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代价》yiling0109

3、三

　　与车里的同事挥别后，跳下电视台公家车的宁如烟，就见到她父母已在家门口等着迎接她了，应该是远远看到电视台的车了吧。她有非常爱她的父母，还一个小她四岁的精灵鬼小弟，高考完了，正等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目前天天上演着人不着家，跟他那些狐朋狗友整天腻在一起玩个透彻。说是要补回高三这一年的没日没夜的日子。
　　“如烟啊，回来啦，听说这两天出差了？”左边隔壁卖文具店的林大叔坐在自家柜台前，扯着嗓子喊。
　　“是啊，大叔，这两天生意还好吧？”宁如烟自家是开食品店的，也就类似于小超市模式经营。这一条街是镇上的主要商业兼住宅区，一楼都是各类店面，二楼至四楼做为居住房，都是近几年来新盖的。而在这里开店居住的，也都是原先住了几十年的老街坊，都非常熟络。
　　“如烟啊，听你妈说这两天到市里去了？还是那什么僵尸小孩的事，那小孩到底是不是什么吸血鬼啊？我看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住右边百货店的李大妈靠过来聊八卦。
　　“不是的，大妈，医生说了，心理出了点问题，并不是什么僵尸吸血鬼。”宁如烟耐心的解释着。
　　“心理出问题，那是不是神经病啊？”又另一家的胡大姐织着毛衣靠过来。
　　“一定是啦，你没看到电视上那小孩发病的时候有多恐怖啊。”一下子附近的八卦圈又多了几个围着宁如烟。
　　宁如烟依旧笑着慢慢解释，她已经见怪不怪了，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有如此多的八卦嘴呢。其实这也挺好的，没事聊聊八卦，哪家有事儿都帮衬着解决，挺团结的一帮子人。“不是这样的，心理问题不等同于神经病……”
　　“去去去，你们这些没事干的人别尽拉着我家如烟问东问西的，都累一天了，有你们这么轰炸法的吗？没良心的，不会放了她啊？”终是看不下去的宁妈妈上前护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想让她尽早得到休息。
　　“哦，干嘛这么护着女儿啊，难不成怕我们吃了如烟不成，不过话说回来，如烟哪真是没法不让人打心眼里疼，要是我家源源能有如烟一半好，我就阿弥陀佛了。”
　　“就是啊，如烟这孩子可不是一个好字就能形容的，又漂亮又温柔，还这么会干家务，现在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哪有像她这么懂事的……”
　　宁如烟抿嘴一笑，又搂上母亲的胳膊。“妈，我不累，做饭了吗？今天我来做吧？家里还有菜吧？”没等宁妈妈回答，宁如烟就自个儿侧身走出人群，穿过一楼的店，向后面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至于还在原地儿的那一群人对她的赞美，她早已祥熟于耳，无非又是你家如烟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乖啦，怎么怎么漂亮温柔，工作怎么好啦，不过到最后可能就衍变成我家有个外甥、侄子、表亲之类的男朋友介绍会。还是先溜为上策之选。
　　到二楼的宁如烟，熟练的淘米洗菜。一阵切切炒炒后，电饭煲的闸也跳至保温，香扑扑的饭香味及刚炒好的菜香味洒满整间厨房。
　　收拾了一下，摆上碗筷后，她爸妈正好一前一后的上来了，于是开启啤酒瓶盖，为她爸的小碗上倒上啤酒。
　　洗完手的宁振才笑着坐上自己的位置，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色，呵呵一笑，“我们家烟儿回来，我就有口福了，你妈就会那几样菜，炒出来还都是一个味的。”赞美女儿的同时不忘数落一下自己的妻子。
　　盛了两碗饭过来的祝红云，听到数落自己的话，作状往自己丈夫狠瞪一眼，“去，你还不是吃了我二十几年做的饭，看把你胖的。”
　　“嗯…烟儿，这个空心菜做的不错，”又往盘里夹了一个往嘴里塞，然后又跟自己妻子辩论，“什么胖啊，烟儿，爸胖吗？这明明叫壮实。”宁振才拍拍自个儿结实的胸膛，不甚服气的语气逗笑了两母女。
　　“就算是胖，那也是烟儿这两年的功劳，我们烟儿做的菜就是那英语怎么说来着，呃，vo…ry…good！”
　　两个不土不洋的英文单词愣是从宁振才的嘴里蹦出来，就成了‘凡绿固得’，再次笑弯了宁如烟母女。
　　“我说拜托你，别扯那什么外国话，不会说就别拿出来出这个洋相。”祝红云见机耻笑自己的老公。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宁如烟导正自己的坐相，掩着嘴说话，“不会啊，爸说的还挺标准的，真的，爸!”对于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人来说，能这么蹦出几个洋文已算不容易的了。因为早期的日子都穷，他爸没念完小学就做事赚钱了，她妈更是连小学都进去过的人，俗称‘睁眼瞎’。宁如烟还记得小时候，村里进行了一段时期的‘扫盲行动’，她妈也去学习了，不过到现在也就只会写几个阿拉伯数字，平日店里卖东西结帐都是经验所积累，过脑一遍的心算法，完全用不着计算器。
　　“那是当然的啦。”见女儿夸自己，更是得意忘形。
　　“去，还相当的呢，女儿的一句奉承话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宁如烟笑看着父母开心的斗着嘴，这就是她的父母，能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她就感到非常非常开心满足了，烧饭煮菜做家务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累一点能减轻他们的负担，还能看到他们的笑容，何乐而不为呢。
　　“哇，看来气氛不错啊。”一头帅气的寸短黑发，一七五的个儿，标准的鼻眼嘴，突显着青春洋溢。在看到桌上的菜眼神顿时一亮，二话不说拉条凳子坐上就用手拿那一块看了就让人流口水的排骨肉。
　　‘拍’的一声，一双筷子马上亲上他的手。
　　“爸！”哪有人这么用力打自己儿子的。真是不公平，他爸对待他们姐弟俩完全是两个模式，儿子是草，女儿是宝。完全不像别人家里把儿子当成皇帝般侍候着，唉，他咋就这么命苦啊。没办法，谁让他上头的这个姐姐那么优秀呢，既然是自己亲姐姐他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唉，可怜他连哀悼自己的资格也没。
　　“臭小子，洗手去，你还知道有这个家啊？一天到晚都不知道野哪去了。”宁振才不客气的骂着一脸委屈相的儿子。
　　“小铭，洗手去。”护儿的祝红云推了儿子一把。
　　“这小子，一天不骂个一次就皮氧，一早来货就不见人了，哦，知道你姐回来了，立马巴巴的回来吃现成的饭了？”这儿子有跟没有都一样，一天到晚不见人影。
　　“我就跟几个同学打球去了，那也是锻炼身体来着，又不是干什么坏事，你儿子我又没给你不长脸丢脸来着。”乖乖洗完手回来的宁如铭小声的抱怨着，顺便不忘利落的夹桌上她老姐做的色香味俱全的菜往嘴里塞。
　　嘿，好吃！宁如铭回味无穷的摇摇头，继续进攻下一盘。他老姐做的菜简直比大酒店的大师傅还厉害，“姐，你的手艺简直可以媲美高级厨师，以你的本事窝在那小电视台里，简直是厨师界的一大损失，我们国家的一大人才流失啊！”
　　“小心你的口水。”看着弟弟吃的这么高兴的样，宁如烟小声的提醒着，明明帅气的小伙，现他又说又吃口沫横飞的样，表情动作语言一样不落，完全破坏其根本形象，还好是在家里没外人，不然只有丢脸的份儿。
　　祝红云也看不下去儿子这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样，忍不住的掐了儿子的腿上肉一把，教训道，“儿子，你再这副吃相，小心讨不着媳妇。”
　　“唉哟妈，这你就不知道了，凭你儿子我这副玉树临风的皮相，还能找不着老婆，”宁如铭毫不客气的夸耀着自己，凑到他妈耳边，小声的说，“要不现就给你领个回来？”
　　坐在一边听到儿子没正形话的宁振才狠狠地敲了一下宁如铭的后脑勺。
　　“爸，你再这么打我，小心你儿子我早晚成了秀逗的傻瓜。”揉着后脑的宁如铭委屈的瞪着他老爸。他完全是这个家庭的受虐儿童，要在美国那就是人身攻击。
　　“笨点更好，省的一天不着家。”继续喝酒吃菜的宁振才一点也不受威胁。
　　看自己老爸悠哉的样，宁如铭不服气的一撇嘴，转向自己的母亲，“妈，我要离家出走，因为你老公我老爸他虐待儿童。”哈！看来他是找到理由离家了，本来这几天和几个哥们正商量着去哪玩了，县城附近的几个地儿都玩遍了，正好趁上大学前到外地流浪一圈再回来，也可以趁此长点见识，不然老做井底之蛙，简直是扼杀他的美好青春。
　　“你已经过了儿童期。”宁如烟好笑的提醒着这个超龄儿童。
　　“你弟弟心智还在儿童期，别怪他。”祝红云也不忘落井下石一番，戏谑着。
　　耶，哪有这样的，全家人联合起来欺负他一个，身为家里唯一与他一样的男同胞也正嘿嘿的同样嘲笑他这个儿子。他…他在这个家里真是太没地位了，孰可忍，孰不可忍。
　　伸出一只手，摊在他母亲面前，“妈，给钱，我要离家出走。”
　　宁如烟终于见识到原来还有人这样理直气壮要钱离家出走的，不愧是她弟弟，够有创意的。
　　“不给。”祝红云完全不给儿子一点面子，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拉倒，但我申明我还是要离家出走的。”不给就不给，大不了用那所剩不多的压岁钱，还有他姐平时给他的零用钱，虽然也被他花的差不多了，但，看了眼坐对面的他那完美无缺的姐姐，应该不会真忍心让他这个唯一的弟弟穷到饿死路边的。心情一下大好，“我要去流浪，我要去流浪。”边吃边唱着走调的自编曲儿。
　　接收到弟弟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宁如烟无奈的笑笑，她弟弟是吃定她的好个性了。
　　早知儿子有几根肠肠的宁振才，放下手中的酒碗，摆起大家长的样子，“你，宁如铭在上大学前，哪也不准去，否则你上大学的费用全都自己负责。”不给教训不长记性的儿子。
　　“啊！”宁如铭没想到他老爸会来这招，虽说他考上的是省里最好的一所大学，学费不是很贵啦，但他学的是建筑学，以后难免各项费用高了一点，他才不到二十岁耶，还没有能力养活自己啦，他可没像他姐这么厉害，上了三年大学都是自己打工赚钱付学费杂费，还能养活自己的本事。歹命啊，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啊！
　　“儿子啊，你还是乖乖待在家吧，以后等你自己赚了钱，要上哪儿就上哪儿，上外太空我们也管不着你。”祝红云彻底的灭了儿子刚升起的流浪火苗。其实她们并不是不开明的家长，但她也是为儿子好，这儿子可从小到大没离开过家，也从来不曾自己照顾过自己，现在让他一个人去外面，说什么流浪，他们做父母的难道会不担心吗？
　　气的跳开桌子来抗议限制他人身自由的父母，“不公平，不公平，当初姐高三毕业时，你们还不是高高兴兴送她出门去旅游的。”哪有这样差别待遇的，他姐还是一女的呢，他可是男孩子耶。
　　“你懂得如何照顾自己，如何保护自己吗？如果你有你姐一半懂事，我们会阻止你吗？就只会耍小孩脾性。”她这儿子怎么就没女儿一半听话懂事呢？祝红云看了眼没发表任何意见仍慢条斯理优雅的吃饭夹菜的女儿，这女儿怎么说呢？真是没法让人挑出一丁点毛病，如果硬要挑点不好出来的话，那就是两年前不跟他们商量就擅自办理医科大学肆业回家。不过，如烟这孩子可能因为从小就是长女，又因为以前家里经济条件也挺清贫的，所以自小就养成独立自主的个性。既然她说不喜欢念医科，大学不读就不读了吧，她不是个任性的孩子，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要她自己愿意就好，做父母的他们并不干涉她。只是这孩子自从回家后，没有像以前那么活泼有灵气，以前的女儿虽懂事，但爱闹爱笑，如今的她虽然还是爱笑，却沉静了许多，对任何人，尤其对自家人好的没话说，总觉得像在弥补什么似的。他们又没怪她休学的事，也许是因为那大学三年从没回家在外找工的她，觉得亏欠了他们父母。其实不是她亏欠他们，是他们做父母的没创造一个好的家庭条件让她没有后顾之忧的完成大学，是他们欠了这个女儿的。唉！祝红云轻叹了口气。
　　还在吼叫的宁如铭仍在抗议着，“我哪里不会照顾自己，不会保护自己了？”他父母简直太把他当三岁小孩了，他承认自己是温室里的小孩，从没离开过他们，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但他现在毕竟是个快二十岁的男子汉啊。“姐…”习惯性的向她姐求救，其实他从小就挺崇拜大他四岁的姐姐，从小父母就忙着工作忙着赚钱养活一家人，他就黏着他姐，他姐也从不会嫌他小碍事，有的玩的就带着他玩，有好吃的先让他吃，他功课不懂的他不会像老师请教，习惯问他姐，可以说他姐更像他的父母他的老师他的知心哥们，他姐就是完美的化身。但自从他姐在两年前那个深夜回来后，整个人似乎就变了，虽然当时有三年没见，因为她在大学打工赚钱，整三年没回过家，回家后的姐姐总让他觉得不像以前那个感觉，虽然还是很宠他，不，是更宠他，对他的各种要求从不拒绝，发了工资总会请他吃好吃的，虽然他还是喜欢吃她做的菜，他曾问过他姐，她那一手好手艺上哪来的，以前他姐也很会做菜啊，可这程度可不是一两级的飞跃，他姐当时只是笑笑的说，她在大酒店的厨房打过工，向一位师傅学的。她姐现在可是中西餐随手捏来，那厨艺可是相当了得的，嘿嘿，他家人真有口福。总而言之他姐还是对他很好啦，不，是对他更好了，可他还是能感觉出来回来后的姐姐虽然对每个人很好，却也无形中筑起一道墙，让人无法到达她的内心深处似的，难道这就是长大了的悲哀。他的姐姐更成熟了，更漂亮了，更温柔了，更优雅了，却也少了那份原有的那份活泼，那份开朗，那份狡黠。自己虽粗线条了点，但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他还是有那份了解的，尤其是对谁都可以筑起心房，但他是她从小一起活泥巴长大的弟弟耶，为什么也排除在外，无法探到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他还曾为此气恼了好一阵，可他姐依旧如此宠他爱他。唉呀想到哪去了，现在他哪有空闲想这些有的没的，只要他姐在他身边就好了。他现在要面临的可是他父母的完全错误的思维方式。
　　“爸。”
　　听到女儿唤自己的宁振才抬头看着永远是自己骄傲的女儿，女儿那一瞬的茫然样，让他一时恍神，接着看到她依旧如温暖般的笑容，“啊？”
　　“其实小铭也长大了，也该让他独立了，再说，他上大学后，也是要自己一个人的，总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就是，就是。”宁如铭一听他姐如此为自己说话，忙不颠的点头应是。他姐的威性可是独一无二的。
　　“虽然省城那边有三姑与三姑父，但毕竟不是自己家里，总会给他们造成不便的，小铭还是住校的好。”
　　“妈早就与你三姑说好了，你三姑也整了间房间给小铭去住。”祝红云早为儿子上大学的事做好了万全准备。虽然其它事，他们父母帮不上什么忙，但能做到的，他们还是尽力去做的。
　　“妈，这事你怎么没跟我商量过就决定呢？”他的人生就是这样被父母摆弄的，他还以为上大学以后，人生就是他的了。想不到上大学还是得被大人管着。
　　宁如烟理解此刻弟弟想振翅高飞的念头，自己就是过来人，当初就是一心想着自由高飞，才会选择离家远的医科大学，想着早点见识外面世界，才会在高三毕业后，约上同学一起上外地旅游去，而那一次的旅行也彻底给了自己人生中永远抹灭不掉的记忆，如果没有那次旅行，如今的自己可能是个无忧无虑的大五生，会朝着自己设想的路走，五年的医科大学后，她会是个医生，会成为优秀的女大夫，为人治病，为人减轻痛苦的宏伟目标。如今呢，她只能去弥补一切，弥补对家人的三年空白，在工作上弥补自己曾经的目标。她满足着自己现在的状况，能在健康的父母身边，可爱聪慧的弟弟，以及工作中的顺利。这已足够，老天是公平的，在关上那扇门的时候，同时打开了另一扇门。
　　“妈，还是让小铭住校吧，不必麻烦三姑他们。”以弟弟那不驯的性子，说不定真的要离家出走了。“还是住校对小铭合适点，再说这样也能早点适应外面的生活，也能与同学打成一片。”
　　“那也好，我待会就给你三姑打电话。”既然女儿都说住校好，那就让儿子住校吧。其实对于儿子他们很少操心，都是女儿说了算，从小儿子的功课是她这个姐姐督导的，上哪所高中，哪所大学，专业都是女儿操心的。想想他这做父亲的，也就给这一双儿女一瓦房子住，没让他们饿着冻着就是了，尤其是女儿，自小就独立早熟，现在更是把他们照顾的面面倶到。
　　宁如烟接着说自己的想法，“还有让小铭出去玩个几天，打小他没离过家，趁现在跟几个同学去玩玩走走也好，他那几个同学我们也都认识，小川也是个挺有分寸懂事的。”顺带转头问宁如铭，“小川也一起去的吧？”
　　“去玩当然少不了他的啦。”小川可是个他结拜兄弟，去玩哪能少得了他。
　　“那就好。”小川是她好姐妹的弟弟，比他这个弟弟懂事多了，做事也挺稳重的，跟着他那当导游的姐姐去过挺多地方的，弟弟跟他去，她也算放心。“这次的费用姐负担，不用替姐省着，想去哪玩就去哪玩，但时间只有七天，七天一到，立马回家，知道吗？”宁如烟规定了时间限制，以免这弟弟一玩就忘了回家的路了。
　　“谢谢姐，姐，你真是我万能的神。”宁如铭乐开了花儿，搂着他姐的肩来回摇晃着。
　　“去，什么神啊，仙的，你姐还没嫁人呢？”祝红云不担心儿子以后会怎样？反正儿子脑子好不用怀疑，她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女儿能嫁个好人家。
　　“如烟啊，这钱你就不用担心了，这小子用的钱爸会出，你自己的钱自己留着用。”宁振才狠瞪了眼儿子，“要多少，跟爸要，别老拿你姐的钱，花钱也不知道心疼，不是自己挣的就不当钱花是吧？”
　　“哪有？”宁如铭小声的反驳着，不过如今如愿以偿了，他爸再怎么教训也无所谓，他是不会计较的。于是乖巧的应声，“知道了。”
　　收拾着碗筷的宁如烟含笑说道，“爸，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她在电视台虽是三无人，但工资却是不低的。再说自己的花费也很少，除了偶尔给家里买点菜，给自己买点衣服保养品之外，几乎没什么花费。再说她父母赚钱也不容易，还是让他们多留点养老的好。
　　“如烟啊，你就听你爸的。”一块收拾碗筷的祝红云帮着腔。
　　“姐，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去吧，你以前不是挺爱旅行吗？”宁如铭突发奇想的建议着。
　　“对对，如烟啊，这两年工作也没见你出去玩过，不如趁此一起跟你弟去，爸出钱，你尽管玩的高兴再回来。”
　　宁如铭不可置信的盯着他老爸，他出去玩就让他省着点花钱，他姐去玩就一点也不心疼钱了？唉，这待遇差别大了去了。
　　对于这个提议，宁如烟只能摇头，状似无奈的道，“没办法，台里这几天特忙，没法抽身。”借口，其实这两天应该会空闲点，只是旅行之于她，已毫无意义，更是断了那念想。
　　“那也得留着自己当嫁妆，以后你总是要嫁人的。”这几年县里的经济大好，也让他家受益，赚了不少钱，已经准备了一部分给她这女儿当嫁妆的钱。不过这功劳她女儿也功不可没，两年前回来后，当机立断的租了隔壁间空着的店面，又给店里整改了一番，让店里霍然一亮，形成小规模的小超市。
　　嫁妆？还需要嫁妆吗？她这辈子还用的着吗？对于母亲的话，宁如烟回以微笑，并未多说什么。如果父母知道她这辈子已打定单身的话，会不会把她所有的好印象全都否认了，骂她是不孝女呢？唉！
　　她不会要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而她的爱情早在几年前已耗光燃尽，烟消云散，再也不复存在。
　　她这一生，会永远待在这个小县城里，陪着她父母老去，弟弟长大，然后自己也慢慢老去，直至死亡。这就是她的唯一心愿。可笑吗？不，也许对于别人这样的人生是不屑的，但，于她，如此已满足，对于一个早已死去的一颗心，如此已是老天给她的最好安排了吧，老天会成全她吧？毕竟她是用她的余生来换取这份最后心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