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 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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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染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那日当幸村精市昏倒在她脚边时，她终于体会到了焦虑不安的感觉。那种坐立不安，心惊肉跳的钝钝的痛感，那种让人窒息的揪心的酸楚，那种活生生的挥之不去的恐惧。
怕他就那样，那样轻柔而决绝的离去。
而看到他脚上的封印后——
祈染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地割下了血淋淋的肉，漫天的痛楚，让她缩在了急救室外的椅子上，泪流满面。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原来他和自己一样，原来他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孩，原来他因为如此才会无所顾忌的全心去爱。
他也有那个挨千刀的上古封印，而那上面的脉络表明他的结界时间，就在不远后。
而医生的话，则让祈染一阵冷笑。
根本不是病，而是结界的缘由。如果她没料错，结界的时间就会选在手术时。
于是——
在走廊上，祈染说的话让真田很是吃惊。
“哥，”祈染将兜中的一张清单拿出来。“帮我买一下。还有，我要消失很久，精市就拜托你了。最重要的是，”祈染神色凝重“做手术的时候，一定把材料都带来，那时我会出现，并且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祈染咬了咬牙，她从未想到过叫他哥哥会在这样一种场合！
“哥，你知道我的血脉吧。”
“嗯。”
“所以我要救他，而不是自己。”
“你……”真田看着她在眼前消失，忽然失言。
祈染，清颜。你让我怎么面对他？
而祈染看着自己手上越来越清晰的脉络，很是担忧的望向雾气弥漫的前方。心里很是迷茫。母亲这么多年没回去了，族里人还能知道有自己吗？
最终，她停在了一座城池之前。
墙上的大字明确了她此行的目的地
——岳玑城。
她在城下停住。看着布满结界的城门，略一思索，吟唱起了古老的咒歌。
“啊神的子民啊，请迎接从远方归来的亲人吧，我从未知的地方而来，请接收我被神亲吻的双手，让我在此地安抚……”
城门吱吱呀呀地开启，一个灰头发的人出现，满面严肃的看着祈染，见是未见过的人，便用清冷的声音问道：“来者何人？”
“漾咏之女，清颜。”祈染说出了自己厌恶已久的名字。
那卫兵的态度忽然恭敬起来，“请让我看看您的术之回路。”
祈染将右手伸出，见那卫兵退到一旁，便冷笑着进了城。
她现在是岳玑城里唯一拥有纯正术之血脉的年轻人了。
几千年前，岳玑城所在的国度灭亡。
而擅长于术之结界的岳玑城人则将岳玑城结印到了虚无幻境中，只有拥有术之血脉的人才能进入。
后来，因为结界反噬能力太强，大多数上古血脉都消失了，只剩下清颜外祖父这支，而这支最纯净的家主血脉则是漾咏所继承的。
清颜的血脉在出生后被母亲封印，在找到那本结界书后开启，而那日推他入池的人就是因为她所找到的那本书。
术之结界中有一种上古结界是很特殊的。
一个结界师一辈子只能解一会。
就是清颜和幸村精市身上所带的。
而清颜此次回来的目的，就是解结界所用的工具——尼斯和符纸。
尼斯是一种掌管印之时间的奇怪东西，外形看起来有几分近似罗盘，但是其中的指针所对的是各种各样的咒符。而其后面，有一个装纸条的小物阁，应该是装遗言之类的东西了吧？
为了防止因结界反噬而猝死？
祈染直奔图书馆，去找她的外祖父。
城内到处都是结界，祈染只好画下保护阵法，以保证不受伤害。
终于……到了。
祈染什么也顾不上看，只是专心的解着脚下的结界。真是麻烦……结界师都疯了吗……
而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清颜，抬头。”
祈染疑惑地抬头看，发现她的尼斯正漂在半空中，她惊喜的接住了。
而此时，声音又起
“进来吧，我的外孙女，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的。”
大门缓缓开启，刺眼的金光射了出来，一个佝偻的老人满面笑容，只是失去了左臂。那是结界的反噬结果。
而此后，祈染便被关在了一间屋子里，承受着结界的反噬，拼命练习着。她甚至忘记去思考幸村精市的经历的前因后果。
只是一天天消瘦，只是结界解阵越来越快，只是屋中看过的书越积越多，只是胃经常剧烈地疼痛，只是再没见过日升日落，只是听得老人的叹息，天天加剧。
直到右臂脉络清晰可见，甚至可以看见术之血脉的流淌。
她终于走了出来。
“我等你回来。”；老人的声音微颤。
“再也不见。”
决绝的声音，星辰坠落。
再也没有人能到达祈染所在的远方，从此之后。
与此同时，真田君正满脸无奈的接受着幸村精市幽怨目光的洗礼。
他知道幸村精市所要的是什么，他只想要再看祈染一眼。
他几乎可以确定祈染去干什么了，但他还是想再看她一眼。只要能看见她，他就会莫名的安心。而且他还想对她说——
“不用救我。”不要再，改变自己的命运曲线了。
只可惜，在他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祈染才从天而降。
将众人吓了个半死。
由于血脉开启，祈染的头发就变成了耀眼的金色，而右臂也带上了黑色的手套。
“药。”祈染头也不抬的伸手向真田要。
祈染掏出尼斯，低声说“都走开。”
众人听话离开。
“开启。”
祈染将药充分混合，将各种各样的奇怪东西完全混合，变成了一种金色的液体。
祈染扯下手套，划破了手指，开始画结界。
而此时尼斯也吱吱呀呀的将指针自动倒转，发出了魅惑人心的光芒。
“永界者，清颜，今日起效。
针对者，”祈染的声音坚定不移“幸村精市。”
“能力暂时封印1／3，待时间完全凝固再重新释放。”
祈染支撑着画下了最后一道符咒，看着印界渐渐消失，身体近日已被抽丝到极限，就从半空跌下，陷入天边的黑暗中。
真田一步冲上前去接住了她。
我的妹妹，你怎么就那么傻？
『不久后』
祈染蹑手蹑脚地走到幸村精市的病床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天她一直不敢来看他，就是怕他知道后生气。
可是还是想啊……
自己就要见上帝了，忽然发现自己心中有了牵挂。
一年快过去了，自己也该对他说试用不合格了吧？
最近在梦中总能听到他的声音，见到他的身影，可却怎么也触不到他，光影斑驳破碎，一如自己的心情。
不可寻。
爱他，就要伤害他。
按照自己在界中看到的幻象，他一定会把祈染丢失。
祈染按住胸口，酸涩的情感成功偷袭了她防备颇深的心房。她终究是爱他的。
她终于又做了一件自己不该做的事。
她向前挪了几步，立在床侧。轻轻弯下腰去，浅浅印下一吻。双手勾勒着烂熟于心的面庞。
月光压入屋内，扯开窗帘的缝隙，咬在了祈染的心上，照亮了浅浅的泪痕。
身下的少年却再也忍不住，翻身将祈染压于身下，热烈而霸道的吻了下去。
祈染奋力挣扎。
少年早已不复当年那么强壮，瘦削的身板束缚着祈染的挣扎竟有些吃力。
祈染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和紧闭的双唇，忽然力气从身体中抽去，安静的闭上了双眸，眼角淌下了一行清泪。
少年起身，表情藏在阴暗处，不明朗。
“你走吧。”疲惫的声音，无奈而痛楚。
祈染却咬牙坐起来，直接撞到少年的怀中，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伏在他温暖的胸前，嚎啕大哭。
“对不起……”撕裂般的痛苦的声音传来，让少年不自觉的一颤。
“为什么要这样……”
祈染拼命摇头，忽然狠狠的咬了上去，一如那年初见。
少年紧锁双眉，紧紧地抱住祈染。炙热的情感燃烧着，聚集着。
生日那天她送的手链还带着，闪着刺眼的光芒。
冰凉的触感刺激着他的反应，少女已然松口，只是紧抱着他，泪痕还未来得及拭去，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少年叹了口气，轻吻下去。
染儿，我一定会去救人，哪怕搭上性命。
阴风掠过，让人一阵寒冷。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