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福》Micky陌墨

9、Chapter04

　　静忆冲他微微一笑，隐约想起昨天上午仓皇的自己，笑容里有着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谢谢。”
　　他伸出了手，微微的歪着脑袋，“那么现在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齐谨，政教处主任。”
　　她却没有握上他伸出的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一时间弄得他有些尴尬，他收回来伸出去的手摸了摸鼻子，“那么以后，苏老师班上若是有调皮的学生，都可以来找我。”说完，他自我解嘲般的笑了笑。他觉得，她虽然一直是笑着的，可是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却是有些拒人千里，连笑容都是，他亦应该结束这场对话了。他转了身。
　　“那么……”他转身的瞬间听到她的话，“那么，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吧。”他回过了头看着他，他笑的有些傻气，“好啊。”他看着她，嘴里不自觉的再一次重复着，“好啊。”一时间他觉得，似乎，她的目光中，也充满着阳光。
　　而中午的这餐饭，她所不能预料的是，她竟然在学校的食堂遇见了前来投奔她的男子，那个叫林淮的男人。
　　这所私立高中的学生食堂和教师食堂是同一个食堂，临近正午时，各个窗口前都已经人满为患了，铃声仿佛是号角，各个班级的学生听到了指令般的鱼贯而出，冲向各自的目的地。
　　“老板，拌饭一份。”
　　“老板，我要这个菜半份，对，还有那个豆角也来一份。”
　　“老板老板……”
　　排风道不是很灵光的食堂里，憋闷窒息，乌烟瘴气，推推搡搡的人群，吵吵闹闹的，让人心里不禁生出了烦闷。
　　齐谨已找到了一张干净的桌子，一挥手，“苏老师，这边。”苏静忆紧走了几步，把手提包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齐谨随之也坐了下来，他的两只手交叉在一起，笑着问：“想吃什么，苏老师？”
　　苏静忆冲他笑了笑，笑的不温不火，“齐主任你吃什么自己先去打吧，我一会儿自己去点。”
　　齐谨微微皱起了眉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苏老师不用吃饭也这样泾渭分明吧？”说完，自我解嘲般的先笑了起来。
　　她没有做声，也没有理他话的意思，只是低下了头去，不做回答。
　　齐谨似乎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却也不说什么的站起了身，这个苏老师，为什么总给人拒人千里的感觉。
　　待他走了，苏静忆坐在座位上开始四处张望，吵闹的食堂是她从前最不喜欢的地方，可是此时置身此处，她竟然有归属感，她细细的观察着来来回回的每一个学生，似乎，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到谁的影子般。
　　她张望着，直至触上他冰冷的眸子。
　　他似乎站在那里已经观察了她一会儿，他微微抬起下巴，一只手放在校衫制服的口袋里，他冷冷的眼神扫向她，眸子里有着与年龄不相衬的光。
　　微凉的秋天，她觉得她被他的目光冻了一下，她想起了那个昨天她看到的模糊又熟悉的背影，她有些木讷的站了起来，嘴里轻轻的低喃，隐约听见那两个字是“程北”。
　　她就和他隔着这么多的学生对视着，她的目光里有着温柔与小心，直到他收回目光，她看到他的口型，她无力的坐了下去，她看清了他的口型。
　　他说，我恨你。
　　她的眼前开始恍惚，她看见一个小男孩拽着她的袖子，静忆姐姐，静忆姐姐的哀求，他说，你带我去公园好不好，他说，你给我买这本书好不好。他说，因为你是我的姐姐，所以我可以要求你一些事情，和你交换彼此的感情，对不对。
　　那分明就是十岁的程北。她的记忆开始模糊。直到有人拍上了她的肩膀，她竟然反应强烈的抖动了一下。
　　苏静忆回过头去，眼前站着的，竟然是那个叫林淮的男子。她有些疑惑和不知所措，“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淮耸了耸肩膀，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直接坐在了她对面，恰巧是刚刚齐谨坐的那个位置，他微微的前倾身子，故意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如果我说我是对你神秘追踪到这里来的，你信不信。”

　　他身上有着艺术家的情怀与气质，也有着那么一丝艺术家的不羁。他说完看着她，她却出乎意料的淡定，似乎并不认为他的话有任何幽默之处。
　　他脸上有些悻悻的表情，他站了起来，“因为我来这里教书，是这里的美术老师。”他规规矩矩的答道。
　　苏静忆抬起头，脸上有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转身的时候说了一句画蛇添足的话，“晚上回家由我来做饭。”而这句话，却不偏不倚的刚好入了端着餐盘回来的齐谨的耳朵里。他脸上写满了讶异，险些摔了手中的盘子。
　　之后的饭两人吃的有些冷场，只是齐谨并没有任意放纵自己的好奇心，他什么都没有问她，她也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两个人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
　　“你怎么只点了牛奶？”
　　“不想吃东西。”她答得简洁。
　　他的直觉告诉她，在见到这个叫苏静忆的女子第一面起，他就认定，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他恰巧，对她的故事，很有兴趣。他透过喧嚣的人群，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轻的笑了。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一点半开始，苏静忆拿着教案若有所思的在走廊上徘徊。突然听到楼梯口似乎有女生争吵的声音，她轻轻放慢了脚步。
　　她认得其中的一个，正是昨天和她打招呼的那个叫蓝艾萌的女孩，她和另一个女孩子站在一起，那女孩微微染黄了前面的几缕头发，看起来有些痞，离得太远，她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只言片语。
　　“到底答不答应，快说，你最好给我想清楚，这个事，可不能后悔。”
　　“我……我……”
　　她们面对的那个女生恰巧背对着她，苏静忆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但从背影来看，她似乎有些害怕，她不再迟疑的走了上去。
　　“有事吗？”苏静忆的突然出现让眼前的三个人有些出其不意的感觉，蓝艾萌现出了那招牌式的笑容，“没有啊。”随后，她亲热的拉过了眼前那女孩的胳膊，“左晨，一起去教室，上课要迟到了。”说完又回过头去，冲苏静忆展现了一个甜美的笑脸，很漂亮。
　　之前和蓝艾萌站在一起的女孩，瞥了苏静忆一眼，也“蹬蹬”的上楼去了，一瞬间，三人都走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苏静忆一个人站在原地。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里面有事情，可是，她无计可施。似乎她就是个局外人。
　　晚上下课回到“雨河湾”的时候，时间几近晚上七时了，她转动钥匙进门的瞬间，就闻到了屋子里饭菜的香气。
　　她边脱鞋子边往厨房里张望，此时的林淮正在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在她这边看起来，就是一个男人系着和他自己看起来丝毫不搭调的围裙在灶台前张牙舞爪的挥动着炒勺，他听到响动知道是她回来了，就冲向她这边微微的一笑。
　　屋子里好久都没有炒菜的香气了，她有些略微的不适应，她没有回应他的笑脸，面无表情的进了自己的屋子。
　　林淮拿着铲子的手停在了半空略微有些发愣，直到锅里的油提出了抗议，“兹”的一声响，招呼上了他的脸，他才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做菜可真是比作画难多了。”
　　此时房间里的苏静忆随手关了门，她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上网，神情上看去似乎有些急切，可是她却并没有打开任何网页，而是直接登录了MSN。
　　MSN上没有丝毫的响动，她似乎有些略微的失望，表情有些不易察觉的黯淡，她关了MSN。
　　几秒钟后，却又神经质的重新登陆了上去。她的鼠标在一个叫“大树”的名字前来回的徘徊，那个头像显示是灰色的，不在线的状态。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点开了对话框。
　　“为什么好几天都没有上线？”
　　她打上了这句话却又快速的删去，之后关了对话框，又关了电脑。她整个人躺在了床上，开始若有所思。
　　“可以吃饭了，苏静忆。”伴随着这句话，房间的门被毫无预料的推开，系着围裙的林淮出现在了门口，他的右手还好笑般的拿着铲子。
　　苏静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目光直直的看向林淮，她的注视让他不知所措起来，拿着铲子的手也落了下来，“可以吃饭了，苏静忆。”他的语调低沉下去。
　　静忆收回来了目光，“或者，我们应该谈谈。”她说着话站了起来，“谈谈虽然你可以在这里暂住，可是我们应该如何很好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