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菡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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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无依醒来的时候，看见皇帝正在殿里用早膳，如梦在一旁伺候着，如烟则坐在自己的床边绣着花。她轻轻一笑，起了身，这才像家的感觉。
“娘娘醒啦，早膳想吃些什么，奴婢好去准备。”如烟问道。
“怎么你们都在？皇上怎么也在？”
“皇上昨儿陪了娘娘一晚呢。”如梦见她一起来就窜到她的床边，倒把赵炅撂在一旁了。
“如梦你再多嘴，朕就叫如烟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见如烟拿了针正要上前缝自己嘴巴，如梦大叫着“皇上饶命”，满屋子地逃。
“好了好了，菡儿还要休息呢，你们两个丫头只要在一起，整个大殿的屋顶就要被你们掀了。”赵炅看到卓无依难得如此开心地笑着，心情格外的好。
两个丫头从小跟着皇上，自然清楚他的脾气。如烟笑道：“皇上明鉴，烟儿可乖得很呢，明明是梦儿一味地捣乱。”说完，追着如梦不放，硬要去缝她嘴巴，“烟儿可是为皇上和娘娘除害呢！”
整个菡萏居被一片欢声笑语所淹没了。
这时，一个黑影掠过，一阵劲风将大殿殿门紧紧关闭。两个丫头顿时停住，看看周围没人，识趣地把门窗关好，然后退了出去。
卓无依正要告退，就被赵炅拦下，“菡儿留下吧。”
侍天从暗角走出，递上一份文件：“启禀皇上，房洲六百里加急，昨天早上，魏王在房州自尽了……”
本来在用早餐的卓无依听到后，一个失手，将手里的瓷盅打翻了。
赵炅将信看完，交还给侍天，侍天手上一运劲，信纸顿时化为乌有。
“消息封了么？”
“回皇上，封了。直到现在，就连魏王府里的奴才也不知道魏王已经殁了。”
“做得好……侍天，这个消息，不惜一切代价，能封多久封多久……”
“侍天领命。”说完隐入黑暗之中。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卓无依虽然从没见过魏王赵廷美，但是认他为父十五年，陡然听到他的死讯，心底仍然感觉得到类似失去亲人的痛苦。
赵炅的脸色更差，魏王是他的亲身弟弟，况且……
卓无依看到皇帝的脸色出奇的差，神色中甚至带了一点不知所措，便出言安慰道：“爹爹节哀……”
“他在逼我……”赵炅喃喃地道，“他死了也不放过我……”
皇帝有点失控地盯着卓无依，“他一次又一次地阴谋篡位，朕都没有怪他，甚至依然保留着他魏王的封号，依旧让他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为什么他还要这么做？为什么还要这么报复朕？菡儿你告诉朕？”
“人的贪欲是满足不了的，特别是权利的欲望……”
赵炅安静了，卓无依在变向提醒他，因为他也是这么登上九五宝座的，只不过，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对他无疑是种冒犯，但是他不怪她，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菡儿，你知道‘金匮之盟’么？”
“菡儿略有所闻。”
“这只是朕当初答应太后的万全之策。朕承认，皇兄，是朕亲手砍死的……”
卓无依听了，右手紧紧地攥住衣袖。
赵炅继续道，“从小到大，皇兄什么都比我好，有皇帝他做，朕喜欢的女人，他也要夺，朕实在是受不了了……现在廷美死了，外面的人一定会以为是朕害死的。当初德昭自尽的时候，很多人就这么想了，其实朕当时说的真的是气话，朕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德昭和廷美，菡儿，你信不信朕？”
“菡儿信，当初菡儿刺驾，皇上不顾一切地相救不就是因为当时皇上以为菡儿是魏王的孩子么？”卓无依安慰着，“虽然其实菡儿并不是……”
“可是外人不会信的，所有的人都不会信的，他们会以为是朕逼死德昭，是朕害死了魏王，他们会觉得朕是一个弑弟杀侄的疯子！”赵炅呆呆地说道。
今天的天气原本很好，阳光普照，现在却门窗紧闭，将大好的阳光阻挡在大殿之外，殿内光线阴暗，让人觉得有些凉。
卓无依起身披了一件淡绿色的绉纱晨袍，轻轻走到赵炅身边，蹲下身子，握住皇帝的手，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地问道：“告诉菡儿，金匮在哪，菡儿帮皇上去找。”
“真的？”很孩子气的回答。
“嗯……”依旧像在哄孩子。
“那朕去让侍天打听，”赵炅的脸色微微好了些，“有女如此，朕复何求？”他捏了捏卓无依的娃娃脸。
“皇上昨天没去皇后那儿已经很不好了，如今既用完早膳，那就快去坤宁殿吧。”
“菡儿这样说话，还真有妃子之风呢。”赵炅开玩笑道。
于是，当皇帝离开后，菡萏居的大理石地板又铺上了一层金色的阳光。
卓无依斜倚在榻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还记得，当初行刺失败，自尽未遂之后，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当朝皇帝一脸关切的神色。之后，他更对行刺的事只字不提，像照顾亲生女儿一般地帮她端茶送药，嘘寒问暖。还派了身边两个得力的丫头如烟如梦来伺候她。
当时自己捡回一条命，身体却是很差，光躺在床上养伤就养了半年。期间，赵炅一直每天过来看她，陪她说话。
未免外人起疑，万授殿终于多了个菡萏居，宫中多了个菡妃娘娘。皇帝让她以妃子至尊，待之却以公主之礼。
直到半年后，伤势逐渐好转，可以下床活动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魏王的女儿。当晚她一个人躲在被窝中，独自哭了一夜。第二天，皇帝看到了她红肿的双眼，二话不说，就认她做了义女，并且私下时，要以“爹爹”相称。之后的每个晚上，她都是在这个“爹爹”的陪伴下入睡的。
终于在皇上的关怀和安慰之下，她逐渐走出了被欺骗的伤痛，脸上慢慢有了血色，笑容也逐渐多了起来。
以前的她，除了练功还是练功，生活完全没有乐趣可言。当赵炅知道她想学弹琴时，便请了乐师来教，听如梦说她还喜欢舞剑，便时不时地过来，让侍天好亲自指点。有时候，她和如梦如烟聊天，无意中说道遇仙楼的玫瑰酥饼很不错时，晚膳的餐桌上就会多了这么一道甜点，而且是皇帝特地派人从宫外买来的。
这些，她都记得，所以，无论是为了皇上，还是为了……她都一定要把金匮找到，一定……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菡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