。转身,“嘭”的一声倒在床上,补眠去也。
我叫玉青,不姓墨,墨家的事与我无干。我只要练好身手出了这里就行。出去以后,就可以没有牵挂地肆意妄为。我想着,一丝笑意爬上嘴角,不过,特异功能嘛,不要白不要。
一觉睡到傍晚,我爬起来吃饭。吃着吃着,看见桌脚旁边有柔和的绿光一晃一晃的。丢下筷子走到近前,我蹲下来查看,顿时潸然。伸手拿起玉箫把玩,想起昨晚竟然放了那人鸽子,赶忙起身上树。
举着玉箫吹了一会儿后,琴音传来。听着琴箫合奏的熟悉旋律,突然想知道那人是男是女,长像如何。
抬头看看那堵高墙,不知所谓的“身轻如燕”能不能越过这墙壁。
悄无声息的侧身进屋,小蓉走向床前那抹身影。真是夜猫子,小蓉轻笑,每天都是白天睡觉。抬手探向玉青面颊,临了却又顿了顿,反手拨开他额头上的发丝,露出玉砌般的面容。痴痴看了半晌后,叹了口气。解开玉青的亵衣,把血蛭放在那玉肌上,半柱香后把已经胀大的血蛭取出。帮玉青合住衣衫,转身悄然出门。
听着脚步声远去,我慢慢睁开眼。抬起紧握的右手,松开,一根极细的银针映入眼帘。我笑,就是它了。早在蓝曌时就发现小蓉随身带着银针,应该是暗器一类的吧,就是不知上面有没有淬毒。
翻身而起,顾不上眼前的眩晕,到处找活物,试毒。抓了只鸟儿往它身上扎针,看见那鸟儿依然活蹦乱跳后,我开始往自己身上招呼了。
以前的身体有哮喘的毛病,老妈曾经带我去针灸过,当时感觉好玩,就在自己身上认穴位,然后看着医生扎针。虽没有自己动过手,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啊?!
捏起银针在烛火上燎了一下,找到穴位,闭眼,深吸一口气,慢慢刺了进去······
缓缓拔出银针,我松了一口气。身上却没有任何感觉,我疑惑,穴位找错了?伸手摸摸印堂穴,凑到眼前看看,没有出血啊,应该没错。
扭头看向窗外,夜色朦胧,去试试吧。我迈出屋子走到那棵树下,抬头找到一条树枝做目标,猛地向上跃起。眼前事物瞬间模糊,耳边只听见“呼呼”的风声。觉得自己身体变得极轻,像是天生就应该生活在天上。
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高出树枝好多,就连那堵高墙也被我远远抛在脚下。定定神,我像电视上武林大侠一样以类似奔跑的姿势安全着陆。
站在平地上,我愣了好久才缓过来,接受自己已经会飞的事实。
我乐了,这以后要是活不下去了,当个飞贼也不错。“身轻如燕”是彻底明白了,这“遇水成冰”怎么说?
我看看自己的手,怎么都看不出它有当冰箱的潜质。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这变冰的过程应该跟虚竹练“生死符”差不多。再次进屋,拿起茶壶倒了一点水在手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心。半晌,没变。
我泄气,就知道没那么玄乎,手怎么能变出冰来。顺手拿起茶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
“叮~”呃?什么东西掉地上了。我蹲下,只见地上静静躺着一块晶莹的物体。惊讶,拿在手中很快融化,冰。它还保持着水滴圆圆的状态,没有强行冻出来的一些白色物质。
我立刻又倒了点水在手上,心里想着让它成冰。果然,又一颗晶莹的冰块成型了。看来我还真有当冰箱的潜质,呵呵。
高兴地一下子扑在床上,从枕头下摸出玉箫来。“小琴”啊,我现在就去看你。爬起来走出房门,站在高墙下有一种将要爬小娘子墙头的感觉,我笑着退后几步,轻轻一跃翻上墙头。
墨府这边阴森森的毫无亮光,根本没有人走动。我从墙上跳下,慢慢走在一条小径上。记得刚来的时候看见这里雕梁画栋鲜花簇簇,人造湖里有美丽的鲤鱼相互嬉戏。各处美景应接不暇,当时还感叹我爹果然腐败。没想到这府里晚上不爱点灯,弄得各处美景如妖魔般张牙舞爪,狰狞的没话说。
琴声传来的方向应该是西南,我按照感觉朝那人应该在的地方走去。果然,前面隐隐有亮光显现。走的近些可以看见一个很大的人工湖,有座亭子屹立在湖中央。灯光就是从亭子里发出的。悄然走到湖边向亭子里的人影看去。
原来···我笑,是啊,还能有谁,只有墨府的主人才能随意在深夜扰人清梦啊。
墨潋寒靠在亭柱旁,眼睛不知看着哪里。厅中央放着一张矮几,一尾古琴静静躺在上面。
他很寂寞吧。我想,不管他曾今做过什么,能弹出那样清澈琴音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奸恶之辈。
轻笑一声,我举起玉箫,悠扬之音传出。墨潋寒愣了一下,向我这边看来。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也实在想象不出来。吹完一曲,他只是看着我,并没有什么动作。
我悻悻地放下玉箫,抬头看他。叹了口气,我向亭子跃去,中间踏水借了一次力。站在亭子上,我看见墨潋寒正复杂地看着我。摆了摆手,我翻身靠坐在栏杆上:“想问什么问吧。”表明身份吧,总不能一辈子当傻子不是?大不了他们烧我时飞走就是。
“你为什么不逃。”墨潋寒不再看我,扭头看向发光的湖水,“看起来你已经知道了墨府的秘密。”
看起来你也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暗笑。也对,我装的那傻子破绽百出,看不出来才奇怪。不过我还是对他丰富的想象力赞赏不已。借尸还魂,就是在现代说出去也是没人信的。
长时间没有听到回答,墨潋寒侧头看我。
我看着和潇一摸一样的容颜失神片刻,轻道:“因为你在这里。”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果然,墨潋寒看我的眼神更复杂了。我尴尬地咳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要妄想能够找机会杀我,无论你怎样变化都不会是我的对手。”墨潋寒冷冷地看着我,肃杀之气蔓延。
我愣,这还是不知道我是谁。拍额苦笑,算了,山不过来我过去吧。
“那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不知怎么就穿越到你弟弟身上,其实我根本就不是······”墨潋寒神色越来越冷,我的声音也随之越来越低。真是,丢人啊。
“想报仇我随时恭候,无需危言耸听。”冷冽的声音传来,身体随之跃起,如一团青烟般掠过湖面,消失在夜色中。
我郁闷,这世道真是没法活了,是非黑白颠倒,说真话倒没人信了。唉~暂且回家补眠吧。翻身下来,准备乘风归去,路过古琴时信手一拨,流水之音倾泻而出。
原来问题在琴,琴好,声音自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