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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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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顺顺当当,来到魔教的地盘。快走到崖下的时候,左冀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这姓陆的不是好迷路么?怎么这一路上碰见岔道就没见他犹豫呢?此时也没什么不敢说的,于是他便问来了。
前教主大人道貌岸然:“无稽之谈!当人人同你一般么?”
左冀回想了下,这话是听唐大公子说的,那次逃离也确实很顺利,于是他就信了。可同陆行大在一处时,也没看出有哪里迷糊来,看来唐公子那边也许是误传。可什么叫人人同他一般?于是便问:“我不认路?你听谁说的?”
“还用听谁说?你我初相遇时,是谁在三五天的路程上盘桓了半个多月?”看看,铁证如山。
“啥?你说第一次进城那次?我那是没盘缠,顺便找了点活干,陆少爷。”左冀一下想起那时每次碰到姓陆的总要被他故意失手打伤,心中只顾着恨恨,也就忘了想为何自己磨蹭了半个月还能一直碰见陆行大这件奇事。
“不迷?”陆少爷从来没有为阿堵物犯过愁,所以判断失误也是在所难免。
“一点都不,我闭着眼都能从这里走回家。”左冀斩钉截铁。
“哦。”陆行大转过头去专心赶路。
左冀跟在后面紧跟慢跟走了一会,后来跑得有些喘不上气来,索性停下来不走了。前面的人见他这样也停住了,立在荒草漫长的山路旁。左冀慢吞吞度上前去,寻了个树干靠着,瞅了瞅面色平常的陆行大,忽然嘿嘿笑出声来。
陆行大扫了他一眼,负起手来仰望巍巍高崖陷入沉思。
左冀咳了两声,勉力正色道:“原来要我回乡那日,给我包袱里放朱笔标记的地图是这个缘故。真是难为教主大人费心了。”
前教主大人索性转过身去,背对他望向另一侧的苍茫群山。
左冀本待多取笑他几句,可此时瞅着那人迎风而立的背影,忆起被困山谷中时,这人被识破了短处,也曾这般死撑的。再想想当时他说的那些话,一时心中既是欢喜,又柔软酸涩。也就不再做声了。
两人静了一会,最终还是左冀嘟囔了一句“再不走都要过晌午了”,陆行大才回过头来,恍若无事般继续赶路。
上崖的时候,左冀本来打算坐吊篮来着,也好顺便给上面的人通个消息。结果还没等他找到吊绳,便被姓陆的一把拽过去,嗖嗖嗖向上窜去。说起来左冀多少还是心有余悸的,毕竟从半山崖上生生掉下去这样的事太过难忘。可看看陆行大神色坚定行为果断,一副“今日定要一雪前耻,若你信不过我不妨上下多窜几次”的模样,也就只能摸摸鼻子随他去了。
好歹姓陆的也是个武林的高手不是?要是别人因为他左冀耽误了一茬地就指责他不会种庄稼,他也会再打点精神下次比别人一亩地多收几斗粮食找回场子来。推己及人么,忍忍罢。
所幸陆高手这次也不负所望,两人翻上崖来,落得稳稳当当。左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得前面房屋拐角有脚步人声传来。他回头看看身边,陆行大摇摇头。于是二人便朝旮旯里又退了退,安心听起墙角来。
“师哥,师哥你等等我!”
“严公子留步。你我正邪殊途,这些旧日称呼还是莫要挂在嘴边罢。”
“师哥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
“哦,此地乃我教驻地,严公子日后也莫要再来了,你不顾惜你派声誉,我教的面子还是要的,再这般肆意来去,莫怪石某下手无情。”
“师哥我真知道错了,又被父亲罚面壁,我好容易才跑出来……”
墙内忽然没了声息,左冀这才有空仔细打量了下四周。此处并非熟悉的前方平台,而是侧面院落外靠着山壁的一方空地。想来是姓陆的平日上下崖走惯的后门了。而里面那两人,应该就是石成璧和严越小公子,没想到平日笑嘻嘻的石护法也有这般正经的时候……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得石成璧朗声道:“属下恭迎教主回山。”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人就翻过山墙进了院子。左冀瞅瞅被石成璧挡在身后却非要探头探脑跟他轻声打招呼的严越,又看看一脸恭谨正抱拳施礼的石护法,最后转过身来,向拎他过墙的陆行大问道:“你不是高手么?怎么这么容易就让人发现了?”
陆高手视他为无物,抬手还了石成璧一礼:“石帮主过谦了,你我云泥有别,这些旧日称呼还是莫要挂在嘴边罢。”
石成壁面皮一抽,随即又挂上了笑容,向左冀道:“左兄弟别来无恙?适才我听得是你的声息,又晓得此处艰险,便猜教主同你在一处,果然叫我猜着了。”
原来姓陆的是被自己拖累了。左冀摸摸鼻子,后退了一步,把前场交给两位教主大人。
石成璧忠心耿耿:“属下对教主对本教从无二心,当日也是接到教主手令才暂摄教主之位,这些时日一直战战兢兢。如今教主回山,属下可算松了口气。”
陆行大不为所动:“江湖上人人都知如今魔教教主姓石,前教主如何又有何干系?陆某如今不过一介白丁,石教主莫再客气了。”
石成璧神色认真起来:“当日教主邀我入教时可不是这般说的。属下从未应过接掌教主之位这等事。”
陆行大悠然道:“一本绝世剑谱换个忠心得力下属,我自然是记得。不过我却不晓得,暗算下药这等事哪件是下属该做的?”
石成璧张口欲言,但扫了眼左冀后,又紧紧闭起。又顿片刻,略略侧身,甩开一直拉他袖口的严小公子,回头低斥:“你干的好事!去向左大哥赔礼!”让出半步后又补充道:“若是你能劝得教主回心,我便回头想下你那些话。”
严越精神一振,大步跨上来,先朝左冀施礼:“年前那次对不住了,我不该把你丢在发癫的陆行大身边。听说还连累你落崖,幸好没什么事。可是耽误了什么么?回头我叫大师兄好好赔偿与你。”说完也不待左冀做何反应,就向陆行大道:“陆魔头你也别太摆架子,给你下药是我,和我师哥有什么干系。再说当教主有什么不好的,你还嫌三嫌四的。你要不是教主,能从这里到洛阳安置那么多人手点哨么?”
说到这里像是想起好笑的事来,又向左冀道:“左大哥你不晓得,咱们陆教主排场可是大得很。前一次出行去洛阳,他派了一个分堂的教众到路上,每五里安插一个,让这些人看见教内信号便以烟花呼应,说什么是传递消息,其实不过是他不识路又好面子不肯问人罢。哈哈哈哈……”
左冀疑惑地转头看陆行大,敢情当时让他背的那一包爆仗都是指路用的?陆行大面无波澜望向石成璧,石成璧以手遮口轻咳一声,扬声制止严越:“莫要胡扯,说正经的。”
严越哎了一声,意犹未尽:“可能咱们陆教主也觉得太过奢侈,再说派来派去的也麻烦,还得需要借口。后来索性一路上安插了若干个点哨,每个哨位上立一杆大旗……”话音未落便被石成璧拽到身后,留下陆行大一人在原地散发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