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儿子好奇怪》十一温

103、顾大娘

　　于是，大半夜，风呼呼，夜黑黑，赵婆子的墙壁上冒出了两颗顶着大红裤衩的人脑袋。

　　其中，一个脑袋摇晃着头，说，“娘，跳不？”

　　另一个脑袋晃着头，答，“再等等。”

　　两颗头侧耳一听，诶，好像，似乎，应该，没哭声了哩。

　　两颗头又侧耳再听，诶，好像，似乎，咋么听见了小娃娃的笑声哩？

　　这是……

　　两颗头立马对视一望后，蹬蹬蹬，两颗头便蹬着他和她的双脚蹬下来了。

　　悄摸摸，悄咪咪。

　　两颗头的主人——来自隔壁的顾大娘和她家的儿子赵福庆垫着脚，弯着腰往前走。

　　啥？

　　两人为啥子要蹬过墙哩？

　　来来来，回忆下。

　　顾大娘是啥？八卦小能手。

　　赵福庆是啥？作妖小能手。

　　这两个小能手搅和在一起，能干啥子，又是想干啥子哩？

　　啥？不晓得是啥子一回事？

　　诶呦喂哩，来，听，听听这两个小能手说的悄悄话。

　　只见，赵福庆捂着头顶上的大红裤衩边走边问他家老娘：“娘，那鬼爹他来了没？”

　　又见，顾大娘咕咚地吞了吞口水，再用手扶着头顶上的大红裤衩对自家儿子说：“肯定来了。你听听，这两母子这鼾声，吓死个人哩！”

　　“你再听听，铁山笑得多开心了，刚刚他还哭着呢。肯定是他家的死鬼爹爬上来看他了。”

　　（在鬼界闲逛的赵大爷：爬爬爬，爬你个鬼哩！哼！）

　　赵福庆抿着嘴想：好像，似乎，应该，没错儿，娘说的对，肯定来了。

　　于是，这两个小能手便爬到铁山的窗户边，头顶头，盯着屋里头正在床上拍手大笑的铁山。

　　粗看，两母子觉得没看出啥子名堂。

　　细看，两母子就惊恐得睁大了眼睛。

　　啥子？发生啥子事儿了哩？

　　嘿，能有啥子事儿哩，不就是，嗯，铁山，嗯，他时不时的消失，又时不时的蹦出来。

　　话说咱们的铁山小朋友一个人玩得是老高兴老高兴哩。

　　他时不时的拍手钻进黑披风里头，又时不时的爬爬爬，从黑披风中爬出来。

　　虽然，好像，似乎，应该，刚才铁山还为被鬼爹爹抓走的银宝弟弟哭泣，但，很快，他就被从黑披风里头钻出来的银宝弟弟给逗乐了。

　　两个小人儿在两颗头的主人还没到来之前，玩得那叫一个高兴。

　　铁山拍手，银宝咿呀呀附和。

　　铁山钻黑披风，银宝咿呀呀找找找。

　　银宝钻黑披风，铁山哇哇，哇哇大哭。（等等，这也是，玩得，高兴？）

　　反正啊，两个小娃娃那是一会儿闹一会儿笑，闹得银宝眼皮子打瞌睡，一下子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剩下，铁山小朋友，一个人在黑披风里头钻来钻去。

　　说起这黑披风也是蛮奇怪的。

　　没人钻它，它就是件黑披风。

　　有人钻它，它就是件隐身衣。

　　等等，这黑披风是不是该改个名字，叫：老少皆宜大众欢喜牌隐身衣。

　　咳咳，不说这隐身衣了，说说这躲在窗户旁的两颗头的主人：顾大娘和她的儿子赵福庆。

　　盯盯盯。

　　两母子盯着那时不时就神出鬼没的某位名叫铁山的鬼娃娃。

　　两母子观看许久后，又对视一眼，再悄摸摸从窗户旁垫着脚尖离去。

　　两母子再悄摸摸地走到赵婆子家的一个角落里头悄声说话。

　　当儿子的眼睛放光：“娘，看见了吗？那个——宝物，咱们借来玩一玩。”

　　当娘的眼睛放光：“儿子，是宝——宝——物。”

　　当娘的马上双手合拢碎念着：“观音菩萨在上，信女不是偷。信女只是拿。拿赵婆子家的宝物借来玩一玩。信女发誓，一定会还回去的。要是不还回去，您就让赵福庆那小子走路撞鬼，喝水撞墙。”

　　（赵福庆：娘，你还爱不爱你家儿子俺？）

　　（顾大娘：不爱不爱，爱给屁哩！）

　　两母子说完，又彼此嘿嘿一笑。

　　笑完，两母子决定把那个可以隐身的宝物拿（借）回家。

　　于是，这两母子又垫着脚尖偷溜到窗户下，等待着。

　　没一会儿，在屋里头玩耍的铁山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就在这时，就趁着这时，两母子垫着脚尖推开了铁山卧房的大门，然后，慢慢地走，走到床边，再伸手一捞。

　　当娘的捞上面，当儿子的捞下面，合伙就把黑披风给捞到手里头。

　　两母子又垫着脚尖悄悄离去。

　　等来到自家与赵婆子家的那道围墙边后，立马将黑披风往自家院子里头一扔，再麻溜地翻过围墙。

　　两母子一翻过围墙，捡起黑披风往屋里头钻。

　　刚钻进屋里头，顾大娘的儿子赵福庆想要穿着宝物显摆显摆就被顾大娘打几下脑袋。

　　打完自家儿子的脑袋后，顾大娘直接将黑披风穿到身上，准备，出去溜达。

　　啥？溜达个啥子哩？

　　“叫啥哩，大晚上叫个啥子哩。你娘有事儿要出门了，你莫叫了，听见没。”——顾大娘如此对着急得哇跳着找娘的儿子‘解释’着。

　　解释完后，顾大娘披着黑披风，嘿笑着从自家围墙上爬到赵婆子家，再‘光明正大’地大摇大摆地猛踢赵婆子睡觉的那扇大门。

　　是的，没错儿！

　　咚咚咚，顾大娘要闹事儿了。

　　咚咚咚。

　　赵婆子卧房的大门被踢响。

　　咚咚咚。

　　赵婆子睡得那叫一个香。

　　咚咚咚。

　　踢门声继续响起来。

　　咚咚咚。

　　咚咚咚的声音后面跟随着赵铁柱愤怒地吼声：“爹，大晚上的你咋么又从阎王殿爬出来哩？”

　　“爹，下回你早点儿爬出来了，都把你家儿子俺吵醒了。”

　　咚咚咚，咚咚咚。

　　此时感觉脖子有点儿冷飕飕的顾大娘继续踢着大门。

　　咚咚咚，咚咚咚。

　　这有节奏的声音像能催眠般，将顾大娘给催眠得仿佛，好像，似乎，看见了，嗷嗷，一双鬼眼正瞪着她看。

　　这鬼眼看得顾大娘哆嗦得把眼睛给闭紧。

　　良久，自我安慰成功的顾大娘努力地将眼睛一睁开，又看见那双鬼眼了。

　　这下，顾大娘没法子自我安慰自个儿，她拔腿哇哇地大叫着往外跑。

　　哐当，顾大娘撞上大门。

　　哐当，顾大娘撞上围墙。

　　哐当，哐当，顾大娘左撞右撞，撞得她哇哇大叫起来。

　　这叫声把她的儿子赵福庆给吸引过来了。

　　赵福庆一听，诶，这不是俺家老娘的叫声吗？

　　刷刷刷，赵福庆立马刷上围墙，刷下围墙。

　　等刷下围墙的赵福庆刚从地上爬起来时，他抬头一看，嗷嗷嗷，一双鬼眼正看着他。

　　吓得赵福庆嗷叫着连蹦带跳地刷刷刷，又刷上围墙，又刷落在自家的院子里头。

　　这时的赵福庆把他家老娘给忘了。

　　于是，颤抖的顾大娘被迫地又看见了。

　　她又看见了那双眼睛。

　　那双散发着鬼气的鬼眼睛。

　　扑通，扑通，顾大娘扑通的倒在地上。

　　扑通，扑通，扑通倒在地上的顾大娘鼓起勇气，爬爬爬，往围墙上爬。

　　她刚爬几下，又，啪嗒，滑下来。

　　一滑下来，顾大娘又好死不死地回头一看，又看见那双鬼眼了。

　　“呜呜呜，呜呜呜。”顾大娘呜叫着再一次爬围墙。

　　委屈的她，呜咽着将自个儿的身体往墙壁上挂。

　　大约挂久了，顾大娘总算把自个儿给挂上围墙了。

　　然后，她闭眼一跳，扑通，从围墙上跳下来。

　　直到此刻，顾大娘才稍微松了那么一口气。

　　但，但，又来了，嗷嗷，顾大娘好像，似乎，又看见那只鬼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顾大娘呜叫着踢着大门，再不知道咋么地把大门拔开，拔腿往外跑。

　　顾大娘这些举动看得蹬着小脚脚在空中飞的银宝纳闷极了。

　　纳闷极了的银宝不晓得，嗷嗷，他又变成小鬼头了。这不，就吓着了顾大娘和赵福庆这对母子。

　　（蠢作者有话说：咳咳，这银宝吧，有时候吧，是控制不住自个儿的，所以，然后，鬼银宝有时候就冷不丁地给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