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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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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一缕熏香,极是安神。潺潺水声带着一拢朦胧,遥遥传来,好似山间泉水淡淡流淌。
唐糖舒适的蹭了蹭,像小猫一样蜷缩在君落月的怀里,缓缓的睁开了双眸。映入眼帘的是那双永远带着温柔的漂亮眼眸,便也跟着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笑。
“娘子,为夫今日想带你入宫。”君落月的眸中隐隐含着不安,环在唐糖腰间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
唐糖心下明白,今日带她进宫是为了什么,虽不欲和皇族打交道,却也不忍拂了君落月的意。她微笑,仰起身亲了亲那挂笑的薄唇,水眸弯弯道了声“好”。
一声惊呼,君落月将她打横抱起,她这才想起抬头环顾了下四周。若说前日晚上她被满墙的夜明珠和大得惊人的木床撼住了,如今却是被眼前的奢华给吓住了。
用大理石砌成的浴池足可与游泳池媲美,蒸蒸水雾迷了眼,将整间屋子笼罩在一片朦胧幻境之中。水中浮着最新鲜的花瓣,墙上绘着山水图,一旁的屏风上则绣着喜鹊春梅图。
“这里是哪?”唐糖如今的嘴已可塞入一只鸡蛋了,脸上微微泛着红晕,眼中却是惊喜。
“仍在阁楼之中。为夫本以为如此铺张也只能是空摆着,娘子喜欢,当年也算是没有白建。”君落月笑着揉了揉唐糖的青丝,外衣落地,随即抱着她一步步走入浴池中。
“喜欢是喜欢,你不常来这儿吗?”唐糖心里一顿,听君落月这么一说,好像这阁楼建着只是个摆设,若非遇到她,他根本没想着会来此。
“鲜少。”君落月掬起一弯水,柔柔的洒在唐糖的肩头。
唐糖舒服的眯起眼,嘴角微翘,任由君落月替她揉搓秀发,无比感叹道:“堂堂月王爷竟伺候一个女子沐浴,若是被外人得知,岂是吓破胆这么简单。”
“为夫甘之如饴。”君落月修长的手指在唐糖泛着泡沫的发间轻柔抚过,就如对待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那般。
唐糖昏昏欲睡,极是舒服的被君落月抱起,全身泛着皂角的清香,略带与他融为一体的花香,原本白皙的肌肤在水雾蒸腾下愈发柔嫩诱人,还透着淡淡的粉色。
君落月身下一紧,狠狠的吻了吻那如花朵般娇艳的唇。在唐糖懵懂不解的目光下,隐忍着咬了咬牙,替她披上了一件宽敞的袍,将那诱人的胴体包裹住,随即笑道:“今日便饶了你。”说完,他亦披上外衣,一个纵身出了阁楼,踏着湖面来到了竹林后的主屋内。
来到东厢房,三四个侍女目不斜视的低垂着头,候在门口。君落月瞧也不瞧便推门而入,将唐糖抱至梳妆台前。
“妖孽……”唐糖拉着君落月的衣袖,不明白他带她来此作甚。
君落月忍俊不禁的亲了亲唐糖的额头,柔声道:“为夫要给娘子一个惊喜,也希望过会,娘子也能给为夫一个惊喜。”说完,他转身出了门,唯有对着唐糖时才有的温柔此刻早已荡然无存,在外人面前他依然是传言中那个无情王爷,冷漠疏离。
侍女们见君落月出了门,齐刷刷的弯腰一礼,随即鱼贯而入,动作极是迅速。
“这是做什么?”唐糖初时被吓了一跳,无奈身上袍子过于宽松,稍动一下便能春光大泄,忙不迭的拉紧了领子。
“王爷有令,让奴婢们伺候夫人梳妆打扮。”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侍女手捧一件白纱裙,垂首而答,语气恁地是恭敬。
唐糖扫了眼那些侍女们手中捧着的东西,有上好的胭脂水粉和珠宝首饰。不可避免的皱了皱眉,她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看着镜中那张不施粉黛的小脸,淡淡的说:“淡妆即可。”说完便乖乖的任由那些侍女们替她更衣绾发。
待君落月重回东厢房时,侍女们皆识相的退了出来,独留唐糖在房内,傻傻的对着铜镜。
君落月换了身绛色锦袍,袍上绣着几朵暗色牡丹,袖口金丝镶边,少了份妖冶,贵气十足。一头墨色长发仍仅是用唐糖送与他的那支玉簪轻绾着,美人蕉盛放,独占芳华。
“娘子……”阖上房门,君落月缓步走至唐糖身后,自背后打量着那一身将唐糖的玲珑曲线衬托得完美无暇的白纱裙。裙摆出染着数朵淡粉春梅,云袖上束着丝带,轻如鹅毛的质地似水一般柔。他满意的噙着抹笑,柔声问道:“为夫的这一惊喜,娘子可是满足。”
“鲛绡龙纱……”唐糖喏喏的说着,并未回头,只是盈盈水眸中却氲着晶亮亮的水雾。“我以为你不是送我的。”
“若说天下第一,在为夫心中还有谁能比得过娘子,这身衣服生来便是娘子穿的。”君落月说着,轻轻扳过唐糖的肩膀,让她能够正视着他,却也在她转身的霎那,眼中免不了的浮起一丝浓浓的惊艳。
镜中貌、月下影。若是仅为幻境,宁可碎了镜也想抓住心头的妄念,若是明月当空,只怕也难撩人心弦扰人思绪。本就是芙蓉娇颜,却因那些许淡淡点睛之笔而胜却人间无数,最是传神的水眸含着抹情,不点而红的樱唇挂着抹笑,额间的碎发掩着朵粉色小花,如瀑的青丝也如他一般,仅是用玛瑙玉钗盘起,慵懒而妩媚。
此情此景,就仿佛新婚之夜,挑起那火红的凤盖,美人含笑娇羞,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一双璧人,红似火、白胜雪,交织成一副最美的画,任谁也愧于破坏这样的美,或是天生,他们就该是一起的。
在这美女如云的异世,唐糖素来便不是顶美,淡雅若兰的君雪遥、倾城绝美的晨露、灵气十足的叶紫烟、热情美艳的完颜若兮,无论哪一个都是美得那般惊心动魄。连男子中亦有美似画、媚似妖的君落月,优雅谪仙的神秘男子这般的绝世。然而在这些美丽的女子和男子中,唐糖却似一朵长在清水边的小野花,恣意而自由,洗尽铅华后,那承载着露珠的娇嫩花瓣亦是绽放着夺目的美,平平淡淡、实实在在。
君落月只觉得自己胸膛内那颗跳动的心此刻正一下下的敲打着,一次比一次剧烈。那水一般淡的美犹如魔力般抓住了他的心,让他移不开眼,让他动弹不得。谁说倾城才是美,他的小糖儿只用一个笑,便能将仙人自云端勾下凡间。
动了动唇,却找不出任何的赞美之词,贪看着那诱得他悸动不已的容颜,君落月头一次明白什么叫词穷。这样的美并非第一眼的惊艳,而是在日积月累中如毒药般慢慢的渗进心里,占据着盘桓不去,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忘。
“娘子,为夫舍不得你让人瞧了去。”没头没脑的,君落月猛地抱住眼前的人儿,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霸道与吃味,甜甜的香味就像黏着了便分不开的麦芽糖一般,惹得他心痒痒的,恨不得藏着掖着,恨不得带上人从此隐居深山,这一生一世一双人,再无别人可插足其中。
唐糖心里感动,这一切只是无声的化为深深的回抱,回抱着她最爱的人,只要有他,让她舍弃这个世界又如何……
想要让时间停止,想要让此刻永恒,然而终是梦醒,这时间在他们忘情拥抱的同时慢慢的淌了过去,待手忙脚乱的上了候在王府门口的马车,已是过了与穆太后相约的午时。
唐糖头一次见到君落月的脸上晃过一丝尴尬和狼狈,心想着自己也有魅惑妖孽的一天,不禁多了些许得意之情。坐回自己最熟识的马车,她自然轻车熟路的往那绣着鸳鸯戏水的软垫上一靠,惬意的携了块糕点,很没形象的塞进了自己嘴里。
君落月宠溺的瞧了瞧唐糖那与外表极是不符的淘气,心里却是愈发欢喜得很。转身掀开马车的帘子,他登时又换了副万年冷漠的表情。只是随手一挥,一个黑衣束发的男子便鬼魅般的半跪着来到了他的面前。
“鬼一,派人与母后知会一声,说本王出门略晚了些,让母后先行用膳。”
“是,属下遵命。”鬼一来也是一阵风、去也是一阵风,跪着时也低垂着头,让人瞧不见面目,却也明白此人武功底子极高。
君落月略微宽了心,岂料,才一转身,唐糖便将小脸凑至了他面前,无不好奇道:“鬼一是谁?”
“本王自是有心腹之人,鬼一便是。”君落月宠溺的将唐糖一把抱入怀里,又伸出手拭去了残余在她嘴角的点头,冰凉的指腹划过娇嫩的唇,带着留恋摩挲了片刻,终是以唇相替,将唐糖的香甜尽数卷入自己嘴中,齿颊留香,香亦醉人。
进宫终不是闹着玩的,唐糖也知,闹过了便收不了场了。她仅存一丝清明的推开君落月,嘟着嘴埋怨道:“大清早的又是沐浴又是梳妆,我还等着早一步进宫早一步吃到饭呢。”明知与太后用膳,就算礼数不周到,亦是无法吃到饱,她却是用这种方式委婉的提醒着君落月莫要误了正事。
依依不舍,却也赞赏不已。两人在车上亲密的同时,马车也仗着王府的名号大摇大摆的驶入了皇宫,直奔后宫德寿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