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艳阳之下》焦糖威士忌

36、第三十六章 冬儿姓夏

　　陆绎一行带白鹿回京复命，今夏领着林姨回自己家住，在街角碰上了正在卖豆腐的袁大娘。

　　今夏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对着旁边已经看到自己的人比了个禁声的动作：“袁大娘，买豆腐！”

　　袁大娘正在低头整理豆腐，头也没抬的问道：“来块大的来块小的呀？”

　　一旁的人碰了碰袁大娘的胳膊：“当然是最大的了，你也不看看是谁。”

　　袁大娘这才抬起头，看清了来的是袁今夏，心中惊喜却装的气急了：“你还知道回来呀。”

　　今夏赶紧抱着袁大娘撒娇：“娘，我当然知道回来了。”

　　袁大娘：“你这一走都走了多少日子了，我都想卖完这车豆腐就去找你呢。”

　　“那可不行，您要来了，张叔怎么办呀。”今夏朝着一旁的张叔眨着眼，“张叔，我不在这些日子还麻烦您照顾我娘了。”

　　袁大娘：“别，别，别整这些没用的，谁照顾谁呀。”

　　张叔：“哈哈哈，既然你回来，就好好陪陪你娘，我去和你姐说一声。”

　　今夏点了点：“麻烦张叔了，告诉我姐林姨现在住我家，有时间来玩呀。”

　　冬阳早就知道今夏回来了，却因为这几日胎动频繁，不敢大动，一直也没出府。

　　看今日天气晴好，才说出门走动走动，先去天香阁看看红豆，再带点东西去袁大娘家找今夏，却不想在天香阁碰到了慌慌张张的今夏。

　　今夏：“姐，姐，出事了，你得帮我。”

　　冬阳见平日里总是一副男装的袁今夏近日却打扮的花枝招展，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和张叔嘀嘀咕咕的袁大娘，心中大概有了数：“又要相亲了？”

　　今夏点点头：“姐，你说我该拿我娘怎么办呀，一听见个不字，我娘就跟我玩一哭二闹三上吊，你赶紧帮我劝劝呀。”

　　冬阳：“你如今都是一只脚迈入陆家的人了，还需要我帮你劝？难不成，你娘还不知道你和陆大人的事吧？”

　　冬阳看着今夏一脸娇羞，就知道她定是还没说：“那我没法劝，上次我劝完，差点给我一起嫁出去。不过看你这样子，已经有主意了吧？”

　　今夏一脸坏笑，趴在冬阳耳边交代了起来。

　　袁大娘：“哎呦，冬阳也来了。你如今大着肚子就少乱跑了。袁今夏你看着你姐孩子都快生出来了你也不着急！姑娘，我们今天借你这地方给今夏相个亲，不打扰吧？”

　　冬阳笑道：“不打扰，张叔已经给您安排包间了吧？待会我亲自选几道好菜给今夏送过去，您就放心吧。”

　　袁大娘：“哎，还是冬阳丫头让人省心。”

　　袁大娘带今夏见了相亲对象，找借口让二人独处，前脚离开后脚店小二就开始上菜：芥末鸭掌、红烧猪蹄、香烤羊腿……一道菜比一道横，却也是最毁吃相的，最后一个菜送进来，冬阳悄悄在门口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接下来就看今夏的表演了。

　　冬阳下楼，在二楼正好看到要离开的陆绎和岑福，出声叫到：“陆大人，欢迎光临，您是来找今夏的吗？”

　　陆绎明明朝着店门的方向，冬阳却说欢迎光临，看来是有什么好戏希望自己看看：“严少夫人客气了，今夏也在这？”

　　冬阳点了点头，指指楼上：“可不，正相亲呢，我家妹妹可抢手了，如今回京，陆大人可要抓紧机会呀。”

　　陆绎拱手，抬脚上楼。

　　看来今夏是没工夫招待自己了，冬阳在店内转了一圈，和南掌柜交代了几句，上轿回府。

　　此时严府内，严世蕃手中的青花茶缸脱手而出，伴随着一声脆响打翻在地顿时四分五裂：“严风，你从头到尾说一遍。”

　　严风今日查到了冬阳身世的真相，也是震惊不已，多次确认无误才将证据放在了严世蕃眼前：“冬阳和今夏是林菱的外甥女，夏家遗孤。当年夏家惨案之前，她们的母亲得到消息，故意让人把孩子抱走谎称丢了，却不想家仆竟将姐妹丢到了堂子里，后来陆续被收养。”

　　严世蕃心中早已了然，如此多的巧合现在全都被串在了一起。当年严嵩勾结陷害导致夏家满门抄斩，而那天正好是元宵灯会。

　　心中思绪万千，眉宇间顿时布满阴霾，如同窒息的感觉让严世蕃不自觉的捂住了胸口，倒退半步。他看了看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若是他的冬儿知道了，会如何看待自己这个杀父仇人呢？

　　门外出来熟悉的脚步声，严世蕃活了三十年没觉得自己这么难，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严世蕃偷偷擦去手心渗出的汗水，抢先一步拦住了要进门的冬阳：“夫人回来了，为夫可想死你了。”

　　冬阳疑惑的看了一眼屋内，凭着直觉问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严世蕃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怎么可能，不过是刚才严风失手打翻了茶杯。”

　　冬阳刚才确实看到严风弯腰收拾着碎片，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任由严世蕃将她带向书房。

　　严世蕃试探着问道：“冬儿今日是去见林姨了吗？”

　　冬阳点了点：“是，但是没见到，今夏今天忙着相亲呢，下次再说吧。”

　　严世蕃：“相亲？她和陆绎？”

　　冬阳：“她和陆绎好得很，但是暂时还是没告诉袁大娘而已，不过我看也快了。”

　　严世蕃扶冬阳在书房的软塌上坐好，揽过冬阳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冬儿，我前几日听说今夏让陆绎帮她找亲生父母，你没想过这事吗？”

　　冬阳挪了挪身子，在严世蕃怀里靠的更舒服些，回忆道：“想过自然是想过，不仅想过，我还找过呢。我和今夏不一样，走丢的时候她还小，我却或多或少的有些记忆。我们就是在京城走丢的，我家应该住在一个挺大的宅子里。可这几年我把京城所有的名门大户都打听了个遍也没听说谁家丢过女儿。想来也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他们不在了，一个是他们不要我们了。不论是哪个，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所以干脆也就不再找了。”

　　严世蕃：“那如果，为夫曾经做过错事，夫人会原谅为夫吗？”

　　冬阳有些奇怪的想转头去看，可严世蕃好像故意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你是在担心林姨的事吗？”

　　严世蕃：“夫人先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

　　冬阳：“好，不过这个答案要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下。”

　　严世蕃：“什么前提？”

　　冬阳：“如果有一天，我做了错事，你会和我计较吗？”

　　严世蕃想都不想理所当然的答道：“当然不会，严某心是夫人的，命是夫人的，一切皆是夫人的，又能拿什么和你夫人计较？”

　　冬阳拉住按在自己头上的手，转身亲了亲严世蕃的脸蛋：“那我自然也是选择原谅喽。但是，下不为例！”

　　严世蕃的眼中充满柔情：“为夫保证，下不为例。”

　　连续几天相安无事，直到冬阳差点都要忘记这件事，却见今夏哭肿了眼睛冲进严府，抱着自己失声痛哭：“姐，大人不要我了，我没有大人了！”

　　冬阳瞪了一眼想要出手阻拦的严世蕃，示意他赶紧离开，抱着妹妹安慰着：“怎么了，别哭，你跟姐姐说，姐姐给你做主。”

　　今夏：“他，他连着，连着好几日没来找我。我，我就去找他了。”

　　今夏抽泣着，声音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冬阳听了好久才听出个原委。就在不久前，袁今夏在北镇抚司好不容易等到了多日不见陆绎，欢欢喜喜的拿出自己辛苦了几天亲手缝制的手帕送给他，可不曾想陆绎却对她恶语相向，说她的身份只会让陆家蒙羞！

　　冬阳以为陆绎是嫌弃今夏出身低微，愤愤的说：“呸，男人都靠不住。”

　　一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耗着不走的严世蕃小声嘟囔着：“夫人，你可不能一棒子打死。”

　　冬阳：“你怎么还没走呢？夫君，可以让我和妹妹单独待一会吗？”

　　严世蕃板着脸点了点头，嫌弃的看了几眼今夏：“那我出去一趟，晚饭前回来，夫人注意安全。”

　　严世蕃一走，今夏又开始趴在冬阳怀里大哭，冬阳闻到她满身的酒气看来是喝了不少，忙叫下人去熬醒酒汤。

　　可今夏却撒起酒疯，怎么都不喝，还打翻了醒酒汤。

　　自己的妹妹受了委屈，冬阳心中也是将陆绎骂了千百遍。

　　今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他说我没有女孩家的样子。”

　　冬阳：“胡说八道，他凭什么这么说你？这世上还有比我家今夏更可爱的女孩儿？今夏，陆大人对你的心思我们可都看在眼里，没准过几天想通了就来找你了呢？”

　　今夏：“这已经好几天了。”

　　冬阳：“那确实是他的不好。他这个人渣，口是心非人面兽心的家伙。”

　　今夏却拦着冬阳：“姐，你别这么说他，他，他可能也是有什么苦衷的。”

　　冬阳：“他能有什么苦衷？今夏，你不会还忘不了他，还喜欢他吧？”

　　今夏眼神躲闪的说道：“那司马长安曾经那么对你，姐你这不也还是嫁给严世蕃了吗。”

　　冬阳刚想说这怎么能一样，可细一想还真是有些可比性，可能她们姐妹也还都是痴情种，只能叹了口气说：“今夏，你老实告诉姐姐，陆绎如今这般对你，你是否还对他心存爱恋？”

　　今夏又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是！他这么对我我还是忘不了他，姐我可怎么办呀。”

　　冬阳像小时候一样拍着今夏的背：“没事，你听姐姐的，他要是再不理你，你就赖在北镇抚司不走，反正平时这撒泼耍赖的事你也没少做，还不是手到擒来的。”

　　今夏想了想：“那他要是躲着我怎么办？”

　　冬阳：“你不是最擅长追踪术吗，他要是躲，你就就天天跟着他，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他陆绎该做的不该做的不都做了，现在翻脸不认人，晚了！以为我妹妹好欺负是怎么着？这就是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今夏突然嘿嘿一笑：“姐，你这嫁到严府之后，说话都有底气了。”

　　冬阳翻了个白眼，见今夏止住了哭，也松了口气，开玩笑的说道：“胡说，我是那狐假虎威的人吗？”

　　今夏的头要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我姐最威风了。可是姐，咱俩打不过他怎么办呀？”

　　冬阳：“谁说咱要打架了，不过就算真打起来也不怕，这种动手的事你姐我一向不参与，让你姐夫去就成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