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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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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晏南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入睡的。
她只记得,贺希成送她进屋后,便去洗手间冲澡,而她开了贺希成的一瓶伏特加。
她疲惫又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身下床单是丝滑的。当看清她又到床上去了后,她得出了三个结论:
第一,她绝对没有梦游。
第二,这条睡裙还不够暴露。
第三,贺希成是属安眠药的。
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晏南安站起来放松自己睡痛了的脖子和肩膀,再次陷入沉思。
又是一夜无事发生,这次,她非常严肃且认真地进行自我反省——自己到底有没有梦游?
为什么总是一觉醒来,自己躺在床上,什么都做,贺希成连个影儿都没有。
这中间,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晏南安垂头冥思苦想,卫生间响了水声,转眼有人出来,贺希成穿着一件宝蓝色西装,背对着她,正低头系着一条钴蓝色领带。
看着这道背影,晏南安心跳漏了一拍。贺希成个高,肩宽腰窄,穿西装时更显英气逼人。
她差点忘了,贺希成是多么适合蓝色。
第一次见到贺希成是高中二年级,那天开学报道,校门口很多人,熙熙攘攘间,她一眼就看见了他。靛蓝色衬衣,黑色长裤,脚上是干干净净的普通白色帆布鞋。他逆着光站着,身后一片湛蓝,让他那双颜色稍浅的眼珠看起来像是两颗透明玻璃弹珠。
他也瞧见了她,伸手将她拦下,说:“同学,你校服呢?”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和她的朋友们笑成了一团。她挂在朋友的脖子上,差点岔了气,“他问我校服呢?”
她的朋友们也是前仰后伏,对贺希成说:“你新来的?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啊?”
他微微皱眉,又握着签到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真不认得她。
她顿时来了兴致,眉飞色舞地对朋友说:“嘿,打个赌,你猜我多久能把这位帅哥搞到手。”
“五天吧?”
“太保守!这种小处男,三天就够了。”
“我看放学就行了!”
这个真实的时间是一年。
贺希成真的挺难追,即便在她的坑蒙拐骗下,他终于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屈尊”教她数学,但最终结果是,贺希成的教,是真的教,不带亲嘴的那种。
于是最后她数学期末都考了145了,她也没碰着贺希成的手。
真够要命!
“怎么了?”贺希成扭头看她。
他的五官如同那年少年一般俊气,但历时打磨,已比那时稳重太大。他身上有一股气场,是那种什么也不用说,只用进入一间房间里,其他人便会被威慑住的不怒而威。
晏南安回过神,她搪塞地笑,跪坐在床上理了理睡衣裙摆,说:“我有一个问题。”
“嗯。”
“昨天晚上是你抱我到床上去的吗?”
贺希成转脸看她,目光灼灼得要在她脸上烫出两只窟窿。
他终于表情阴晴不定地移开眼,没好气地一口否认:“没有!是你自己梦游!”
“我梦游?”晏南安故作惊讶。
她托着腮歪头盯着贺希成看,终于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贺希成特别不会撒谎,至少在她面前如此。因为他每次准备骗她的时,眼睛都会不看她。
还行。
晏南安自忖,能平安无事相处两个晚上,贺希成至少还没恨她到会半夜掐死她的地步,她还有进一步“作”的一定空间。
人就是这样,将他人的善良当做自己得寸进尺的通行证。
“下次我梦游的时候,可要麻烦贺总别让我摔死。”她慢吞吞地从大床上爬了起来,到处找衣服。
贺希成漠然地看着她套上短裙,站在阳光下伸懒腰。
她套上短裙,侧身拉拉链,突然听见贺希成冷漠地开口,说:“我可以帮你,但是要先定好规矩。”
晏南安回头,等着贺希成的下文。
“第一,我可以像昨天你父亲葬礼一样的必要场合露面,但你也要尽到我伴侣的责任,出席重要商务宴会、家宴,随叫随到。”
“伴侣?”
贺希成翻了翻眼皮。
晏南安当然知道贺希成说的伴侣前面还有一个定语——“假”的。
有来有往,贺希成帮她解围,某些特定的场合,她也得回报贺希成。这个要求不算苛刻,晏南安说:“可以。”
“第二,不能涉及星耀商业事务,一旦触犯我的利益,这个协议立刻取消。”
贺希成是星耀太子爷,但星耀不只是他一个人的饭碗,下面还有成千上万人仰赖贺希成养家糊口,晏南安明白其中要害,耸了耸肩,说:“好。”
“第三,”贺希成顿了顿,目光如炬地望着她,漠然地说:“鉴于我们过去的情史,我希望在此期间,你我不要产生任何感情。互补干涉,都是自由之身。”
晏南安笑笑,说:“那当然……”
这句话公平公正,合情合理。晏南安早也不指望与贺希成旧情复燃,没什么好燃的,一把火烧得灰都不剩了,还燃什么?
但纵然如此,亲耳听见贺希成坚决地将自己和她划清界限,她的心底依然细细密密地酸痛起来,像是一种惯性,又像是一种肌肉记忆。
和他,真没关系了呢。
贺希成打断了她,他自己定的规矩,说完反而看起来比方才更为恼怒。他语气不善地讥讽:“晏小姐答应得真痛快,好,接下来就看你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