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一次公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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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筝做好了谢齐然要起身吻她的准备，所以这一次她见好就收，看到对方轻闭上眼不再说乱七八糟的胡话时，便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皇室婚娶，需要经过皇上的准允。就算我应了你，你还是要向皇上请旨。”外面全都是秀女，沈筝不敢在这和谢齐然争吵，只好退一步，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谢齐然闻言轻笑一声，沈筝不在他身上扒着，他也放松下来：“我当然已经请皇上指婚了。”
沈筝：“呵呵，呸。圣旨呢？拿出来我瞧瞧！！”
“方才被销毁的密旨后半部分便是皇上的指婚。”谢齐然淡道。
“......”沈筝无语，谢齐然无中生有的境界已经从她极度厌恶上升到了叹为观止的地步，“我可是半个字都没听到，只听见密旨被沉晔撕开的声音。”
“家事没必要说给所有人听。”谢齐然说。
沈筝挤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你在南临训练秀女的事迹已经传到京城了，户部尚书被问及此事，为证清白，差点在大殿上自戕。”谢齐然撑起身子，喘了口气，才继续说道，“现在外面坐着的这些秀女，哪一个家中背景是简单的，没有王妃的名分，我该如何保你？”
沈筝愣住。
她并非未想到这一层，但越离选秀的日子近，她也就又担心，每天都做好了逃之夭夭的准备。现在想来，前些日子每天提心吊胆地醒来，在察觉到没有异样的时候长舒的那口气，是多么可笑。
“所以就算你再不喜欢做我的王妃，也先忍忍。”谢齐然垂着眼调息，沈筝久未回话，他抬起头，看着沈筝，言辞诚恳道，“好吗？”
他的声线很沉，刻意压低嗓音又让他的声音中带了一次哑意。沈筝像是被人戳穿恶作剧的小孩子，她再没了刚才的质问谢齐然的气势，略带些不安道：“我承认我是为了整她们，没教什么好话。”
谢齐然摇摇头，刚要开口，就又被沈筝迫不及待地打断：“玲妃给我的饭菜里下过朱砂，李贵妃为了夺权还把我推到湖里过，我当时躺了小半个月才好。婉嫔怨我没给她宫中用好炭火，半夜扮鬼吓我，还有莼妃，她最毒了，她假意和我交好，最后还和她们合起来陷害我。”
“我好难。”沈筝扁了扁嘴，很好意思地使出苦肉计。
谢齐然听沈筝的控诉时眉头一直拧着，看到沈筝故意耷拉着脸装可怜时，反而扯了扯嘴角，安慰道：“没关系，我不是来这拆穿你的。”
“真的？”
谢齐然本想点头，却见沈筝一脸“我就知道苦肉计顶事，我只是明知故问一下”的小得意表情，便起了捉弄之心，他体力恢复，一掀帘子，便将他和沈筝挪出桌下，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
猛地被外面的光照到，沈筝惊吓之余只好眯着眼看向前方。台下的秀女如她所料早就失去了耐性，在听到动静后全都抬起了头。谢齐然凑过来帮她把步摇扶正，在她耳边悄声道：“真的，不拆穿你。”
这个保证配上谢齐然熟悉的笑容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沈筝扭过脸，对着下方的秀女摆了摆手，咬牙微笑道：“都起来吧。”
“谢王妃。”
玲妃坐在最前面，见到沈筝红着脸，便用帕子捂着嘴笑道：“王妃和王爷果真相配，前些日子还一口一个筝姐姐，实在是唐突了王妃。”
尖细的声音听的沈筝头大，她干咳了两声，慢悠悠地从腰间取下帕子，捂嘴笑道：“玲姑娘不必客气。”
沈筝扫了一遍下方的秀女，全都是笑脸相迎，丝毫没有吃惊的样子，看来谢齐然的话是真的，她丽妃妹妹的身份早就被戳破。她伸手挽过谢齐然的袖子，满怀深情地看了他一眼，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对下方说道：“前些日子用了个假身份，希望诸位姑娘见谅，这是王爷所托，怕诸位姑娘惮于身份有些拘束。”
众秀女闻言满脸感激，互相对了眼神，齐齐拜倒：“谢过王爷，王妃。”
“起来吧。”谢齐然并不像沈筝一样心虚，出口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虽说王妃已经给诸位讲过不少宫里的规矩，但本王替皇兄来选秀女，还是要走个过场，有些问题还是要提前问问诸位。”
李贵妃是个机灵的人，抢先回道：“王爷请问。”
所谓是树大招风，这句话过真引起了其他秀女的不满，尤其是玲妃，她用力剜了一眼旁侧的女子。沈筝记得，原本在宫中，玲妃和李贵妃沆瀣一气，团结的很，可如今却要有些反目的征兆。
谢齐然倒是对于下方秀女之间的窝里斗没兴趣，他直接问道：“皇兄胸怀天下，心系百姓，后宫虽说不能干政，但规矩并不严，不知道诸位对此有什么看法。”
上来就直接问道政事，沈筝心口的小鼓一击，让她不由一震，微笑也僵在了脸上。
这个问题并难不住她们，玲妃心直口快，脱口而出：“皇上政务繁忙，更是忧国忧民，我等江南女子，家中无人入仕，自是不能和那些朝中大臣的女儿相比。但是也因此，不会让皇上忌惮，如此，要是皇上在政事上有什么难处，我们去劝解最为合适。”
玲妃一边说，还一边朝沈筝看过，她细眉上挑，声音上扬，对于自己的答案，她颇为肯定。沈筝尴尬地笑了笑，对玲妃邀功似的眼神做出了回应。玲妃一开口，沈筝就一拳捶在了自己的腿上，眼下，她把磕的生痛的手微微抬起，用尽全身力量把大拇指竖起，冲着玲妃比划了片刻。
皇上疑心重，从不准许后宫干政，更不愿意听江南水乡的柔弱女子对他指手画脚。而下方的秀女却给出了恰恰相反的答案，其余未有机会回话的女子更是为了合群，拼命点头。谢齐然轻吐了口气，道：“好答案。”
“都是王妃教导的好。”玲妃见王爷夸奖，更是喜笑颜开。
沈筝对玲妃微微一笑，笑容中却带了不少苦涩，她拿起筷子为谢齐然夹了一片糯米藕，抿着唇小声道：“别问了，求你了。”
谢齐然并未听沈筝略带警告的话，他夹过藕，放入嘴中，盯着沈筝细嚼慢咽后才问出了第二个问题：“皇兄喜欢吃哪个地方的饭菜。”
“川菜。”异口同声的答案。
皇上贪辣，却不能多食，川菜这个答案虽是对的，却不是好的。谢齐然放下筷子，又道：“好答案。”
“都是王妃教导的好。”
“皇兄最爱哪类花？”谢齐然继续问道。
“菊花。”
沈筝：“......”
“皇兄最喜欢何种酒？”
“皇上并不嗜酒，更不喜妃子劝酒。”
......
谢齐然接连问了十个问题，所有答案都和皇上的喜好恰恰相反，但他好像确实没有拆穿沈筝的意思，每个答案都满意地点点头。
最后，他又问了一个问题：“在诸位姑娘眼中，皇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翩翩君子，不近女色。”玲妃答。
“勤于政事，洁身自好。”李贵妃不甘示弱。
“赏罚分明，宽以待人。”莼妃一脸心向往之的样子。
这令人作呕的夸奖沈筝实在是不能昧着良心听不去了，她双手一合，鼓起掌来：“好！好！好！”
谢齐然也跟着鼓掌，微笑道：“王妃教导的果真是好，本王甚是满意。”
李贵妃刚刚被玲妃抢了风头，见状忙道：“王爷和王妃琴瑟和鸣，定会白头到老。”
玲妃掩着帕子嘀咕了一句“马屁精”，然后一甩衣袖道：“愿王爷和王妃身体康健，早生贵子。”
这话让沈筝吓得连手都忘了拍，她一掌拍在桌子上，直接站了起来。
玲妃一愣，刚要跪下请罪，就见王爷搂住王妃耳语片刻，王妃便不再生气，缩在王爷怀中，满脸春色。
可实际上，沈筝只是被谢齐然那句“别闹，女儿我也喜欢”这句话吓到腿软，一时没站稳才倒在谢齐然怀里。
谢齐然见午膳用的差不多了，一挥手，召来侍卫和随行的官员道：“这些秀女本王已经选过了，将她们好生安置，待本王回京述职时，将其带入宫中。”
话音一落，诸位秀女异常激动，急忙跪下谢恩。她们今日清晨到了南临江畔才得知今年的选秀皇上不能亲临，本是满心失望，当得知王爷会兼行时更是担忧。和沈筝学了这么多日讨好皇上的法子不能施展，更要讨一个不甚了解的王爷的青睐，她们本是对此有些不知所措，可却没想到的传闻中沈筝是齐王王妃的消息是真的，她还坐在王爷身旁保她们进了宫。
原是对沈筝有怀疑的秀女此刻对她更加信服，而原本就信的死心塌地的秀女对沈筝更是感恩戴德，恨不得将这位王妃供起来。
沈筝被谢齐然拉过来选秀，原是以为他要当面拆穿她，握住她的把柄，却没想谢齐然此举让她在秀女之间的地位更高了。她一开始不懂，后来细细思考才明白，谢齐然怕是打算在后宫中插几名探子，她搓着小手想钻进马车和事业心高涨的王爷商量谋反大计时，却被沉晔拦住。
“王妃请自重，王爷需要休息，请您坐另一辆马车。”
自重？？？！！！
沈筝一口气没上来，她一脚向沉晔踢了过去，可对方和上一世一样，只对谢齐然忠心耿耿。他躲开沈筝并不是难事，可他却任沈筝踢过来，手抓住她的胳膊，再次警告道：“王妃请自重。”
她什么锅都可以背，但是沉晔一脸鄙夷地看她是怎么回事，不让她进她偏要和谢齐然理论一番。沈筝一脚冲着沉晔要害而去，对方吃痛松手，沈筝一跃钻进了马车。
可是马车之中，并不是谢齐然一人。
一位凤眼薄唇体态娇小眼角有泪痣的姑娘正抱着谢齐然，解他的衣扣。
沈筝感觉当头一棒，那女子她认得，正是上一世谢齐然的正妻，皇上抢进宫的王妃——周雨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一次公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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