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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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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无梦，我睡得格外香甜，今早醒来时推开房门一看，只见院子里的地上铺满了残花。
似乎连空气里也酝酿了花的香气，被迎面扑来的凉风一吹，我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
我记得上小学时学过一首诗什么诗来着‘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江南的春天分外美丽，如娴静的中国古典大家闺秀，时时刻刻表里如一的在散发出它的涵养它的清雅。
置身在这样悠闲的环境里，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放慢了生活的节奏。
我虽然自我感觉这些天自己的情操好像有所提高，可是并没有忘记这次来江南的目的。
现在碧幽蝉被我吃了，为了掩人耳目我只能主动出击去追查碧幽蝉的下落了。
我拉着林扶桑陪我在外面乱逛，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从何下手。说真心话我现在唯一剩下的路就在再次夜探翻云堂，可是既然我已经知道翻云堂的碧幽蝉是假的了。让我再冒一次险，我又不是傻帽，当然不会干。
走着走着，我就逛到了集市，老实说这时候的集市还是显得太过单调，沿街的店铺大多卖着些糕点，面线之类的。偶尔也能遇见一些卖玉石，字画之类的店铺。
大街上来往的人稀稀拉拉啦的，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繁华喧闹的景象。
我蹲在了一个买字画纸扇之类的地摊前面，拿起了一把上面绘有竹子的扇子。这柄扇子上吊着金丝扇坠，扇骨是用碧绿色的假玉做成的，虽然是仿造的玉石，可是看上去也十分晶莹剔透，扇面上用写意的手法简单的勾勒出几根竹子。
“老板这柄扇子我要了。”我毫不犹豫的将这柄扇子揣入了怀中。
等到我们离那个摊贩有一段距离了，林扶桑淡淡的在我身后说：“少主那柄玉扇是仿造的，倘若你喜欢前面就有家不错的珠宝行。”
“废话放在地摊上卖的能有真货吗？”我白了他一眼。
走了大半天，我虽然丝毫没有腰酸腿疼的感觉，可是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不正好就看见前面有一家饭馆，我快速的朝饭馆走去。
“‘临江仙’名字取得这么雅致，根据我的经验，这种酒店肯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装潢高级服务一流，做出来的菜的味道为了符合大众的口味肯定很中庸，反之价格还不是一般的贵。”我站在门前望着饭馆的牌匾对林扶桑说着。
饭馆门口的店小二非常不屑的看了我几眼，完全将我当成农民同胞一般鄙夷。看见我和林扶桑走进店里，还特意用鼻子发出了两声哼声。
林扶桑脸色微变，转眼间双手一动就要扼住店小二的喉咙。我装作不经意的拍下了林扶桑的走，与他慢慢踱步走进店里。
“林扶桑，你知道人最不能和什么斗气吗？”
“不知道。”
“狗。”
林扶桑摇摇头，哑然失笑。
我瘪了瘪嘴，无所谓的笑笑：“谁叫狗眼看人低呢。”
没想到这小小的饭店里居然挤满了人，我一看这个架势简直是人山人海。别说原本的桌子了，就连过道上都摆满了临时搭起的桌子。
一名年轻的店小二，眼尖的瞧见我们，利落的将手中白色长巾往肩上一搭，脚下生风的朝我们走来：“两位客官里面请，请问你们是住店呢还是吃饭？”
“吃饭。”林扶桑冷淡的回答。
店小二为难的看了林扶桑一眼：“这可真不凑巧，咱们这刚刚坐满没位置了。客观要不等等，或者我给您们和别人拼一桌。”
林扶桑伸手从腰带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抛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的一张脸立马笑的山花浪漫，簇拥着我两上了楼，安排我们在一间雅间落座。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我话锋一转“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林扶桑用不屑而冷漠的目光看着忙里忙外上菜的人，听了我的话后，转过头冲我笑着摇了摇头，眼光分外柔和仿若明珠。
我坦然的移开了目光，望着脚下的集市。
不消一会菜就上齐了，店小二讨好的替我们摆着碗筷。
我抬起头看了店小二一眼：“你们这家店的生意可真好。”
“哪里的话，这还不是因为我们扬州翻云堂得到了个什么天下至宝，这不引得全天下的武林人士都齐刷刷的来了扬州。我听说啊！不止我们这一家。这扬州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栈早就被住满了。”店小二热情的回答我的话。
“哦！那你知不知道翻云堂得到了个什么宝贝。”我随口问他。
“好像是叫什么碧幽蝉的东西，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那里懂得这些武林人士的纷争，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客观如果真的感兴趣，不妨三天后去翻云堂看看热闹。据说三天之后翻云堂堂主将会大摆擂台，替自己未出阁的小女儿比武招亲。赢的人不但可以娶到美貌的新娘子，还可以得到翻云堂金钱与权势，更重要的是这位姑娘的嫁妆就是碧幽蝉。”店小二弯着腰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道。
我看了林扶桑一眼，他便会意的从腰间掏出了几块散碎的银子，丢给了店小二。
“林扶桑你说这翻云堂堂主究竟有什么目的，一般人得到了这种至宝，往往都会藏着捏着，谨防被其他人知道。他却昭告全天下，更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还搞了个什么比武招亲大会。”我用中指和食指夹住一根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用筷子敲击着碟子。
“属下也百思不得其解，夏翻云这次真可谓是反其道而行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林扶桑替我斟了一杯酒。
哼。他这是想要抛砖引玉，请君入瓮，再来个上屋抽梯以逸待劳一举歼灭呢。
这些话我当然不会对林扶桑说，可是纵使夏翻云想瞒过天下人，想骗过我却没有这样容易。并不是我特别的聪明，只是恰巧被我撞破了他的阴谋。
“吃饭吧。”我将刚才买的那把扇子放在了林扶桑的右手边。
“少主？”林扶桑不解的望着我。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拿着这样一把竹扇。这次碰巧看见，觉得蛮适合你的，就顺便买下了，反正用的也是你的钱，我这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林扶桑木讷的收下了扇子，一脸呆滞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低下头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这笑声太过凄凉，听的我心慌。我快速的夹着菜，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嘴里塞。
“我曾经问过自己是与不是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原来是与不是真的那么重要，人终究还是要那个人呵，如果不是又有什么意义。其实如果是也依旧不可能有什么意义，可是最起码还有个人呵。”林扶桑口里念叨着类似绕口令的话，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聪明如林扶桑，愚蠢如叶一本，自然听不懂他话中的深意。
我埋头努力的与眼前的佳肴奋斗着，嘴里不知味。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辂黎的梦境，我恐怕依旧会对林扶桑不屑一顾。
可如今我已经知道了太多，就无法继续铁石心肠起来。难怪别人会常说，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突然我抬起了头直直的盯着林扶桑看，我想也许是因为我的眼神太过露骨直白，以至于一向在我面前故作冷静的林扶桑居然也会不自在的别过了脸去。
我心中对他的反应暗爽，有一种能够操纵别人心思的满足感。
街上的人潮在不知不觉越来越密集，最后俨然形成了一派人潮密集的热闹景象。我的思绪空白而复杂，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可是又不能空闲下来，莫名的就想起了狐离，想到了林扶桑，还有那短短相逢的子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真正静下心来的时候，眼前却浮现出了莫拒霜那泠泠的身姿。
“不好了，杀人啦。。。。。。”一阵突然传出的喧闹声将我的神智拉回。我不解的朝门外看了一眼，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
林扶桑早在我有所动作前就站了起来，他步履匆匆的走到了门口替我拉起了门帘，脸上始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温柔表情。
我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我想我是山猪儿吃不来细糠，平时自食其力惯了，突然被人这样服侍全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
我与林扶桑刚一踏入厅堂便看见地上躺着几具支离破碎的尸体，血水混合着残肢碎了一地。
林扶桑自觉的挡在了我的身前，尽管我看不见，可是我的鼻息间，全是那厚重的血腥味还是让我眼皮直跳，隐隐作呕。
我趴着一旁的扶手，整个人瘫在扶手上，脑海中全是尸横遍野的恶心场面。
林扶桑原本蹲在地上详细的检查着尸体，也许透过余光察觉到我的不对劲，立刻站起了身朝我这边走来。
“少主你没事吧？”他的语气里不无担忧。
“没事，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我摆了摆手，勉强的直起了身子朝门外走去。
林扶桑原本想扶我的双手伸在半空中，随后颓然的跌在身子两侧。一出了酒楼大门，迎面吹来的凉风扫去了刚才的血腥味，让我整个人为之一振。
“少主，属下刚才检查那些人的伤口，发现他们皆是因为中了我极了门的轰雷掌而死。”林扶桑面色凝重。
“什么？”我吃惊的回望着他，感觉到事情真的大条了：“爹爹明明还在极乐门，此次江南之行你是否能确定爹爹只派了我们两个前来？”
“沿路上属下并没有发现我极乐门的暗部，况且属下也未曾接到过任何门主发来的密报，指示将会派人前来相助。”林扶桑第一次面露难色。
“看来这件事显然是针对我极乐门而来，会是谁暗中布下如此迷局，一步步的嫁祸给我极乐门呢？纵然极乐门这些年与江湖各门派结怨颇深，然而这些人的把柄大多掌握在极了门手上，他们应该也不想拼个鱼死网破吧。”我头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这件事越来越超出我的想象的。
林扶桑不语，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
我脚步散漫的走在前面，看着眼前春意盎然的景象，心中却如临寒冬。许久之后我突然回过头冲林扶桑豪爽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什么，天塌下来我扛着。”
林扶桑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停下来，一时间刹不住脚，撞在了我的胸上。
我别扭的无以复加，连忙推开了林扶桑，故作正常了咳嗽了一声。
林扶桑的脸上还是维持着那副冷淡的表情，只是眼神温柔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了。
我赶紧转过身，不自在的对他说：“扶桑你先回去吧，我想随意逛逛。”
“属下遵命。”林扶桑领命，知趣的退下了。
我有时候真的不懂，他究竟是爱辂黎还是依赖辂黎，不然他为什么从来不会对辂黎要求些什么呢？
就好像我从来也不懂我梦中的辂黎，明明是那么风华绝代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对狐离是那样的言听计从。
迎着阳光我漫步在扬州的大街小巷中，有一种紫陌红尘的味道。想起以前写小说时无数次编造过这样的意境，如今真切的体会到了，却又不是那么是滋味了。
归根结底还是在于身边没有个美娇娘。
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然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在胡同的深处有一株桃花树，歪歪斜斜的长在围墙里，却露出了半截树身在外面，树上的桃花是粉色的，一阵风吹来，花瓣随风飘零，迎迎的散落在了他的周围。
“莫拒霜。”我喃喃的念出他的名字。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长袍迎着狂风猎猎作响。他一头及腰的长发被风吹的撩起又落下，白色的束带如风筝一般追逐着风的方向。
“我们又见面了。”他说的是陈述句，语气里没有丝毫意外。
“你的存在让我很讨厌。”我调笑着对他说。
“何以见得？”他整以暇带。
“何以不见得？”我更加漠然的反问。
“叶一本，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有时候真的很想让人将你碎尸万段。”莫拒霜却笑了，一时间阳光也被他的笑容截断了。
“莫拒霜，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却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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