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什么跟什么

6、第六章

　　“好，会议就到这里！”听到这话大家都鱼贯而出，制作部经理却走到方韦座位前站定。“方总，万副总。”
　　“还有什么事情吗？”
　　“是关于这次和‘二次元’合作的事情。”
　　接到方韦示意他说下去的眼神，他又道：“这次的模特都不符合这个主题，试镜了两次也没有人选......”
　　方韦看了看表。“这样吧，我和万副总要出去吃饭，你也一起去！具体呆会儿再谈！”容贤忙点头。
　　方韦和万一交换了个眼神，容贤还是这样。客观来说容贤不失为一个人才，眼光独到，经验丰富。但此人性格懦弱，不足以成大器，所以在公司五年也一直停留在经理那个位置上。万一对容贤讨厌不止一点点，但每次提议换个人的时候都被方韦一句“我们要让他的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实现”拒绝，那个时候万一也只能指着他骂“万恶的资本家！”
　　到了公司大楼门口三人就要往斜对面的餐厅去，猛得身后挂了个东西，方韦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就看见林湖笑嘻嘻地拍拍他肩膀，“哈哈，我就知道是你！”怎么到哪里都能看见这个麻烦精！
　　万一已经和他打起招呼来了：“诶你怎么在这里？”
　　“我陪我姐逛街呢！她有事情走了我就自己回家了，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你们了！好巧！”是啊，太巧了！方韦满头黑线。
　　“诶你们去哪儿呀？”林湖看着三个西装革履的人。
　　万一搂住他，“去吃饭，要不一起！”
　　方韦心里替林湖回答：“不用了！我还有事，你们去吧！”没想到林湖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好啊，我刚好也没吃呢！”说完就拖着万一往对面走。容贤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方韦：“方总，那个......。”
　　“走吧！”说着也大步向前跨去。

　　餐厅里
　　服务员觉得今天有麻烦，从刚才起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就不停地折磨自己。“那就黑椒牛排......还是不要这个......嗯......金枪鱼奶酪焗饭好了......这个也不好......”
　　他身边的男人微笑地看着他苦恼的表情，另外一个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要是不黑着脸的话应该会更帅吧！男人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黑脸男人从他手里抽出菜单递给自己，“来一份意大利面！”
　　服务员不敢停留，扔下一句“请稍等”便离开那个可怕的低气压区。
　　“你怎么给我点那个！我最讨厌吃面了！”林湖不满地嘀咕。方韦不看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哈哈哈，算了，你要是不喜欢就吃我的好了！”从林湖开始犹豫要吃什么的时候万一就知道方韦一定会生气的，不过有容贤在这里他应该会克制的吧！
　　身为局外人的容贤看着这个叫林湖的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二三的样子，长相很出采却略显苍白，身材修长有点偏瘦，时下很流行的发型确实是很符合现在的审美观，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倒是很适合‘二次元’的广告。又看了看万一和方韦，暗叫一声自己和这三人走在一起就跟个提鞋的一样，不过实际上自己的地位比提鞋的高不了多少。
　　怎么说也要打个招呼吧！这么想着容贤对林湖伸出手，“你好，我叫容贤，‘天彰影视’制作部的部门经理。”
　　林湖手也没伸，语气冰冷：“你好，林湖！”容贤打了个冷站，这人怎么和刚才看见的不一样，双重人格？自己想让他当模特的想法还没成形就流产了。
　　尴尬地收回桌面上的手，转向旁边的方韦：“方总，刚才说的......”
　　“这件事情回公司再说！”话被方韦粗暴地打断，容贤诺诺地低下头，刚才老总不是说吃饭的时候商量吗？自己还是改名叫“炮灰”来得好。

　　终于气氛怪异的连林湖都察觉了，转过头对万一偷偷问道：“方韦好像不太对劲，你惹他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呢！”万一笑得有点不自然：“可能太饿了吧！”
　　方韦心中一股无名火，在家闹腾自己也就算了，今天还阴魂不散的跑到自己公司门口来了！什么和姐姐逛街碰巧看见，自己相信才有鬼！这小子八成是专门找自己麻烦来了！突然脑子里闪出昨天晚上的对话来。
　　林湖：“我们单位的盒饭太难吃了！要是中午也能吃到你做的饭就好了！”
　　方韦：“中午时间短我不回家做饭，这种事情你做做梦就行了！”
　　林湖：“那你中午在哪里吃？你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人。”
　　方韦：“不一定！不过我去的地方都还可以！”
　　回忆结束。
　　一眼看向林湖，他也正在看自己。目光相遇，林湖灿烂一笑！不过在方韦看来他的笑是这意思：“怎么样？我就是故意的！我蹭饭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哈哈！”方韦无力地扭头看窗外，回去就让他卷铺盖走人！

　　好不容易结束午饭，林湖拉住走在前面的方韦衣服：“方韦，你就不邀请我去你公司参观参观？”感觉到容贤的目光在自己衣服和林湖手间徘徊，方韦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
　　容贤连忙说道：“方总，部门里还有些事情我先回去了！”方韦点点头，看着容贤飞快地走向公司方向。没等自己回答万一好死不死地回了句：“走吧！反正现在还早着呢！”
　　方韦拦住开心往前走的林湖，“还是下次吧！”林湖停下来，奇怪地看着他：“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你为什么要拒绝来自我这个好朋友的关心？”
　　好朋友？方韦决定当成没听到这三个字，“只要你不来骚扰我我会很开心的！”
　　“果然，你到现在也无法接受同性恋。”林湖低下头，自言自语。
　　“你们俩都是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无法接受的！”吼完却发现身边的行人都颇为怪异地看着自己，顿时后悔不已。
　　“那个，这里好热呀！你们俩先说话，我走了，再见！”万一说着就不见人影了。
　　又是这样？每次都拿这个说事！偏偏却没办法解释，而且只要林湖一说，自己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真是败给这句话了。
　　柔声说，“今天我公司很忙，下次一定没问题！”林湖抬起头，愤然道：“哼，我才不要去！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又低下头，声音低了些。“好不容易休假，明天就要开始值夜班了，我找别人去，你别和我说话！”
　　方韦拼命压抑自己打死他的冲动，“那下次再说吧！”看他不吱声低着头的别扭样子，又道：“今晚你想吃什么，自己买菜吧！”林湖这才脸色好转些，“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这里太热了！”林湖的脸已经晒得通红了，方韦忍不住笑出声来：“该干吗干吗去吧！你现在跟只虾似的！”
　　林湖不以为意：“你脸色变得还真是快，一下子气一下子笑的！”末了停顿一下，“来例假了吧你！”方韦把那句再见吞到喉咙里，狠狠地抓住只穿了一件T恤的林湖，微笑着凑近他的脸：“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听到敲门声喊了句“进来”就看见低头哈腰的容贤，让他坐下后问道：“你对那个广告有什么看法吗？”
　　“‘二次元’的市场主要是面对年轻人和一些爱好游戏的人群，这些人思想开放，审美观也和一般民众有些差异，所以我们原先模特不太适合这个单子，不过......”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方韦。
　　“不过什么？”方韦有点不耐烦地扬了扬眉。
　　“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很合适，就怕他不答应。”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来了：“今天和我们吃饭的林先生气质和这个广告非常匹配！”他？方韦很惊讶！他虽然是个医生，但是对那些新生事物非常喜欢，让他还做广告也未尝不可，而且容贤的眼光一向很准。不过他会答应吗？沉思片刻对容贤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工作吧！”

　　虽然是公司老总，其实能干的事情都交给底下的人去干了，自己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保持好平衡，可以说平时的方韦和万一其实是很闲的。想起林湖那小子，方韦只能打开MSN对万一诉苦。
　　“我决定明天就让那小子滚出去！”
　　弹出万一的消息：“他怎么了你？”
　　“没怎么，你也知道小子太欠扁了，看他不顺眼！”
　　“你们俩不是相处得很好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相处得好了？”
　　“旁观者清！何况要是你真讨厌他怎么会让他在你那里住这么久，有一个礼拜了吧！”
　　方韦停下打字的手，想了想告诉万一：“我想起你爸打你的时候来了！同情心泛滥！”

　　当年万一出柜的时候他爸那叫一个愤怒，打得万一衣服没几块地方是好的，还能看到里面紫青的皮肤。去找他的时候方韦愣了很久才蹦出一句话来：“你入丐帮了？打扮得挺讲究的！”万一只能笑得大大咧咧的，“没事！”
　　嘴上说没事，结果还是在方韦那里躲了一个月才回去。

　　又看见万一打过来的话：“那你就继续泛滥吧！给他一个温暖的回忆！”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默默地关了MSN玩起了扫雷。

　　傍晚一到家就被拉进厨房，无奈地洗了洗手拿起胡罗卜削起来，也不言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林湖站在身边念叨下午在医院病人家属闹事的事情，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方韦突然想起了什么。
　　“中午的时候你不是说今天不是休假吗？”
　　林湖很认真地看着他：“有吗？你幻听了！”
　　方韦放弃和他沟通，拿起菜刀剁起了砧板上的番茄，林湖骂到：“你干吗？番茄汁都溅我一身了！”方韦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林湖跳进客厅：“算了，我先洗澡去了！”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穿着围裙的方韦死都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同情心强到忍受林湖的污辱。

　　饭桌上林湖还是一如既往地狼吞虎咽，在他碗里添了勺罗宋汤，林湖停下嘴惊异地打量方韦“你怎么了？神奇般地给我加汤！”
　　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少废话。过了一会儿，再次看了看林湖，方韦开口道：“你在我这儿住了一个礼拜，差不多也该回家了！”
　　看他夹着菜的手僵了僵，随后又迅速把筷子伸向糖醋骨，方韦继续悠悠地说：“这么长时间你爸也应该想得差不多了，你现在回家肯定会留个全尸。”
　　林湖终于抬起埋在饭碗里的头，两颊通红，咬着嘴唇不说话，只是两眼含泪。方韦心一动，把手伸向林湖的脸，“你脸上有饭粒，诺，就在右边的嘴角！”
　　林湖负气般地喊道：“我不回去！万一都在你这里呆了一个月，凭什么我一个星期就得走？”
　　方韦语塞，难不成告诉他你和万一是不一样的，他是我铁哥们儿，你不是。多伤人呀这！顶着林湖强烈的目光，夹了块莴苣放进嘴里。“俩大男人住一起不太好，我想带女朋友回家也不方便！”
　　“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你别顾左右而言其他！你明天就搬出去，你要是想吃我做的菜星期天来吃也行，菜钱我也不用你出了。”
　　“你是不是对同性......”听他又要说那句，方韦连忙打断他：“这话对我已经不起作用了！不管你觉得我是歧视还是不歧视都无所谓，你要做的就是吃完最后的晚餐，收拾你的东西，离开我的不动产！”
　　“噢。”林湖拉了个长音。“我算听出来了，你是性需求没有得到满足造成心理缺失转而对身边的人进行发泄。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你要是带女朋友回家我肯定回避。要是你对女人不满意想尝尝鲜找我也行，我住你这里总要付点房租，这个月没发工资我只能肉偿了。”
　　“找你还不如用右手！”方韦不松口：“什么都不用说，就这么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