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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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出生的时候，老爷并没有如今的品阶。那时……我尚是老爷的弟子，可我天资愚笨，对仙术更是一窍不通，所以便被派去照顾您。”辰叔顿了顿，“其实，倒不如说是公子您一直在照顾我。”
苏小木一愣，继而笑道，“与我还真像。”
“不不，公子你是老爷的孩子，怎可能与我这般没有仙根。”辰叔苦笑着摇摇头，“公子天资卓绝，只是因为……”
“辰叔！”
苏小木正饶有兴趣，却见辰叔面部突然一僵，往前望去，楚梵听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声调平淡地喊道。
蒸腾的雾气迷蒙了他的脸颊，苏小木心下慌张，吓得猛然站起身子，上半身苍白的肌肤被温泉泡成粉嫩的白。氤氲中两人都只能看到对方模糊地影像，苏小木紧绷着神经不敢动弹。
做了坏事被抓包似的害怕心情，苏小木忐忑地不敢向前看。
辰叔脸色青了几分，正欲请罪，却接到楚梵听一个眼神，只得点点头，迅速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楚梵听沉默片刻，缓步走到池边，温热的泉水浸湿了他的长靴。他蹲下身子，手中捧着一张巨大的白巾，覆住苏小木湿漉漉的长发。
包裹住脑袋的白巾里有淡淡的熏香，也残留着一些属于楚梵听的气息。这让苏小木不知不觉地放松了身子，乖顺地任由他动作。
苏小木鼓起勇气抬头，勉强摆出一个傻呵呵的笑容，欲图解释道，“我、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以前的事……那个，你不会生气吧？”
楚梵听并未回答，只是十分认真地用白巾擦拭着苏小木的长发。由发根至发梢，细细地裹住，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轻轻揉搓。
苏小木半晌得不到回应，只得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掌，修长的手指深入漆黑的发间，极为细致的动作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梵听……”语气间不由自主带上了一些撒娇的意味，苏小木正努力发挥着平日里惯用的招数，来掩饰心底的慌张。
两人离得极近，近到他能够清晰地听见楚梵听的鼻息，感受到它们炽热地喷洒在皮肤上……
“恩。”楚梵听低低应了一声，手上动作稍作停顿，又继续起来。
“哎……好热，我能不能上去？”苏小木由下朝上望去，小心地抿着唇，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无辜模样。
白巾吸满了水分，沉甸甸地垂在手中。楚梵听退了几步，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地扫过他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梵听！”苏小木见他欲走，赶忙手忙脚乱地爬上岸边，身上满是温热的水珠，溅起了一池波澜。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追，可脚下不争气地一个趔趄，眼看着脑袋又一次逃不过开花的命运，却有一双手托了上来，宽厚的手掌撑起他的身子，鼻尖触碰到熟悉的味道。
“第二次了。”楚梵听蹙着眉，双手环在苏小木身侧，第一次显露出不满的情绪。
看到他终于有了表情，苏小木瞬间将适才的险况抛在了脑后，心中偷偷舒了口气。
迅速从楚梵听怀中挣开站好，苏小木笑得开怀，“我日后会小心些的。”继而又犹豫地开口问道，“你……不生气了吧？”
楚梵听无奈地摇摇头，道，“我本就未生过你的气……”
“我以后不会再问关于以前的事了。”苏小木打断他的话，低头认错，“我不过……有些好奇，也有些担心。你若是不希望我记起来，我便不会再问了。”
苏小木给这段“曾经”打上一个不宜探究的标签，乖乖地将它抛开一边。
对于这其实并不关己的过去，苏小木只是好奇居多，心底也隐隐想明白些楚梵听的想法。可既然楚梵听不愿，他也自然不会强求。
“无妨。”楚梵听伸出手，抚开他额角的碎发，渐渐又露出了往日的笑容。
苏小木这才完全放下了心。心中虽仍有疑惑，但与和楚梵听平和相处相比，那些疑惑也是微不足道的。
人人心中都有不愿诉说的隐秘，只待沉寂千年，被时光磨灭。唯一让人不解的是辰叔极度期盼他“记起来”与楚梵听忽然转变为不希望他探听的态度，苏小木自动将它们归结于自己不可理解的类别。
“那，你仍是要出远门？”
楚梵听颔首，眼睛往下一扫，忽然往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子，道，“也不怕着凉，去把衣服穿起来。”
苏小木闻言，脸颊轰然涨红——适才一颗心全拴在了楚梵听身上，他居然未着寸缕还浑然未觉！
宿醉的丢脸事件还未正式完结，又摊上了这事儿……
欲哭无泪的苏小木整装完毕，回到温泉边，楚梵听却早没了踪影。
*** *** ***
晚膳后，苏小木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安清尘聊着天。辰叔在院子里安了张石桌，苏小木不喜欢冷冰冰的石凳，便从屋里搬出一张软榻。
稀疏的月光从头顶的石隙间斑驳而下，映射在院中的桃树上，为那晦暗的色彩铺上一层明丽的黄晕。
镜澄山的阳面也有大片的仙桃林，苏小木自来到玄镜后也没见过它们开过花结过果。据说这片仙桃林也种了没多久，千余年前正直流行的时候栽下的，至今也只结过一次果实罢了。
苏小木抬起手，迎风正接过一片飘零的花瓣，瑰丽的粉色在黑夜里蒙上一层灰。
已记不起哪位师兄说过，仙桃并不是人人都能养得起的。这树需种植在极阳之地，初长成的五百年间还要不断灌输仙力，稍稍萎靡病态便会迅速死去，没有足够的耐心与修为都是无法养成的。所以当年才会有以养种仙桃来体现门派实力的那种说法，玄镜派那片仙桃林也是由几位极受大尊者信任的师兄们负责照看的。
桃花公子•苏小木：上次与你说那事还没有眉目吗？
临安卖衣商•安清尘：我同你一样在任职期啊，总是没法子光明正大跑上仙界去问吧？别急，前些日子问过我一位痴迷药材的师兄，据说确实是有一些仙药有此功效。
桃花公子•苏小木：那可麻烦你了，再替我留意吧。
临安卖衣商•安清尘：说真的，你真那么喜欢你那爹爹啊？虽说的确是个美人……
桃花公子•苏小木：你想去哪了！我便是觉得天上那些帝君们此事做得真不妥……你若是接了我这职位，自然也会有如此想法。
临安卖衣商•安清尘：切，我家伙计也是NPC啊，我完全想象不出他得道成仙的样子……感觉会比我还糟糕。
桃花公子•苏小木：……
苏小木不屑地撇嘴，仰面躺在软榻上昏昏欲睡，胸口的木坠子又开始闪烁。
临安卖衣商•安清尘：唔，说起来，你家爹爹确实比一般NPC漂亮好多。想让你家爹爹成仙，最好的办法便是找到制造他的仙君，说不准那仙君本就有这般想法。
桃花公子•苏小木：……你觉得我能去问他，是谁造的你吗？
临安卖衣商•安清尘：哎，早说你无知了。NPC的前胸处都会有些标记，就像我乾坤派的NPC就在左胸前纹着一张八卦图，你去看看便知。
苏小木撑圆了眼睛，去看看？
楚梵听似是明日即要启程，也不知归期，还能何时去看？
月色明朗，星子低垂。
苏小木摸摸鼻尖，那么……就现在？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