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流年成殇，现下为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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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成殇，现下为欣（Past Sorrows, Present Joy）
作者：kagedtiger
翻译：chidori（懒猫格林）
原文地址：[url]http://kagedtiger.livejournal.com/2928.html[/url]
授权书：
kagedtiger on June 9th, 2009 12:14 am (UTC)
Re: translation application
You definitely may, if you want. I believe two other people are already working on translating it into Chinese though, so there may be other translations out there. Just please remember to credit me as the 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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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rk脱离了精神融合，与Spock的过分亲近让他无法忍受，他摇晃着靠近洞穴壁，大口喘息着。痛，太过深的悲伤让人几近崩溃，如此之多生命逝去，亿万。这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有那么一阵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整理那些侵入自己脑海的过往，它们太过真实，仿佛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大脑仔细筛过一遍，才能区分出那些属于外星人的记忆。
现在他又清醒了，回到了表层意识。当Spock接触他思维的时候，有几缕意识火光电石般闪过他的大脑，在瓦肯人来得及把要给Kirk的情报分离出来之前。如今，对于正在恢复状态的Kirk来说，那些记忆让他尤其感兴趣。
那是如此之深厚的感情，即使有逻辑的框架支撑着。他对他的深爱带着让人觉得荒谬的温柔向他袭来。我曾经是，也会永远是你的，朋友。Jim。T'hy'la。我灵魂的兄弟。Kirk摇了摇他的头，很难把眼前这位充满了深沉古老智慧，平静坚强地面对一切悲剧的男人和他之前刚见过的年轻自负的瓦肯人相提并论视为一人。
“很抱歉，”这位Spock说道，“情感传递是精神融合的副作用。”
“所以，你的确有情感，”Kirk听到自己那么说，即使他没有实际证据。Spock有情感，极深刻的情感，他有愤怒有悲伤有一切人类所能感觉到的，并且比任何人都了解那些情感的价值。Spock还了解爱。Spock爱他。如此深刻又坚定得犹如信仰，没有任何言语——人类的，或瓦肯的——可以真正表达。人类何曾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感情？
说实话，这让Kirk感到恐惧。这个男人是个陌生人，他们才刚见面。他和那个年轻的Spock也不过才认识了几天。他不能担负这样的责任，这太过沉重了，这是……这是灵魂伴侣，就某种程度上，这甚至无关于结婚或是什么，因为这比那些关系都更加深刻，至死不渝，就是这种情感联系让Spock沉溺在无常未知的海洋时得以重铸思想。
他不是这个Spock所知的Jim Kirk，他也不知自己能否成为那个自己的Spock可能会需要的Jim Kirk。他甚至不确定他是否应该，不过他的确希望。但是随之而来的责任让他感到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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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紧握着Pike船长的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世上最了不起的人。掌声，还有上百张脸上闪耀着的赞许围绕着他。进取号是他的了，没什么能阻止他。
他向上看，突然，就像被沉入湖底，他的心情冷却了下来。Spock——那位年长的Spock——站在二楼看着他，以一种令人心酸的伤痛的表情。除非……不，Kirk再次望过去，老瓦肯人的脸一如往常的平静。那只不过是他的想象——或许是直觉？——给那张疲惫的脸添上任何感情。然而他站在那里，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寂。毫无防备地，有关Spock感情的回忆浮出了脑海。他给于他的Kirk的深情，即使在他失去他的长久岁月中，依然持续。不由自主地，Kirk向前踏出了一步。
拍在他肩膀上的祝贺把他从幻想中抽了出来。人群的声响和灯光重新涌向他，淹没了他的沉思。当他重新望向二楼的时候，Spock已经走了。但Kirk的困惑还在，挥之不去，随时跟在他身后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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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rk赶在去他的星舰之前和Spock见了一面，一部分的自己告诉他是个槽糕的主意，是个糟透了的主意。毕竟，他实在是不怎么了解那个瓦肯人。他有什么立场去问那些私人问题？即使就某方面而言那些私人问题和自己有关？这太过唐突无礼了。更槽糕的是，这让他看起来像个傻瓜，一个轻浮不可靠的傻瓜。何况他又什么时候在意过年轻的Spock了？Spock的幸福与他无关。的确，他们一起完成了一个相当激烈的任务，但这不意味着他要对这位年轻瓦肯人的一生负责。他不过是他军官中的一员。
然而他发现自己还是站在了老瓦肯人的房间外，伸手去摁门铃，依旧不确定自己是否该在那里。
在他能下定决心之前，一个声音喊着‘请进’，然后门开了，这让Kirk没了选择只好进屋。Spock正以冥想的姿势坐在房间中央的垫子上。Kirk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睁开眼睛。“欢迎，老友。”苍老的声音响起。
“我不是……”Kirk颇有些心不在焉地嘀咕着，然后，拔高了声音：“你怎么知道那是我？”
“当我在冥想状态下，不进行物理接触，也能察觉周围一部分的思想。即使是当下，我依然了解你的思维，我察觉到了你的心态，你在困惑。”
这并不是一个问题，所以Kirk也不忙着去回答它。相反，感觉略有些愚笨地，他坐在了瓦肯人面前的地板上。那位老人给人感觉太象是一位贤者，以至于这个姿势对他而言仿佛浑然天成。“我需要……”Kirk开口，又停止了，不知该如何继续。Spock耐心等待着，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终于Kirk说道，“我需要了解。”
“知道自己的未来可能是危险的，”Spock平静地说，“你可能将切身体会曾在我的时间线上发生的事，或许是每一件事，或许一件都没有。对于那些事件的知晓会削弱你的判断力，让你在关键时刻犹豫不决。而且，你与年轻的我的关系将会不同于我和我的老朋友的。你想要的不会给你真正的答案，很有可能也不会给你任何安慰。”
Kirk扭出了半个讽刺的微笑，“当然，但问题在于，你可以和我谈这个谈上一整天，但我还是需要知道，Spock。抱歉，我必须了解。”
Spock点点头，眼睛依然闭着，就好像这是他预料之中的回答。他向前倾，手指盲目但又精准地在Kirk的脸上摆好了位置。“深呼吸，”Spock指示到，“有太多东西需要分享。”
于是Kirk深吸了一口气，当他呼气的时候，他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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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成功领会这次测试的主旨。”
Kirk翻了个白眼，“又是说教。”
烦躁在Spock的逻辑表层之下蠢蠢欲动，不过他很好地控制着。他花了很长时间拼命努力，如今根本不会让这种情绪失控。“为了体验恐惧。”Spock说这话时审视着那年轻的学员，有一瞬间，他看见了什么，某些藐视叛逆的火花在那个年轻人的眼里闪耀着，这触动了他。这个学员身上有某些东西，有某些不同。某些东西暗示了一个远远超出他想象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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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血液里的激奋开始沉淀，冷却，死寂。刚刚它们还那么的狂暴，在他的身体里疯狂奔流，屏蔽了所有的其他。但那是Jim。他的Jim。死了。死了，而他拿着那条缠着他舰长脖子的绳索。和深深浸透了他的冰冷恐惧和绝望相比，一时的狂热根本不值一提。他的逻辑消失得无影无踪——拜Pon Farr所赐，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因他的所作所为而产生的，令人窒息的沉痛。而这是由他造成的这一事实让他的失去变得更为深刻。没有任何借口，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为他辩护。至此以后将不再会有任何欢愉，出现在他的生命。
当他看到他的舰长时，他从最深的绝望中窜到了欢乐的绝对高度，令人难以置信地，他看起来，听起来都完好无损，不成型的邪笑挂在嘴边。那一刻，他可以做任何事，跳舞，唱歌，大笑。Jim活过来了，因为某种奇迹。Spock可以亲吻McCoy，那位出色的医生，找到某种方法救了每一个人，救了Jim。
Jim是重要的——他才刚刚察觉他有多么重要。Jim是一切的中心。他是舰长。他是Spock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真正的朋友。一切围绕着他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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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lihnar？真的？”Spock知道Jim受到伤害了。但这不过是逻辑上的认知——总之他们的相识到头了，他们的航行结束了。Spock的任务结束了，是时候该走了，或者去另一艘航舰执行任务。他知道Jim会再次请求他如果他再次提起，甚至如果他不提起。但Spock已经考虑Kolihnar很久了，那将会是他身为瓦肯人的重要标志，血统的证明。并且逻辑上来说，他会与Jim再次相见。或许他们的友谊会变得有所不同，Spock不再会有感情上的弱点，而Spock本人不会觉得失落——失落只是一种感情，终究会被清洗掉。对Jim而言，毫无疑问地他会为Spock提升了的能耐感到高兴……至少Spock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这是非常光荣的修行学科，也是我期盼已久的。”
“所以你就打算抛弃我们所有人了。”Jim指责道。
“这不是我所有意为之的抛弃。”Spock平静地回答，“然而，无论如何全体船员都在解散，开始下一个项目。所以我在这个时候离开应该也是符合逻辑的。”
“不是离开我，Spock！”Jim简直是在大喊大叫了。Spock觉得有些困惑，他没有预期Jim对此会有这么糟糕的反应。Jim总是那么的不可预测。“你打算和我分道扬镳，清除所有的感情！那么友情呢？这难道不是一种感情？”
“我以为，”Spock开始犹豫了，“你会为我而感到高兴。从事Kolihnar的修行是一项很高的荣耀。那是我以及我的同胞们信仰的制高点。”
Jim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鼻梁，就像每次对Spock感到恼怒时一样。“很好，”他说，但是Spock从他的口吻中听得出他依然在生气“去吧，追求你的逻辑。我们会……我会想你的。”
“从逻辑上来说，我很有可能会再见到你，在我完成了修学之后，”Spock指出，依然对Jim的反应感到有些困惑。
露出了半个讽刺的，几乎是伤感的笑容，Jim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可能会。但Spock，我会想你的。”
然后Jim离开了，留下Spock品味着困窘，以及，莫名的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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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必要的，他知道那是必要的，为了星舰以及其中船员的性命而牺牲自己，对此他并不感到遗憾。但他明显感到Jim的刺痛，一下一下地扎着他，告诉他是自己带给了自己如此重要之人那样深的伤痛。但那是必要的。
他几乎看不见了，视线模糊，不经意间跌跌撞撞地倒向舰舱壁。他看不到Jim的表情，但可以模糊分辨出他的身影在舱壁的那一边。Spock很确定自己救了这条船，但是Jim巨大的悲痛让他不由地怀疑自己。没有物理接触他甚至不应该感受到Jim的感情，但毫无疑问的他无法忽略这份沉痛的悲伤。
“星舰，”他设法开口，浓厚的放射物质让他难以发声，“脱离危险了吗？”
“是的，”听到Kirk的回答，Spock松了口气。那么他没有白费力气，这的确是必要的。
“不要伤心，舰长，”他试着宽慰他，他能清晰地感到Jim那不顾一切的疯狂。“这是符合逻辑的。”这是必要的，必要的，如果他不停地如此告知自己，也许他就不会那么深刻地感觉到Jim的悲痛了。或许那是因为他从两个灵魂那里感受到这份情绪，所以才会如此之痛吧——仍在自己身体里的那份，以及他留给McCoy的那份。他的两份意识都感受到了Jim的悲痛，而这分悲痛在他的两个意识之间叫嚣回荡着，带着刻骨的绝望。
Jim需要明白。这是必须的。“群体的需要……高于……”已经难以发出声音了，Spock感觉到窒息，他的喉咙被抑住了。
“少数的需要。”Kirk接了下句，听起来几乎是茫然的。
Spock点头，带着感激。“或是个体的。”Jim的悲痛几乎要压垮他了，他不得不尝试着找出些幽默来缓解。“迄今为止，我从没做过‘小林丸’的测试，你觉得我会有什么样的成绩？”他的话语断断续续的，但他依然尽最大努力想要发出声音。
“Spock……”没有改变，没什么能将他从那些悲痛中拯救，再一次Spock告诉自己那是必要的。他给他的舰长所造成的痛苦是必要的，即使现在让他泪流满面。他感觉到自己正在死去，从舰舱壁上滑下来，再也无法站立。他没多长时间了，他必须说出那些话，趁现在还有机会。Jim必须知道，必须了解，他有多么重要，他在Spock的生命中处于多么核心的位置。没有确切的语句得以表达，而再一次他近乎疯狂地希望Jim才是那个他托付灵魂的人，那是他最后，也是最珍贵的赠予。
“我曾经是，也会永远是你的，朋友。”他如是说，这是他所唯一能想到的，可以表达的语句。极其艰难地，他脱下了自己的手套，将手贴在了舱壁上，摆出了瓦肯的行礼手势。“生生不息，繁荣昌盛。”他吟诵道，倾尽他在有生之年所了解所得到的一切——无论是瓦肯的或是人类的——心智和感情。
世界开始变得黑暗起来，Spock知道他大限将至。他最后感觉到的事物，是Kirk的手，压在舰舱壁的另一边，想要抓住他，却无法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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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下祭坛时，脑中空荡荡的。心中某个角落意识到他忘记了不少他应该记得的东西。但是他信任他的父亲，信任他的瓦肯同胞。他们会治愈他的。
当他顺着台阶往上走时，某个人抓住了他的视线。脑中突然闪过了什么。认可。是了，当然，他父亲之前和他提过这位星联指挥官，表示过去他曾是某位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一位挚友，他父亲是那么说的，尽管听起来有些不合逻辑。瓦肯人没有朋友，不是人类所定义的那种。但依然，为了让Spock回来他冒了很大的风险，那是值得感激的。
Spock转身，停止了队伍，一瞬间脑中掠过的是熟悉以及认可，是的。这是否只是因为他父亲之前提起过那个男人？犹豫着，Spock放下了他的风帽，直直地站着，盯着那个男人，试着想明白为什么他让人觉得如此的……重要。那个男人的眼里看起来似乎有着哀伤。这让人感觉不对，为什么？
“父亲告诉我你曾是我的朋友。”Spock踌躇道，“你为了我而回来。”
“你会为我做同样的事。”不期然间那男人突然说道，Spock略被惊到了，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拯救一船的人？那听起来一点儿也不符合逻辑。
“你为什么这么做？”
那个男人只犹豫了一会儿。“因为个体的需要高于群体的需要。”
这听起来是彻底不合理的，Spock转身打算离去，他想事后再独自一人思考那些话。
但是他的大脑有了某种反应，那个男人的话勾起了别的什么，模糊的记忆，生命凋谢时所发出的鸣音，在他的脑中愈奏愈响。突然间，Spock再次转过身，混乱的思维淹没了他，脱口而出，“我曾经是，也会永远是你的，朋友。”让人怀念的语句，且似乎是极其重要的，仿佛其中有着比实际说出口的更多的意义。
那个男人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希望，果然，比起悲伤来，希望在他脸上看起来要顺眼多了。这个男人不该有悲伤。“是的，”他如是说，“是的，Spock。”
更多的词句涌了上来，连带着他最后的记忆。“星舰——脱险了吗？”
“你救了整搜星舰！你救了我们所有人！”男人的表情看起来要濒临疯狂了。“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Spock希望他能记得。那些记忆都还在，他感觉得到，但是被牢牢堵住了。可是这男人身上有些什么，让他想要记起，以一种疯狂的完全不像瓦肯人的执着。他死死盯着他的脸，或许是被他那莫名兴起的想要取悦这个男人的想法所推动，他的脑中回想起一个名字。
“Jim，”他开口，带着出乎意料的，奇怪的自信。“你的名字是Jim。”
“是的。”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微笑。Spock惊讶于他从那个微笑中所得到的满足感。
当其他人——虽然因为他大脑记忆中正在搅动的暗黑阴影而使得他们仿佛是陌生人——开始向他靠近，Spock觉得自己像是被陌生的海浪狠狠冲击了。但是Jim在那里，可靠的，熟悉的，是一切的中央。这是自他醒来以后第一件觉得对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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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通知了他那个消息的是Uhura。那时据他最后一次见到James Kirk已经有一年多了。非常奇怪，有一阵子不见一个人和永远再也见不到那个人的差别是那么的大。他很忙，当然，他现在是一位大使了，就像他父亲曾经的那样，而Jim也有自己的职责。但是总有一个希望，他们还有可能，还可以与他相见，即使只有片刻，和他坐在一起，在简单又温暖的安静中重温他们过去的生活和历史。还有可能得以再见到那种纵容的微笑，槽糕的幽默感。这是Jim让他了解的关于人类的又一部分。
没有了这个希望，没有了Jim会继续存在的认知，Spock心中的某个地方被抽空了。漂泊。迷茫。他切断了和Uhura的通讯，独自一人在他的房间里坐了很久，哀寂默默地轻缓地覆盖了他，像一条毯子。
之后他接受了这个事实，以谨慎的训练和控制，这种控制感情的方法只有瓦肯的生活修行才能赋予。他扯出那些悲伤，让它们紧紧的裹住自己，突显那些悲伤，让自己沉溺其中，反复品尝，直到最终他失控流泪。这是他能给那个男人的最为合适或许也是唯一的祭品。这个男人改变了他如此之多，是他激起了他人类的那一半并教会他如何接受它，如何了解协调他身上不同的血统，让两半自己最终相安无事地融合为一个整体。在他的人生中，哭泣的次数一个手就数得过来，但是对于James Kirk——或许在一切万物众生中唯有James Kirk——他无所顾忌地让自己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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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ock一开始差点认不出那个男孩，他已经太久不曾见到Jim了，何况是这么年轻的他。但无论如何他会认出Jim Kirk，无论在哪个时间线中。就某方面而言，这的确有一种诡异的重叠感。新的生活在他面前展开，这或许会是他漫长人生的最后一章，而以和他的t'hy'la，他灵魂兄弟的最后一次会面为开篇似乎完美地配合了这一点。
“我曾经是，也会永远是你的朋友。”这句话永远对他意义深重，跨越时间和空间地回响着。这句话从来不得以真正表达Jim对他的意义，但他们彼此都明白其中未说出口的一切。在这里，在他世界的终点，希望重新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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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rk睁开了他的眼睛，几乎看不清东西，因为那疯狂涌出的眼泪。他试着呼吸，喘息，哽咽，让自己回到正常状态，狠狠地吐出肺里的空气。那实在是太多了，太多了——他无意识地摇着头。“你爱他如此之多，”他无法阻止自己开口。他能从他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中感受到，那个男人对这个瓦肯人而言有多么重要，这如深井一般的感情从来不曾显露于表面。
当他再次能正常呼吸时，他看向Spock，依然是一副安详的打坐姿势。只是之前在Spock眼中的泪水落下了一些，划过他的面颊。他背负了太多的记忆。当他开始说话，他的声音沙哑了。
“我和我的Jim所经历的，你和你的Spock不会经历。你们的生命应与我们的有所不同——瓦肯的毁灭是一个巨大的不可抗变量。实际上这已经开始改变了，年轻的我的心灵婚约联系在完婚前就被强行切断了，现在他正因此备受痛苦。至少这件事你不会参与，或者会以不同的方式参与。”
Kirk皱眉，这似乎有些不对，Kirk可以感觉到这件事曾对年长的瓦肯人产生了多大的影响，以及通过他，对Jim Kirk产生了多大的影响。他甚至甘愿牺牲自己的职业生涯，他心爱的航舰，来确保Spock按时回家进行Pon Farr。认识到Spock对他有多么忠诚这一事实几乎杀了Jim。Kirk对他而言比任何爱人都更重要，于责任，于友谊，于生命。而现在……这一切不会发生？
Kirk感觉到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臂膀，抬头看到Spock身体前倾，眼睛现在睁开了，急切地看着他。“这就是我警告你预见未来的意义。你不能把我给你看到的当成将要甚至应当发生的事件的蓝图。你的生命将会是不同的。你和我的Jim是不同的人，你的Spock和我也是不同的人。万物有其自身的轨迹，而这是你无法控制，也无法预计的，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Kirk点点头，Spock的悲伤的余韵依然环绕着他，就像一件沉重的斗篷。如此孤寂！
“很抱歉，”他有些犹豫地说，不知如何为这般沉重，却又被安静地承受了的事表示哀悼。“很抱歉我不能成为你的他。我……这太孤独了……”
一个轻柔的微笑，以瓦肯人所能表达的做大限度。“的确，但是我曾经撑过一次，可以再撑一次。我已经习惯于挚友的缺失，这不再像从前那样频繁地让我伤痛了。而你，另一方面，有你的命运要面对。我希望年轻的我会协助你，而那会在你们之间形成某种牵绊，我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但我应该期待观察。”
“多谢了。”Kirk说道，他站了起来，他的腿僵直地摇晃着，他在这里坐了多久了？
Spock举起他的手，手指分开摆出瓦肯式的招呼手势，微微点头。“生生不息，繁荣昌盛。”他吟诵道。
Kirk点点头，他离开的时候，脑中回响着，“我曾经是，也会永远是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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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滑开的时候Kirk转过身。Spock，他知道那是Spock——不知怎么的似乎他不可能进行一次航行而没有他。他需要一个科学官，终究，那不可能是别人。
“请准许登舰。”瓦肯人极正式地要求。
Kirk笑了。“许可。”Spock靠近他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这几乎是古怪的，在感受到了老Spock的成熟以及智慧的深度之后，再看见这么年轻的他。但那位智者是对的，这位年轻的瓦肯人是不同的人，他记得这一点。他们之间将会生成的——无论会是什么——都是他们自己的。
“介于我注意到你还未选择一位大副，我谨此申请该职。”Spock说，其中几乎带着压抑着的幽默，即使那没有显示在外。Kirk不知自己是如何知道的。“如有需要，我可以提交品行考察证明书。”
一瞬间，思维，记忆的碎片呼啸着闪过Kirk的脑子。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从来没离开过，任何时候。实际上你拒绝它们。为什么是现在？”
“Spock，你知道早些时候我们谈过的那些华丽多彩的隐喻？我可不认为你该用那些。”
“你曾经叫我Jim，记得吗？Jim？”
“是不是因为我们老了？”
“我们在谈论地球上每一条人命的死亡！你是半人类！你他妈的有那种感觉么？”
“如果我在一个有重力的星球上扔一把锤子，我无须见证它的坠落就能知道它，实际上，已经坠落了。人类是有特性的，就像无机物会有特性一样。对于Kirk舰长来说因恐慌或者怨恨而行事是不可能的，那不是他的特性。”
“我曾经是，也会永远是，你的朋友。”
Kirk的笑容加大了，“我的荣幸，副舰长。”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流年成殇，现下为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