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狼为患》零渎染羽

21、第 21 章

　　从古至今，没有人能获得妖族的妖力，人族体内没有妖核，无法存储妖力，即便剑走偏锋，用惨无人道的法子获取妖核，最后也会落得个不人不鬼的下场。

　　“好像是媚骨里的妖力被我吸收了。”乔乐乐拾起妖核，走至墟夜身边。

　　墟夜抓住她的手腕，感觉她体内的妖力至少有百年，“你体内没有妖核，怎能动用妖力？”

　　媚骨里的妖力以媚骨为核，和妖核的性质一样，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而在墟夜眼中，她应当是不知道这些的。

　　书上看的？

　　她看的是一本百科全书吗？

　　没等乔乐乐苦恼完，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祝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墟夜，乔乐乐好些了吗？”

　　墟夜眼睛还是盯着乔乐乐看，手伸到她小腹前想查看她有没有妖核，却被乔乐乐伸手抓住。

　　“祝晓也来了狼烟山？”

　　乔乐乐不提还好，一提祝晓，墟夜看她的眼神就多一分警惕，那句“百年好合”格外刺耳，让他久久无法忘怀，看着她的眼睛，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把乔乐乐带到狼烟山之后，乔乐乐一直昏迷不醒，为了照顾她，他找到和赤月一起来狼烟山的祝晓。

　　祝晓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和乔乐乐同为人族，不会把乔乐乐在狼烟山的事情捅出去。

　　石屋外，祝晓听见动静，略显迟疑地出声询问：“乔乐乐醒了吗？”

　　往日墟夜都会开门让她进去帮乔乐乐擦洗，今日他却没有开门。

　　最为突出的是他的声音，沙哑而有磁性，仿佛正在压抑着什么，又似乎昭示他正在做着需要克制、才能停下来和她说话的事情。

　　“祝晓，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给你。”乔乐乐依然没忘要走剧情，抱着金丝软甲和千机线就要去找祝晓，却被墟夜拉住胳膊，跌坐在他腿上。

　　只听他用极度低哑的嗓音说：“别起来，我难受。”

　　乔乐乐疑惑地看向墟夜半掩的金眸，茫然问：“这么难受吗？”

　　发情期这么难受吗？

　　墟夜抖了下通红的狼耳朵，灼热的呼吸喷在乔乐乐的后颈，“你别乱动，我们这样，见不了祝晓。”

　　乔乐乐被环住腰，耳朵立马红了，好有歧义的话，她小声说：“那……那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去。”

　　乔乐乐慌乱的声音出乎意料地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氛围。

　　本来只是演戏的墟夜眼眸暗了暗，眼底涌动着灼热火焰，将乔乐乐抱得更紧。

　　这样做不仅得不到缓解，还让他变得更为难熬。

　　可这种饮鸩止渴的方式，却令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愉悦，好像只要抱着乔乐乐，心里便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喜欢。

　　“我不想放。”墟夜压抑着气息。

　　祝晓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墟夜与乔乐乐说的话，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脸色白了又白，最后用一种替墟夜高兴的语气说道：“墟夜，恭喜你得偿所愿。”

　　然后祝晓就走了。

　　她走了？！抱着金丝软甲的乔乐乐再一次陷入崩溃中。

　　她就是再傻也听出了墟夜方才是什么意思，他想让祝晓误以为他们在做晋江不能描述的事情，来打消祝晓对他的所有期待。

　　“你说了要对我负责，那我这一辈子，就交给你负责。”墟夜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捧着她的脸说道，“我是你的妖了。”

　　乔乐乐快要被墟夜的眼神吓死了，又一次苟且地从墟夜腿上滑了下去，只不过上一次是被獠牙威胁，这一次是被更可怕的东西威胁。

　　她想拿“墟夜的一点点喜欢”渡个劫，这是要把自己给渡没了？

　　……

　　乔乐乐数着能离开狼烟山的日子，眼看时间过去一半，墟夜的耳朵还是没能收回去，而就在第五日，一个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墟夜……墟夜！”赤月鬼叫一样，疯狂拍门，乔乐乐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他的声音带着醉意，含糊不清又萎靡不振，“你知不知道祝晓有多喜欢你？你知道，就是没放在心上！”

　　“墟夜！你理理我……”

　　墟夜正和乔乐乐玩斗地主，他手里拿着最后四张炸弹不出，等着乔乐乐把牌出光。

　　乔乐乐抬头看向眼睛不抬一下的墟夜，“不去看看吗？”

　　“醉鬼而已，无需理会。”

　　墟夜重新洗牌，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泛白的指甲尖有树皮扑克的一半长。

　　自乔乐乐用树妖皮制作出扑克牌，他们这里玩了四天的牌，毫无负担地混成两个死宅。乔乐乐不能出现在狼烟山，墟夜则是因为耳朵，不方便出门。

　　战事逼近，两个人都像没事一样，置身事外了整整四天。

　　“快给老子开门！”赤月抡起拳头砸门，“墟夜，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墟夜不理会赤月，赤月就赖在门口不走，那一口悲天跄地的大嗓门，他们想忽视他的存在都难。

　　乔乐乐瞧了墟夜数次，见他无动于衷，也就不管了。

　　“你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开个门让我进去很难吗？”

　　“不要不理我呀。”

　　“你在里面，一定在里面。”

　　“只有你能帮我了……”

　　墟夜不吝啬于帮助赤月，冷淡出声：“醒了再来。”

　　门外的赤月停止拍门，乔乐乐刚松了口气，石板门轰然一响，碎石乱飞，墟夜反应极快地用衣氅挡住飞向乔乐乐的石块。

　　碎石带起的尘埃还未落定，墟夜便冲过去把赤月狠狠地摔在地上：“发什么疯？”

　　被压在一堆碎石上的赤月闷笑了几声，轰开石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乔乐乐。

　　“你果然还是把她带来了狼烟山。”赤月在墟夜危险的目光下，闷笑了一会儿，眼神沉闷又颓丧，“墟夜，我是真有事情找你。”

　　墟夜闻到浓郁的酒气，冷冽的目光扫过他身上欢爱后的痕迹。

　　赤月坐在碎石上醒酒，他的嘴唇被咬过，脖子上也有红色的吻痕，偏头盯着乔乐乐看了两眼，打了一个酒嗝，慢悠悠地转向墟夜。

　　“祝晓出事了，你能不能去看看她？”

　　墟夜没动，盯着醉鬼赤月看，“她出事了，你还有心思喝酒？”

　　赤月歪头，似乎在思考，有种狐狸卖萌的憨态可掬：“墟夜，你为什么会看上乔乐乐？”

　　墟夜冷眼看他：“你到底有事没事？”

　　“祝晓哪里不如乔乐乐？祝晓温柔善良，勇敢坚强，便是喜欢上你，也不会把自己的感情强加给你。她帮你，为你做那么多事，你怎么会喜欢乔乐乐？”

　　赤月百思不得其解，眼中一片茫然，“莫不是被乔乐乐虐待惯了，对她产生了奇怪的情愫？”

　　“有事说事，没事滚。”

　　赤月垂下头，抱住手臂，把头抵在膝盖上，发出浓重的鼻音：“你是天妖，还能对付乔楚尘，所以我让着你、祝晓追着你、狼王求着你。我舍不得祝晓受欺负，时刻保护着她，而你顷刻间便让她的心碎成几瓣。墟夜，你是恶魔……”

　　墟夜忍耐到了极限，额角已经在跳青筋，“自己回去，或者我把你扔出去。”

　　“我完了，墟夜。”

　　见赤月还在喋喋不休地吐苦水，墟夜懒得和醉鬼计较，拖着人就要送出去。

　　“我和祝晓都喝醉了……”

　　墟夜脚步一顿。

　　赤月拉住墟夜的衣袖，“祝晓她喜欢你，说过非你不嫁，我不想让她醒来后痛苦，若告诉她昨夜和她在一起的人是你，她……”

　　“啪！”赤月的脸被甩出一个红色巴掌印，在白皙的脸上说不出的狰狞。

　　赤月嘴角出现一道血迹，他从来不知道乔乐乐的力气能这么大，但是他脑子不清醒，无法深思，只是红着眼瞪她。

　　乔乐乐眼睛不知道朝哪里看，就是听到赤月要墟夜代替他成为昨夜和祝晓在一起的人，她就很生气，转念一想，她这巴掌打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天下渣男皆可打。

　　“你把责任推卸给墟夜，你就可以逃避了吗？”

　　墟夜可以揍他，乔乐乐凭什么打他？赤月满腔怒火翻涌而出，深绿色的眼眸变得嗜血般可怕，“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做不到你们这样自私，我喜欢祝晓，我便要给她想要的，而不是伤害她！”

　　啥三观？她笔下的深情男二这么魔鬼的吗？

　　墟夜拿起乔乐乐的手，见她掌心一片红，手掌还在颤抖，轻声询问：“疼吗？”

　　乔乐乐一语双关：“他皮是有点厚。”

　　赤月狼狈地站起身，目光在墟夜和乔乐乐身上打转，苦笑道：“我不该来，祝晓在你心里什么都不算，她会不会痛苦，你根本不在乎。”

　　“赤月。”

　　赤月没料到墟夜会唤他，眼含希冀地望向他，迎接他的却是挥手一击。

　　赤月的脸左边是乔乐乐的巴掌，右边是墟夜的拳印，委屈地瘪了瘪嘴，带着颤音道：“我明白了。”

　　赤月离开墟夜的住处后，酒意未散，半路撞到来找墟夜的狼王。

　　狼王见他鼻青脸肿，又是从墟夜那边过来，哭笑不得：“你被墟夜打了？”

　　赤月摇头晃脑地辨认狼王的脸，嘴角往下一弯，抽噎起来：“狼王啊呜呜呜，你也来找墟夜啊，别去了别去了。墟夜和乔乐乐在一起，不会帮着我们狼烟山对付乔楚尘的。”

　　乔乐乐在狼烟山？狼王眼底闪过一抹算计，令人心旌发寒，他扫视赤月脸上不大的巴掌印，扶住脚步不稳的赤月。

　　“怎么喝成这样？与我说说，墟夜与乔乐乐是何关系？为何乔乐乐会在狼烟山？”

　　赤月想起墟夜露出来的狼耳朵，晕头晕脑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想说什么突然给忘了，神志不清地拉着狼王给他评理。

　　“墟夜是不是傻，乔乐乐给他种锁妖钉，折磨了他那么久，他不仅没记恨，还惦记上了。为什么呀，乔乐乐到底哪里好，他放着那么好的祝晓不喜欢，去喜欢乔乐乐那样的人。”

　　赤月用没什么力道的手锤狼王的胸口，像是在锤墟夜，“你这匹眼睛瞎的狼！”

　　有被言语攻击到的狼王长叹一声，抓住他乱锤的手。

　　“赤月，不要沉湎你的儿女情长了。乔楚尘带兵攻打狼烟山，不出五日便会攻上来，墟夜是我妖族的希望，我们不能没有他，让墟夜回心转意，比什么都重要。”

　　赤月勉强恢复一点神智，歪歪扭扭地借狼王的手臂站立，“那我去抓了乔乐乐，再用乔乐乐威胁乔楚尘退兵。”

　　“别冲动。”狼王把赤月拉回来，带着他往隐蔽的树下走，“这件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这件事我只信你。赤月，我们妖族的兴亡便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为了妖族，赤月万死不辞！”赤月眸光一挑，说不出的妩媚，狼王看着怔了几秒。

　　狼王收回视线，在赤月耳边低语了几句，赤月一头醉意，却听得八.九不离十，犹豫了一下便频频点头。

　　狼王拍了拍赤月的肩膀，“都明白了吗？记得清楚吗？”

　　赤月闭着眼睛点头。

　　狼王狭长的狼眸透着精明，“别让我失望。”

　　安排好赤月，狼王向着墟夜的住处大步走去。

　　石屋的石门被赤月打碎，墟夜尚未找到合适的石头遮挡门缝，便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乔乐乐继承了媚骨的妖力，听力与墟夜相差无几，他们同时抬起了头。

　　狼王到达墟夜的石屋，并未发现乔乐乐的踪迹，只有阳古莲的清香持久不散。

　　“有事相商，跟我去狼王殿。”

　　“狼王亲自来？”

　　“旁人请不动你，便只能我亲自来请你。”狼王浑不在意地扫了眼空无一人的石屋，“事关妖族安危，众妖皆聚于狼王殿，只差你和赤月，方才我去他住处，未寻到人，你可知他在何处？”

　　“刚走。”墟夜跟着狼王离开石屋。

　　狼王和墟夜离开不到一刻钟，安静的石墙突然转动，乔乐乐探头探脑地朝外巡视。

　　密室里只有宝石的光，非常压抑，空气也十分闭塞，她实在憋不住才出来喘口气。

　　乔乐乐捡起一大块妖兽皮毛，仰头看向石门顶部，她的身高够不着门顶，还傻乎乎地蹦跶了两下。

　　把乔乐乐关进密室之后，墟夜的耳朵就恢复成了人耳。

　　墟夜进入狼王殿，天妖落座的位置不同于普通妖族，他们是至高的存在，强大的实力赋予了他们与狼王平起平坐的资格。

　　这一刻，座位之分让他们变得更加易于分辨。

　　墟夜手臂搭着扶手坐下，一双冷艳的金眸不咸不淡地扫过在场众妖，目光在几只天妖身上扫过，除了早已摘除妖晶的狼王和一位身穿灰袍看不清脸的天妖，剩下的天妖一只妖晶在右耳，一只妖晶在眉心。

　　他还记得归来客栈乔乐乐说的话，杀她双亲的是个天妖。

　　妖群中一名极为俊俏的少年见墟夜走进来，冲着他抛了个媚眼，引得身旁的妖族频频侧目。

　　墟夜看了眼，那少年是在永祯国救他一命的白薇竹。

　　“话不多说，此战我们必胜！”狼王言简意赅。

　　众妖等了半柱香时间，没等到下文：没了？！

　　部署？安排？

　　击退永祯国军队的计划，和战胜乔楚尘的对策呢？！

　　若乔楚尘是个近战高手，他们车轮战也能把他累垮，可他是个无差别攻击的远距离神射手。

　　乔楚尘三箭齐发就能杀三只妖，几乎想杀谁杀谁，十万人族挡在他们的路上，他们连乔楚尘的脸都看不到，就会被金箭射死。

　　狼烟山妖族三千，乔楚尘拉弓一千次就结束，快一点两刻钟，慢一点半个时辰，这场仗怎么打？没法打啊！

作者有话说

　　祝全体考生好运相伴，一路大捷！
高考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