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儿子好奇怪》十一温

142、启蒙礼

　　张家村村长可不晓得昨个儿的金水正蹲在地上悲伤着呢。

　　当然，他晓得也不在乎哩。

　　反正啊，这事儿，就是这么定了。——张家村村长敢拍胸口保证着。

　　喜滋滋，喜滋滋。

　　喜滋滋的张家村村长摸着一大把银票，敲着桌子，喝口茶。

　　啊，这茶，真香啊。——张家村村长感慨着。

　　（茶：不不，不是茶香，是你想得香。）

　　茶喝完了，也到了，拜师的时辰了。——张家村村长起身，走走走，刚走了几步，他家婆娘举着蜡烛从堂屋里头进来，说：“这天都没亮，你往哪儿塞哩？”

　　哼，这婆娘，这破嘴儿真难听。——张家村村长气呼呼地坐着椅子上。

　　哪晓得，他家婆娘又说，“老头子，屋里头乌漆嘛黑的，你塞屋里头干啥子哩？”

　　这婆娘，哼。——气呼呼的张家村村长端着茶杯，假装没听见。

　　哪晓得，他家婆娘又靠过来，问：“老头子啊，这茶杯里头没水，你喝啥子哩？”

　　这下把张家村村长气坏了。

　　走，走走。

　　他要离家出走。

　　于是，张家村村长离家出走走了。

　　也正因为张家村村长离家出走走，才发现，哎呀，这月亮还在天上挂着呢。

　　得，回家睡觉吧。

　　就这么，回家睡了一觉的张家村村长又美滋滋地坐在堂屋里头，喝着茶。

　　当然，这回，肯定是有水，茶杯里头必须有水。

　　茶喝着喝着，张家村村长老是起身往外头看。

　　一看二看三看，看了又看，总算等来了天亮。

　　天一亮，张家村村长就迫不及待出门了。

　　今天的他可是任务繁多哩。

　　不说这张家村村长了，来，说说喜庆这帮小子。

　　天刚亮，他们就一人一个大烧饼，蹲在村口。

　　啥？喜庆这帮子小子干啥子哩？

　　今个儿不是金水收徒的大日子哩，他们得守好村口，不让某些人进村。

　　啥？某些人是谁？

　　哼，能是谁，比如某些胳膊往外拐的人，尽是想着娘家。——说的就是你，菊花嫂。

　　比如，某些吃着自个儿碗里头饭的还想着别人锅里头的饭。——说的就是你们，魏家村，李家村。

　　（魏家村村民：不背不背，这锅俺们才不背哩。）

　　（李家村村民：就是哩，俺们就在俺们村溜达，又没跑你们张家村，咋么就愣是把口黑锅黑到俺们身上哩？）

　　比如，某些尽想着逃学的小娃娃。——说的是你，黑狗蛋，还有你，小虎。

　　（黑狗蛋：哼，大神仙才不读书哩。）

　　（小虎：没错儿。俺是大神仙，能蹬上天的大神仙，俺才不要读书哩。）

　　待日头再上来一点，被打扮得很好看的小娃娃出来了。

　　一个个被父母们带到祠堂里头。

　　一下子，祠堂便闹起来。

　　这个小娃娃叫：“这是男娃的地盘，你们女娃不要过来。”

　　那个小娃娃气：“你们这群男娃太坏了，凭啥子女娃娃不能来？”

　　这个小娃娃叫：“呜呜，不要读书，茶花不想读书。”

　　那个小娃娃叫：“嘿啊，俺是孙猴子，吃俺一棒。啊哈，哈啊。”

　　这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声听得站着祠堂中间的金水恨不得甩手就跑。

　　但，看了下左边站着的三叔公，看了下右边站着的村长叔，金水只能偷偷在心里头叹口气，继续站着祠堂中间。

　　然而，一浪又高过一浪的尖叫声听得金水眼睛眯着起来。

　　眯起来的他决定要找出闹得最大声的那个小娃娃。

　　左找，右找，伸脖子找，转脖子找。

　　越找金水就越心虚。

　　因为啊，闹得最大声的那个小娃娃不就是他家的银宝哩。

　　瞅，蹬着小脚脚在祠堂里头飞飞飞，后头还跟着黑狗蛋这帮子煽风点火的小娃娃。

　　（黑狗蛋：哇，银宝弟弟，你飞高点，再飞高点。）

　　继续瞅，他家的小告状精，小身子都飞到横梁上了，还爬在柱子上，这小坏蛋，赶紧爬下来。

　　就在此时，当，当当，当当当。——铜铃被三叔公摇醒了。

　　立马，祠堂里头闹着的小娃娃们一个个站成一排，不再出声。

　　咔嚓，咔嚓。

　　脚步声从门外响起来。

　　咔嚓，咔嚓。

　　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小娃娃看见脚步声的主人——张大树端着铜盆站着他们跟前。

　　立马，小娃娃又安静起来。

　　然后，三叔公说话了。

　　“启蒙礼，开始。”

　　“第一步，沐身。”

　　三叔公话刚落，只见，张家村村长手握着大槐树树枝，往铜盆里头沾了点水，从第一排最左边的小娃娃开始。

　　点一下，一个小娃娃弄完了。

　　再点一下，又一个小娃娃弄完了。

　　再点一下，呀，没水了。没事儿，铜盆跟着张家村村长移动哩。

　　（跟着张家村村长走的张大树：微笑。）

　　再将大槐树树枝往铜盆里头沾点水，继续，点一下，又一个小娃娃弄完了。

　　就这样，张家村村长便来到了黑狗蛋跟前。

　　只见黑狗蛋抱着银宝，兄弟俩正冲着张家村村长张嘴笑。

　　笑得张家村村长眼睛一瞪，点点点，点了两下，走向下一个小娃娃。

　　点着点着，张家村村长又发现，诶，这不是来俺村买地的那个不着调的大少爷哩，他抱着婴儿站着这儿干啥子哩？

　　猛然，张家村村长想起，这位大少爷说过要给自家大儿子抢个位置。

　　也就是说，这个小婴儿就是这位大少爷的大儿子？——这个发现让张家村村长朝某位不着调的大少爷瞪过去。

　　（许家少爷：嘿，俺家大儿子，瞅瞅，可爱吧，嘿嘿。）

　　哪晓得这位大少爷冲着张家村村长一笑，再将怀里头的小婴儿伸出来，再示意着张家村村长：快，点啊，给俺家儿子点点点。

　　得得得，看在冤大头，不对，看在一万两银票的面子上，点。——张家村村长又瞪了下许家少爷，然后，挥着树枝，点点点，往小婴儿身上点了下，再走向下一个小娃娃。

　　（蠢作者有话说：沐身一般是用柳枝条。但，张家村村口的大槐树在张家村村民心中的地位很高，所以大槐树树枝作为沐身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