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illusion》霜月慎也

3、chapters 2

　　“请进。”

　　亚尔兰斯用一支黄铜钥匙打开了锁，右手拉开了木门，左手做出了“请”的动作。

　　“失礼了。”

　　阿尔缇娜轻轻的点头，随后迈步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正是亚尔兰斯的迎宾室，可以看出明显的进行了一番整理。地毯吸过了尘，显得蓬松而柔软，长桌上摆放的的各种仪器也都分门别类的放的整整齐齐，其中有几只看似玻璃质地的正在用它们的壶口静静的喷出白色的烟气。在屋子的正中央，摆放了一只优雅的木质小圆桌和两把鼓鼓囊囊的扶手椅。从屋子侧面窗户射出的阳光正好落在了小圆桌上，把放在桌上的透明玻璃杯照射得闪闪发光。

　　“请坐，不用客气。”

　　说着，亚尔兰斯很绅士的为阿尔缇娜扶了扶椅子。

　　“谢谢。”

　　阿尔缇娜欠了欠身，整理了一下到腿弯处的裙子优雅的坐了下来。

　　“喝点什么？茶？咖啡？或者红酒？”

　　亚尔兰斯挥了挥手，就仿佛是从空气中稀释出来的一样，一罐已经泡好的热茶，一壶冒着热气的咖啡和一瓶红酒就这么出现在玻璃杯旁。

　　“那么就喝茶吧。”

　　阿尔缇娜略微沉吟了一下，做出了选择。

　　亚尔兰斯闻言便拿起那一罐茶，把其中褐色的液体分别倒入了面前的玻璃杯之中，升腾的热气从杯中冒出，将玻璃杯口冲出一层薄薄的白雾。旋即他拿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看到这里，阿尔缇娜也拿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暖流伴着沁人的香气扩散开来，直冲得唇齿之间尽是香气。

　　“真是好茶…”

　　阿尔缇娜下意识的赞叹了一句。

　　“这个可是来自于中国的茶叶喔~”

　　亚尔兰斯浅笑道，捧起了一旁的茶罐。

　　“产自中国的南方，江西和福建省中间的「武夷山」中享誉盛名的茶叶「大红袍」。”

　　“大，红，袍？”

　　阿尔缇娜细细的咀嚼着这几个生涩的汉字。

　　“是的，而且哟，这茶叶还有一段有趣的传说。传说数百年前的中国曾经有一位参加京城考试的书生赶路到了武夷这个地方，却正好赶到身体不适，幸好遇到了一位当地的僧侣赠送给他茶喝，解除了他的病痛。后来这位书生在京城得到了皇帝的赏识得以飞黄腾达，于是便回来感谢这位僧侣，并脱下皇帝赏赐的红袍盖在茶叶树上以表尊敬，于是这茶叶就有了这‘大红袍’的别称。”

　　亚尔兰斯侃侃道来。

　　阿尔缇娜细心的听完了故事，抿嘴一笑。

　　“老师知道的可真多呐，关于中国的事。”

　　“对于我们魔术师来说，为了更深彻的了解神秘当然要好好的了解历史传说才行，这不过是分内之事而已。何况，中国这片土地也和我们要谈的事有着莫大的关系。”

　　亚尔兰斯耸了耸肩，有点无奈的道。

　　阿尔缇娜的心头一紧，她知道正式的话题终于要开始了。

　　亚尔兰斯将椅子往桌前蹭了蹭，十指交叉摆在胸前，神色也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
　　“为了不产生误会，接下来我要说的话都是对名为‘阿尔缇娜’的你所说，而不是对着‘尼尔穆家’的大小姐的你所说的。”

　　阿尔缇娜先是颦了颦眉，又轻轻的点了点头。

　　“女士（lady），你对于「圣杯」是怎么看的？当然了，我这里所说的圣杯并不是神之子所使用的圣器，而是名为「大圣杯」的大型降灵仪式。”

　　亚尔兰斯开门见山，将他最主要的议题抬了出来。

　　阿尔缇娜闻言，缓缓的阖上眼睛，双手交叉，紧握在一起。

　　「大圣杯」术式，是于数百年前由三位魔道名门，「爱因兹贝伦家」，「远坂家」，以及旧名玛奇里的「间桐家」共同发起的降灵仪式。其本来目的自然是为了追求「根源」而打开位于世界外侧的孔洞。而若想完成这个大降灵仪式，需要有七位魔术师作为master共同参加，从独立于世界时间轴的「英灵之座」上，召唤出七位从古往今来甚至未来之中的神话传说历史故事中记载的英杰作为servent进行残酷的互相残杀，当七位servent只剩下最后一位之时，「大圣杯」——这一装载了近乎无穷无尽魔力的容器的归属权，就会属于最后的赢家。

　　但是，本应当是作为通向“根源”路径的「大圣杯」术式，却在举行地“冬木市”出现了一连串的大事故，连续举办了五次的圣杯战争一次也没有成功完成，甚至造成了对降灵地的巨大灾害。在最后一次圣杯战争后，制作「大圣杯」的御三家之一「远坂家」的后人，远坂凛进入了时钟塔修习魔术，而本当应该由土地管理者承担的罪责，因为那位传说中游历各个平行空间的第二魔法使——有“魔道元帅”，“宝石翁”之称的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的出现和突然收徒远坂凛而不了了之。

　　而就「大圣杯」术式的情况和善后问题上，魔术协会各个派系为了抢夺「大圣杯」的管理权限而大打出手。在进行了旷日持久，简直可以说是天变地异的明争暗斗之后。于冬木市的「大圣杯」终于被时钟塔的现代魔术学科君主埃尔梅罗Ⅱ世和远坂凛共同出手分解。

　　事情至此似乎已经算是完美解决，但是这实际上却是另一系列事件的开端。

　　在冬木的「大圣杯」被分解之后，尽管魔术协会高层和圣堂教会尽力掩盖，种种的秘辛还是被逐渐的透露出来，各地的魔术团体开始蠢蠢欲动，“再现大圣杯”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各地各协会也开始了各种秘密进行甚至公开展示的亚种圣杯战争的实验——“拥有无限量魔力的万能许愿机”，这一仪式的诱惑力让世界各地的魔术师陷入疯狂。埃尔梅罗Ⅱ世和远坂凛以及其他几位志同道合的魔术师们在各地奔走，想要制止这股狂热的风潮，可惜收效甚微。

　　终于，在冬木的「大圣杯」被解体之后的第十五个年头，又一次成熟的圣杯战争在希腊雅典成功举办了。这次的圣杯战争，世界三大魔术机关都派出了人马，圣堂教会甚至派出了人数九人的精英监察团来保证圣杯战争的正常运行。在进行了半月之久的圣杯战争之后，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一位被圣杯选中的流浪魔术师堂堂正正地击败了三大魔术机关的一流魔术师，入手了真正的圣杯，而圣杯也确确实实的实现了他的愿望。

　　这次有着明确官方记录的圣杯战争成功引爆了整个魔术界对于圣杯的欲望，作为了抵达“根源”的最有力手段，全世界的魔术师都疯狂了。据传，甚至连不同体系的魔术师们也开始瞩目圣杯战争。

　　这段故事，对于时钟塔的魔术师们来说是当代最值得讨论的话题，阿尔缇娜也不例外，甚至自己还偷偷地进行了一些调查。但是和亚尔兰斯这位在「大圣杯」术式方面意见坚决到路人皆知的人讨论，让她感到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作为我自己...“对于这种真相未明的事物本来是持怀疑态度的...”

　　阿尔缇娜的眼神到处游弋，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就我所知道的情况来说，既然是万能的许愿机，那么我们魔术师使用这项仪式抵达根源难道不是正确的么？”

　　亚尔兰斯闻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嘴唇别扭的一拧，挤出一个不像样的笑容。

　　“相信阿尔缇娜小姐一定知道我的恩师——埃尔梅罗Ⅱ世的事情吧？那你可知道，为何我的恩师要分解在冬木的大圣杯？”

　　“听说是因为大圣杯术式在经历了多次圣杯战争之后陷入紊乱，再次使用会产生引爆地脉魔力的大灾害？”

　　“那是刻意放出的消息。”

　　亚尔兰斯摇了摇头，神色也变得越发严峻。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在冬木市的第三次圣杯战争之中，爱因兹贝伦家错误的召唤了一位名为「安格鲁麦亚」的英灵，当此英灵因为战败回归大圣杯之时，它自身所带有的「此世一切之恶」的特质污染了大圣杯，使得那只大圣杯从纯净的魔力容器成为了心怀恶意，灭绝人性的杀人怪兽。”

　　说着，亚尔兰斯从桌子下方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就沉甸甸的文件夹，递给了桌子对面的阿尔缇娜，后者则有些迟疑地接了过来。随着一页一页地翻看，里面的内容让她渐渐的圆整了杏眼。

　　“那...那这么说！”

　　“发生在东木市的第四次和第五次圣杯战争，完完全全的，只能称为事故罢了！”

　　“可是...可是，如果是不同核心的仪式，比如在希腊成功的那一次，不就没关系了么？”
　　亚尔兰斯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师他当然知道这一点，然而他依旧抵制着圣杯战争。不仅仅是因为圣杯战争需要相互残杀，使无辜者受难，更因为这万能的许愿机会成为扩大不同派系魔术师互相倾轧的导火索。”
　　阿尔缇娜无法拒绝来自老师那真挚的目光，只能继续听下去。

　　“在圣杯战争中获胜的正牌魔术师无一例外的都会选择“抵达根源”，其他的人也许会顺从自己的欲望，这样的情况之下，即使事情按最理想的方向发展，圣杯战争也只能成为让少数人受益的无益之举，如今魔道业已式微，每一个魔术师都应该负起责来。”

　　阿尔缇娜低下头，黛眉紧缩，她没有想到老师会跟他说这么多，正在愁于如何应对。突然，她猛然想起前些日子父亲召集家中长老谈及古代遗物的事情。顿时，无数个猜想在她脑中爆裂开来。

　　“老师！”阿尔缇娜突然抬起头，如湖水一样清澈的双瞳紧紧地盯着亚尔兰斯。

　　“是不是又要有圣杯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