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浮云》halcyon

56、目标45 「早啊，你吃了么？」

　　我享受着你温柔的目光，却不知你的心境，早已经荒芜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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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兰说完话依旧扭着脖子看着我，面色相当凝重。
　　他脸上庄严肃穆程度甚至超过了上周他在彭格列株式会社巴利安四课办公室里和我说那个关于「彭格列十代目刚才去家教剧组领了便当」的笑话时的气氛。
　　在我印象中这张永远都是表情缺失的脸此刻大概正尽最大努力挑战着一个大意为「郑重」的表情，可我偏偏从这张十年未变的死人脸上瞅见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估计自己大概是被谁陷害或者连累了。

　　以我狩猎目标这种话也许是事实但一定不是真相。
　　即使是十年后的世界也没丧心病狂到要追着一个已经死了八年的人鞭尸。
　　况且我上周刚从十年前穿越过来，诸如「长门久夜诈尸了啊啊啊」这种彻底违背自然规律甚至连当事人都很难接受的事情应该并没有太多人知道才对。

　　“啧，能麻烦你把那副落井下石的表情收拾收拾么。”
　　我说话的语气有些生硬，主要是因为自己一想到即将出口的那个假设，心里就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好吧，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也许我应该早点习惯为那些破事而烦躁。
　　“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那些人是单纯冲着彭格列来的，还是冲着你那个混蛋师父来的？”

　　不要是后者不要是后者不要是后者……

　　就算是要我去面对纠集了整十代彭格列仇家的暗杀帝国，也好过去趟那家伙的浑水。
　　毕竟，就人情债来说，已不在人世的债主会让我轻松很多。
　　因为，不管我在主要目的为「缓解罪恶感以及愧疚感」的还债过程中不合时宜的做了什么，已经死去的人也是永远不会回应我的——只需要过了自己心理这关我就可以毫无压力自由的选择去生还是去死了。

　　不过就目前的状况，只能说愿望和现实多数时候并不是完美重合的，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差不多应该习惯「剧情总是按照自己最坏预期展开」的定律了。
　　我的巴利安非直系后辈很快就肯定了我的猜测。

　　“他们的目标的确是师父没错。唔，该说「真不愧是长门前辈」么，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哩。”

　　为了表达一下意外，说话的人特地用了惊叹的语气。只不过被他用那副好似被人外力拉直的音调一说出来，再加上顶着的那张死人脸，原本应该是赞叹的语句一下子失去了说服力，反倒是让人感觉有种讽刺和挑衅的意味。
　　惹得我直接丢了个白眼过去答谢他的称赞。

　　“谢谢夸奖，愧不可当。”
　　我挤出了个假笑扯的嘴角一抽一抽的，也不知道是调侃还是吐槽的添了句。
　　“基本上，这得感谢，这个世界上能和我沾上点关系的人或事都死的死毁的毁没剩什么了，用枚举法掰着指头数到第二根就没办法继续了啊。”

　　我耸了耸肩颇有点自暴自弃的样子。
　　真不知现在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强大心态是从何而来的。

　　大概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的世界观被不断的破碎虚空了又重新构筑，导致一些想法也跟着奔放起来了。
　　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在这里已经「入土为安」一下子觉得自己从苦逼的人生中解放了，于是表示完全无压力；又或许是因为知道事情不会更糟了，所以一下子安心起来了。
　　这么想想我活着的最后几年到底日子过的有多操蛋啊，才能让我现在这么如释重负的舒一口气出来。

　　算了，这不是我当下应该考虑的事情。

　　“所以说，你绕了一个大弯子究竟是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叹了口气，语气比刚才更加无奈，通宵打麻将的疲劳一阵一阵的冲上脑门，惹的我不由的从方向盘中撤下右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么大费周章的应该不会只为了让我载你去喝个早茶吧，真·六道弗兰先生?”

　　如我所料，话音未落右手边便传来一阵熟悉的「クフフフ」抽搐笑，同一时刻，弗兰那张万年死人脸上突然像是被什么莫明外力撕裂开，绽出一个邪魅狂狷的销魂表情。
　　然后，在我对这副天雷滚滚狗血盆盆的场景做出给力反应之前，那人右眼的草绿色就已经被血色侵蚀成狰狞的红。短促而不连贯笑声很快塞满车箱，传到耳朵里一卡一卡的，伴随着腾腾升起的薄雾营造出一股侵入骨髓的诡异悚然。

　　我说这家伙能不能有一次按照日常模式出场？
　　还是说，奢望这家伙有朝一日也能日常向的我还是太天真了？

　　老实说，看到他半天不说话那副笑到抽搐的得瑟样，我现下就有种置生死于度外的冲动，想要扯着他的脸皮抖一抖顺便问他到底「你到底笑够了没」，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句子竟然是。
　　——“你吃过早饭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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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能不能有一次不以日常模式迎接这家伙的登场啊啊啊！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在他面前给我留点尊严吧。（死

　　“没有。”
　　出乎我意料的是，被我这么无厘头的一问他居然止住了那阵抽风笑，一本正经的回答了我的问题，甚至还顶着弗兰那颗扣着厚重青蛙帽子的脑袋疑似故意卖萌似歪了歪头——但愿那只是我的多心。
　　“所以，我可爱的久夜酱是在邀请我么？”

　　“不，你误会了，这只是……咳、普通的寒暄，没有任何可以让人引申和脑补的空间，嗯，一般意义上说是这样的。”
　　妈的，谁能告诉我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感是怎么回事？

　　“那还真令人遗憾，我还稍微期待了一下呢。”
　　那人貌似幽怨的叹了一句，但是面部表情毫无说服力可言的暴露了那份悠闲。

　　好吧，诚实一点说，其实他这家伙幽怨起来眼神反倒是很温柔，可是却让人感觉不到温度。
　　每每我感觉到它有意无意的滑过我时，抬起眼来却只看到其中的空洞。这种感觉现在更加强烈，我想也许是因为沢田纲吉死了的缘故。
　　说到沢田纲吉……

　　“你最近果然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诸如复仇什么的……的确像是这个人会做的事情。

　　“你在意么？”他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谁的冷笑了一声，挑衅似的瞥了我一眼。

　　“厄……没、没有的事，你尽管自由的……那什么，咳、先不说这个，我说、于是接下来怎么办？”
　　我从后视镜瞥了下后面紧追不舍的车队，为了强调严肃性特地提醒了一句。
　　“他们可都是都是冲着你来的，要么你先……”

　　“停车。”

　　“唉？”

　　疑惑是下意识的，但身体却自作主张的违背意志服从了他的命令。
　　刹车被猛的踩下，强大的惯性让我的脑袋几乎撞上挡风玻璃。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刚转头准备开口，后方传来的嚷嚷声就淹没了我。
　　后座上的两个囧货差点被这突然一下急刹车抛到前座来，贝尔的脑袋与路斯的肩膀直接卡在正副驾驶座之间的空隙里，于是，各种抱怨、起床气、声波攻击一点不吝啬的招呼开。

　　也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人已经径自拉开车门钻出了车外，回过头来俯身对驾驶座上的我温柔的叮嘱了一句。
　　“路上小心，Kuya.”

　　我探过大半个身子想要叫住他，可没等我说什么，他就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转身消失在清晨的薄雾里，我伸出的手甚至连他的影子都没捞着。

　　“喂……”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冲淑女摔门这种事情也算是绅士所为么？话说回来这种事情真的是意大利男人能做出来的么？
　　可恶！至少……至少TMD也停下等我一下啊混蛋。

　　我的心理暴虐的活动着，内心充斥着各种不满，恨不得立刻追上去揍他一顿。
　　而我也很忠于自己想法的这么动作了，只是当一只脚已经踏出车门时，后座两个囧货开始各种闹腾了。

　　“可恶你别走啊喂快把王子和这家伙从这里弄出来啊混蛋路斯你别动啊嗷嗷嗷~”
　　贝尔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嗷嗷直叫，这个姿势大概的确让他的肺部很是辛苦，以至于连惯用的发声词「嘻嘻嘻」都没想起来用。
　　当然，同样被卡着的路斯也没闲着，那高分贝高频率的魔音近距离炸开，各种上波浪号和销魂高频颤音都让所闻者无不气血翻滚恨不得爆体而亡。

　　我快速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两个昔日的同事从车座里撬出来。
　　这不可量物侵害的杀伤力虽然远不足以摧毁一个地球，但是摧毁一个我却已经绰绰有余了。

　　而等我成功把两人从车座中或拽或踹的弄出来时，我依旧还不能理解这两个随便动动指头就能将一辆军用悍马四分五裂彻底报废的家伙是怎么被两个真皮驾驶座给战胜的。
　　拥有白痴的血统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只是，被他们这么一闹，想要追上那家伙就更不可能了，但我也不打算就这么放着不管。
　　于是，我直接向那两个或扭脖子或揉胸口看上去闲到蛋疼的家伙发号施令了。
　　“分头去找吧，找到之后手机联络。”

　　“才不要，人家可不想刚睡醒就打打杀杀的，走走走我们一起去吃早餐，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经营港式早茶的粤菜馆很不错，小久久一定会喜欢的~”
　　说着就从后座伸出手来亲昵的拍了拍我的肩，用热情而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得提醒你那家店的师傅两个月前就被斯夸罗高薪聘请到巴利安了，你上周三的早餐还吃了那师傅做的生煎，嘻嘻嘻，果然智商低所以不长记性么？”
　　贝尔表示鄙夷的撇撇嘴，脸上充满着对自己智商的优越感，但这并没有持续很久，他很快就收敛了笑意，换上了严肃的语气，这次却是针对我。
　　“久夜你别做多余的事情，你的行动会给Xanxus添麻烦，别忘了六道骸现在仍旧是彭格列十世的守护者。”

　　“因为他是十代目的守护者，所以巴利安就应该袖手旁观么？”
　　我笑了一下，反问道。
　　“于是弗兰的安危也不用去理会了？”

　　贝尔倒是没被介意我那语气中的不满，难得耐心的解释道。
　　“目前看来那些人是冲着六道骸来的，至少明面上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彭格列，巴利安没有立场出手，而且……嘻嘻嘻，弗兰那家伙可没你想的那么弱。”

　　不得不承认，贝尔的话很有说服力。
　　据我的了解，就算是十年后沢田纲吉掌权了，巴利安和守护者之间也依旧不是那么和睦的关系，所谓的交情也都是个人私下的，比如说斯夸罗和山本武，弗兰和库洛姆。
　　十年后的巴利安仍旧是九代目手下直属暗杀部队，可以说是和沢田纲吉手下的守护者们是相互独立的两个系统。
　　所以，在不涉及有关彭格列的共同利益时，巴利安完全没有义务去援助守护者。

　　“好吧，既然巴利安不方便出手，那么由我这个「亡灵」出手总没问题了吧。再说，那伙人本来就是想用我引出那家伙吧，这么说我也脱不了关系呢。”

　　我笑了笑，背着两人摆摆手，也不理会身后的反应兀自下了车，在白茫茫的晨雾里随便选了个方向。

　　虽然十年后的奥德欧家族和菲尼家族是什么实力我并不清楚，但这两个家族的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一直存续了将近一个世纪，总归是不容小觑的。
　　这次的阵仗看上去又是势在必得，十年后的彭格列雾守就算再厉害一个人也是应付不来的。
　　虽然手上甚至连武器都没有的我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是在这时候丢下他这种事情我却是做不出来的。
　　就算是这个时代的长门久夜还在世，也会和我做同样的事情的。

　　雾还未散，说明那家伙应该就在不远处。
　　我停下脚步，辨认了一下周遭的情况，向着雾色更浓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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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回归，只是诈尸了（喂！
不要指望接下来会是规律更新，那是妄想啊妄想。
啧，卡文卡太久中途还跑去码了阵耽美，现在回头写这篇真是恍若隔世。
手生的结果就是越写越拖沓，想要在下章之内将豚骨子打包到11区看上去有些不太可能了，于是二雀的出场还要往后延。
今天看了下前文发现很多地方还真是……矫情啊，妈的我觉得自己又写了篇雷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