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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上辈子那档事(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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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有个特个性特憋屈的名字,唤作郑傅合欢,说这名特个性,是因为它是四字组成;可这名的意思不咋滴,郑傅合,用数学想,就是正负和,总得来说就是负的,所以说特憋屈..
为什么说是本来呢,那就要追溯到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了......要说这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是多久?其实也不久,就上辈子那档事.........
上辈子发生的那档事说长不长,道短也不短,就二十过个半,别想岔了,不是二十带半年,咱没你们想的那么年轻,是二十至三十中间的对半,二十五,虚的,实的也就二十四,这个..那个,似乎也不算大?
哦,忘提了,我这辈子性别男,属阳。上辈子属阴,性别女。
我的小时候,不是吵闹任性的时候,奶奶也不总唱歌哄我,夏天的午后,老老的怀抱抱着我,常常念叨这么几句儿歌:天黑黑,要赶猪,天黑黑,赶猪.....
所以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奶奶的怀抱,大大的肚腩上长满肉,靠起来舒服又安心,身上还带有一股独特的清新味,是因为她洗衣服从不用那时特流行的海鸥牌洗衣粉,而是用那树上摘下来的绿嫩皂荚。
还有还有,我最喜欢奶奶那双手,虽然满是裂横生满老茧只显粗糙,可那双手经常帮我挠痒痒,可舒服可舒服了。
我家应该很有钱,我还略有印象,那时我家买了个大彩电,几乎村上每家每天晚上都有人来看,不过不关我事,只让奶奶抱着我一旁瞧了瞧。后来装了个电话,更是不得了,我家简直成了中转站,来往的人更多,依然不关我事,也只让奶奶抱着我在电话边转了转。
再后来我们家买了辆当时名字贼响亮的桑塔纳,黑色,特酷,只是村上没人来看了,因为刚买回来开到村口时被村上的一个大爷偷摸了一把,被爸爸发现呵斥了几句,之后连带着来看电视打电话的人也少了不少,但,还是不关我事,那时我有六岁了吧,奶奶走着有些抱不动我,所以我就很孝顺的让她坐在门口的场沿上抱着我瞅了瞅..
我一直跟爸爸妈妈不亲,天生的不是后天养成,听奶奶说,我刚生下来那会,爸妈宝贝的不行,日日夜夜带在身边亲自养,可悲的是,我的初语还是献给了奶奶,长两颗牙就会直囔‘乃乃..乃乃’了。
别以为我不懂,奶奶摇醒好梦中的我说爸妈要去离婚了,然后还关照我一定不能要跟妈妈,只要跟着她老人家,还说若是妈妈难缠就让我哭,跟死了她一样的哭,当时我挺想说,奶奶,没这个必要,做什么咒上自己的老命,就算你真呜呼了我也不一定痛哭。
因为有些人不善于将痛表现出来,比如说....我。
所以爸妈开小轿车魂归西天时,我真没多大的感触,让我意外的倒是奶奶,按理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天下一大惨事,奶奶这一送就是俩,必定会伤心欲绝,痛哭流涕,没有,她就抱着我镇定的坐着,坐在家里那张很宽大的躺椅上,只是躺椅比以往有些摇多了,抖个不停....
记忆里,好像那就是奶奶最后一次抱我,有几次我习惯性的往她身上爬,她就死不让,几次下来我就学乖了,也没多大的意见,因为我七岁了,都上一年级,而且还学会了骑自行车,这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
爸妈死后,村里的人又开始同我家亲厚起来,东头的大婶西头的大姨时不时给我家送来些黄瓜桃子,还会给我捧来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裤子,她们仰着大笑脸摸着我的头大嗓门的对奶奶说,这些可都是新的,没舍得给自个的闺女穿,特地拿来给小合欢的,我心里头乐,高兴的随便扒拉了几件看看,用甜美可爱的声音跟正唠话的奶奶说,嘿,奶奶你看,这新衣服上头的花可真好看,跟泥巴一样的颜色.....
我上的小学就在村里,离我家两百来米,五间红瓦房,其中一间是幼儿班,三间是一到三年级,还有一间最宽敞有水磨地的是老师办公室。奶奶很放心我,人家小姑娘上学都有爷爷奶奶接送,她从不,我更无所谓,闷哧闷哧的背个大书包不管它春夏秋冬,打雷下雨,一人来一人回,很自在..
上学时我不爱讲话,老师每学期的成绩单评语总是相同的话,合欢小朋友很内向,安静,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在我的意识里听话的好孩子肯定有优秀傲人的成绩,我就没有,我不爱学习,上课能听懂就听,听不懂我也不深究,作业会做就做,不会做就不做,也不一大早去抄别人的,我按罚..打打小手心又死不了人..
从小学到大学我总共上了十五年学,不论初中高中还是大学,学校跟家的距离都不成超过三小时大巴的路程,所以可以说我没见识,每次有同学或朋友说又去哪哪旅行游玩了,我从来不羡慕,我宁可在家对着大黄狗发呆。
我有过花季雨季,也在懵懂的青春时期对爱情有过向往,不过我不表露出来,确切一点说不知道怎么表露,只是天天晚上睡觉前脑中都会幻想一段,然后甜甜蜜蜜的入睡..
村里有闲言闲语,道我不说话,不出门,木木讷讷的跟个僵尸一样,很肯定的认为我是因为没有父母教才变成这样,我纳闷,不解,困惑极了,我只是不想说话,可我的内心真的很强悍,我敢肯定自己的承受能力强过一般人,不过我懒得计较更懒得辩解。
奶奶?你说我都懒得去想这背后说人的闲事了,奶奶她老人家更是没关系,偶尔和三老太俩妇女聚一块时,她还会主动开口道起这个话题。
大学毕业后,突然发现十几年的学好像都白上了,什么也没学到,自个就随便找了个普通的工作混混,我没大抱负大理想,做女强人也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也没有来自长辈的压力,说句实话,我知道奶奶银行内的存款数字,放心的很!
我的儿童时期到青少女再到少女然后是成年女就是这样过的,没有做过什么出众的轰轰烈烈的大事,平凡的掉渣日子过的连我自己都会很快忘记或者是忽略,若真要说有什么纪念的,那就是我得过的唯一一张奖状,是小学校长颁发给我的勇敢小朋友奖。
工作了两年后,奶奶开始急了,因为没人上门来给我说媒,我不奇怪,奶奶一心要个倒插门的孙女婿,可都什么时代了,有几个男人肯上门来做倒插门,有几个人选时,她又嫌人家不是本地的。
找对象,这就关我事了,便跟她说了几句不急,很意外的她竟为这句话对我嚷上了,戳着拐棒抖啊抖,从小到大我不管你,就怕管管你,你会想不开,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健康长成个人样,眼看我一脚踏进棺材了,你也不小了,再不找个人回来,以后你怎么办,怎么办...
这一嚷,她就病了,病的不轻,送到医院后,让她躺在医院好好休息,她还是不肯歇停,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反复的道着要我找孙女婿,要快快快.....
那天晚上,我把我手机里仅有的二十个电话号码打了遍,只为要人家帮忙给我找对象,有拿我开玩笑的有说我终于开窍的还有嘲笑暗讽的,没关系,你们千百句话都抵不上我奶奶的一句话...
看着奶奶如枯叶般倒下,那一刻我真的慌了怕了,第一次埋在枕头里嚎啕大哭了一场,什么内向,文静又听话,不过是掩盖了我内心的一点小自卑,一点小脆弱,还有一点..自尊..
这些的一点加起来不过才三点,我心中还有着百分之七十的坚强,别人都说哭过后就会舒服,我又不一样了,哭过后我有些羞愧,像我这样闷骚的女人果然不适合悲情。
奶奶说的不错,人倒犹如烛灭,一亮一暗的差别,我要做的便是遵从旧烛的心愿,在烛灭之前找好新烛的任务,那一天我穿着过年买的新羽绒服,穿了棉短裙,还套了双高跟靴,开着自己的银白小摩托车奔赴见烛的地点。
都怪我没把相约的地点缩小些范围,都怪那天我带了个小型的金属头盔,都怪我没选个好一些的天气,在雷劈中我的那个瞬间还没让我想到第四个都怪,就呜呼过去了...
潜意识里,像我这样肯定是死定了,虽然学习不好,这点小常识还是懂的,搞不好我的身体都已经焦了,更想坏些可能已经被劈成一堆灰随风而散了,就是没想到,我还能睁眼看这个世界.
我睁眼时,心里可乐坏了,听到说话声及注意到这房屋的装扮时,我有些懵,随即的下意识反应跑去照镜子,我保证是我自个的身体自己做出来的,我不爱说话不爱玩,唯一作为打发时间的事就是看小说,所以对我穿越一事我很理解,非常理解。
唯一有些郁闷的就是我穿成了男人,到了女人统治国家的世界,可能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什么新事物都接受的比较快,我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所以我仍旧无所谓,该怎么活就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