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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二回(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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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兄弟之间反目成仇的,见识过为了利益而家庭破散的,可还是头次遇到老爸要把自己的亲生儿子赶尽杀绝的。
众人看着郑景臣,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在下对家父手下的人并不熟悉,可他们很熟悉我。”郑景臣自嘲的笑了笑,“若不是看到他们随身携带的腰牌,绝不可能想到,养育多年的父亲,会希望我死掉。”
“郑公子,别这么说…”萧君秀皱着眉,心里不是滋味得很,“我想…令尊肯定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他们…他们可能看错了!天那么黑…”
“就是就是!”米彦卓连忙点头,“昨儿晚上多黑啊,谁能看清你的脸?那么乱,谁知道谁是谁…”
“看不出来也感觉不出来身手不成?”郑景臣摇了摇头,“练了这么多年的剑,早已自成一派,江湖人士可能不知道,自己家的守卫也不知道?过了那么多招,早就看明白了…若不是他们蒙面,在下的两名手下也绝对会将他们认出来。”
萧君秀和米彦卓对视了一下,两个人同时低下了头。
“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郑景臣叹了口气,“究竟我做错了什么,会让家父如此的对待我,招招致命,出手狠毒,还连累了各位,实在是……在下替家父给各位赔个不是!”说罢,郑景臣就要下跪磕头。
参人赶忙将他扶了起来,“郑公子!莫要行此大礼!你这样做可让我等如何是好?!”
“郑大哥,要怪就怪我吧!”上官硞拉着二小姐的手低声的说道,“我与娘子…你们大家要不是为了我俩,都不会有事,应该赔礼的是我们!来娘子!快跟我给救命恩人行礼!!”
两个人还没下跪就被参人一把拉住,“快别行礼了!各位!事已至此,老朽从未后悔过!上官公子,帮助你们乃是老朽自愿的!请不要放在心上!郑公子你也是,老朽是看在你们都是豪杰才出手相助,如今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万万不要见外!”
米彦卓望着车里一个比一个还要苦的脸,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罪魁祸首就是我,没你们的事儿,都是我不好…下次再穿越,绝对不来麻烦你们大家伙了…”
“米公子!”参人使劲儿的摇了摇头,“此乃上天的安排,怎是你能够决定的?”
萧君秀轻轻的握住了米彦卓的手,“彦卓,别这样,我们从来没有埋怨过任何人。”看着垂头丧气的众人,萧君秀微皱着眉头,“各位请不要再自我责备了,既然已经离开了家,就剩下了彼此,就请珍惜这份缘吧。咱们都是同病相怜的生死之交,患难与共的相处了这么久,虽然…虽然现在的情况并不是那么乐观,后边还有追兵,我们还需要逃亡,彦卓你…还需要继续找你的缘分…可不能就此一蹶不振,江湖虽是险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可还是要勇敢的面对。能够与各位相识,秀儿真的感激上苍,知己并不是日日可得的,哪怕现在就死掉,也不遗憾。郑公子,虽不知道令尊的用意何在,可你还有我们,我们会保护你的,而且我也相信,令尊绝不希望看到你被他的手下杀死…上官公子,你还有你家娘子,你们会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看病救人,行善积德。彦卓…”萧君秀使劲儿的攥了攥米彦卓的手,“你会平安的回去的,一定会的!我…我一定会送你回去!”
米彦卓搂住了萧君秀的肩膀,望着他写满了坚定的眼睛,缓缓的点了点头。
参人拉过郑景臣和上官硞的手,“二位公子,秀儿说的在理。这是命中注定,也是缘分,能与各位一起行走江湖,老朽很荣幸。”
“前辈……”上官硞的大眼睛里都是泪水,郑景臣也是心酸的要命,拉住参人的手使劲儿的摇。
“呵呵,从今日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参人微笑着说道,“现在就把那些不愉快都忘记吧!咱们真的要一起闯荡江湖了!”
“江湖?”米彦卓眨了眨眼,“那…你们也带我去?”
萧君秀笑着摇了摇头,“傻瓜,你已经在江湖里了!”
“真的?!”米彦卓一下兴奋了起来,两眼冒光,“嘿!真好!!从小就特希望能看看江湖到底是什么样!如今可是让我等着了!!说好了啊!你们可绝对不能把我丢下!!”
“怎么那么开心啊…”萧君秀无奈得很,“江湖很好玩儿吗?不知道多危险?”
“那有什么!笑傲江湖嘛!!”米彦卓难耐激动的情绪,挪到马车中间神神秘秘的说道,“哎,你们没听过那首歌吧?”
“什么歌?”
“笑傲江湖啊!!沧海一声笑!!”米彦卓看着众人迷茫的样子一脸得意,“嘿!还说什么闯江湖呢,连点儿主旨精神都没有!”
“笑傲江湖?”郑景臣眨了眨眼,“在下从来没有听过,请问是什么曲儿?”
“当然是好曲儿了!”米彦卓扬了扬下巴,使劲儿的嗽了嗽嗓子,“咳!你们听好了啊!我给你们唱一段儿!!”
众人静静的等待着,可谁想到米彦卓这一张嘴,险些把大家伙的苦胆吓破。
车前奔跑的马儿们一阵嘶鸣,郑景臣的两名手下慌忙稳住,揉了揉惊慌失措的心脏,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可怕,真的很可怕…果然是适合行走江湖的曲儿……
“米公子米公子!!”参人紧忙拦下米彦卓,“你…你这唱的,可是曲儿??”
“不是曲儿还能是什么?”米彦卓意犹未尽,“哎你们好好听着啊,我这刚开了一个头,等我接着给你们唱完!”
“不必不必!”上官硞连连摆手,“那个…米公子,能不能劳您把曲词写出来?听了第一句,感觉像是首词,在下想看看完整的。”
“又让我写字啊…”米彦卓有些郁闷的撅了撅嘴,“明明知道我大字写不好…我不要……”
上官硞使劲儿的点头,就得让你写,起码能安静一会儿,还不想这么早就命送你的“江湖”中…
“我来写吧。”萧君秀笑呵呵的翻出纸笔,平铺在车子上,“彦卓,你念我写,这样可好?”
“好!好!没问题!!”米彦卓开心的跑到萧君秀身边,看着他研墨拭笔。
“好了,说吧。”萧君秀抬起头笑了笑,看得米彦卓心里麻酥酥的。
“君秀,我还得说一遍,你真好看。沧海真的不用笑了,看你笑就够了。”看着萧君秀羞红了脸米彦卓笑出了声,“好了不逗你了,准备好,我说了。”
“嗯。”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下一襟晚朝…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问江湖人士,有谁能够真正的笑傲江湖?
旁的不知道,可这车里那些欢声笑语的人们,已经做好了笑傲江湖的准备。
这一路众人都没闲着,米彦卓时不时的称赞萧君秀的字写得真好看啊真好看,人也秀气字也秀气,他不叫秀儿就没人能叫了,成功的让萧君秀的脸始终保持着漂亮的红色。
二小姐对米彦卓的曲儿十分感兴趣,强忍米彦卓的“激情豪迈”的嗓音,仔仔细细的将曲子学了下来。
萧君秀也不想落后,尽管耳膜难过的要命,还是坚持学会了。不过萧君秀并不准备唱,这曲儿很好,尤其是听了二小姐唱过后感觉更好,果然是一副好嗓子,天籁一般的动听,虽说少了男人的豪气,可却有另一番味道。有她一个人唱就好了,自己就在旁边用拾来的草叶为她伴奏,效果更添了一筹。结果二人的合奏被米彦卓形容成什么令狐冲和东方不败,可不管萧君秀和二小姐如何询问,米彦卓死活不肯说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郑景臣、参人和上官硞一直在研究逃亡的线路,大路不敢走了,只能穿小路,北上是肯定的,只不过需要改变原先的计划,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不能经过米彦卓前世所处过的地方。
对此米彦卓无所谓,“不是说都是命里注定的吗?无所无所,反正我不可能白来一趟,怎么着都行,说不准下个镇子就碰上了。只要你们选好了,大家伙的安全第一。”
这一路都没人饿着,上官硞的大包袱里留着一大堆藏货,各种各样的糕点应有尽有。只是在听说是从黑店老板那里拿出来的以后,米彦卓坚决要求参人检验后确定安全无事方才敢下嘴。
转眼已是傍晚,还没有遇到村子或是人家,众人决定露宿一宿,明日继续赶路。把车子停稳,米彦卓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边跑边喊着“憋死我了!要尿裤子了!”
大家伙笑了出来,不得不承认,这一路上有米彦卓在,真的一点儿都不觉得无聊。
可还没等笑容从脸上消失,忽的传来他一声大喊,“放开我!!你丫想干嘛!!!”
米彦卓这声喊绝对赛过刚刚那首小曲儿,果然,进了江湖,连喊声都激情了很多。
众人一惊,撂下手里的东西慌忙的跑了过去。萧君秀打头阵,一路往小山坡下跑,顾不得小路的陡峭,险些摔倒数次。
如果告诉米彦卓自己的真实身份该多好…此时就不用顾及那么许多,直接变成猫头鹰飞下去…
彦卓,你绝对不能出事!
可等大家伙满头大汗的跑到米彦卓跟前的时候,却愣住了。只见米彦卓正单臂紧搂着一棵大树挣扎着,一个白发老者正抱着他的另一条胳膊,努力的往外拉扯,一边拉一边说着“小卓你可是怎么了啊?!”
“来得正好!!”米彦卓看到众人着急的大喊,“赶快把这个奇怪的老头给我弄走!!!”
“什么奇怪的老头?!”老者皱着眉老泪纵横,“小卓啊!怎么连你亲大伯都不认识了?!”
“什么大伯?我哪儿有你这么老的大伯!!”米彦卓被老者拽的呲牙咧嘴,“哎哟你给我放手!胳膊都要断了!!!君秀救命啊!!!”
“彦卓!”萧君秀缓过味儿来,紧忙跑过去扶住了他的胳膊,看着那个老者说道,“老人家!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
老者含着泪点点头,缓缓的松开了米彦卓。
“我的娘…这怪老头劲儿还真大!”米彦卓不满的揉着自己的胳膊,瞥了老者一眼,随后捂住了肚子,“哎哟!尿!!他奶奶的!连尿尿都不让人痛快了!!”转身慌里慌张的跑开解手去了。
“老人家,你刚才说的可是……你…是米公子的大伯??”参人等人缓缓走上前,看着这位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老者问道,“你…确定?没认错人??”
“不可能认错啊!自己的侄儿怎可能认错!分明就是小卓没错!!”老者用袖子擦着脸,抖抖索索的说道,“这孩子,还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小卓!”老者激动的一把拽住刚小解回来的米彦卓的衣袖,“小卓你快跟大伯说实话,可是你家爹娘又看上了别家的姑娘,看不起咱们穷人家的孩子,才谎说你已经死掉了?”
“我怎么知道!”米彦卓皱着眉烦躁得很,“告诉你啊!我没大伯!别瞎认亲!我爸只有姊妹,没有兄弟!”
“什么?!”老者吃惊的睁大了眼,“你…你爹他…怎么能如此无情?!”
“老人家,这里有误会。”参人轻拍了拍老者的肩膀,“您先不要急,来,坐下说。”
“好…好…”老者抽泣的摇了摇头,收拾了一下地上自己刚刚掉落的几根柴火和一些野菜,坐在一块石头上叹了口气,“唉,现在这世道啊,嫌贫爱富,连自家人都不要认了…”
“少胡扯!我爸才不那样!!”
“米公子!!”参人摆手将米彦卓制止,“都说了是误会,何必如此!…这位老人家,请问您贵姓?”
“姓彪,彪石。”
“彪老。”参人点点头。
“瞧!!都不是一个姓!!还什么大伯!”米彦卓叉着腰喊道,“跟你说认错人了认错人了就是不信!!”
“米公子!不要着急,让老朽慢慢处理!”参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继续问道,“那您,与这位公子真的是叔侄关系?”
“是啊…”彪石点点头,看着米彦卓缓缓的说道,“这孩子,小时候可爱得紧,跟我家闺女玩儿得很好,他爹是我唯一的兄弟,父母早已不在,我们兄弟俩相依为命,各自成家以后也住在一个村子,从来没有分开过,可后来过了几年,他爹攒了些钱,遇上了几个朋友,要去做买卖,咱们这儿穷乡僻壤的他也没得做,就去了南边的一个镇子,这孩子也就跟着他爹娘离开了,走的时候不光大人不舍,连两个小娃也是难舍难分,跟他爹娘商量了一下,就这么定下了娃娃亲,他爹说,等日后小卓长大了,就让他回来娶小艾为妻。
那时候娃娃们还很小,可能看得出来,小卓是个聪明的孩子,想必以后定能成才,于是我和小艾她娘一直很努力的养育小艾,再苦再穷也没有放弃过,就是希望她长大了能够做个贤惠的人,能够配得上小卓。可…可就在前不久,小卓的爹娘派人送过来一封信,说小卓已经…已经…不在了……”
彪石擦了擦眼角,重重的叹了口气,“他都没有来,只是送了一封信,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明白了,是啊…如今他们有钱了,眼光高了,看不上村子里的孩子了,这也怪不得他们…是咱们…太穷…没有什么学问,也没有什么家产,有的就是两把老骨头,每天上山采些野菜,拾些柴火,勉勉强强的度日而已。”
众人同情的看着彪石,不知该说什么好。听了这番话米彦卓也消了气,蹲下来轻轻的拍了拍彪石的后背。
“老彪,别难过,啊,面包会有的,你闺女会嫁出去的。”
“小卓!”彪石一下握住了他的手,“如今你没死,果然是你爹娘说了假话,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请圆了大伯这个念想吧!跟我回家,去见见小艾,你肯定喜欢她!!”
“啊?!等等等等!!”米彦卓赶紧站了起来,甩开彪石的手,“我说,跟你说了我不是你侄子,真的不是!怎么还把你闺女往我这儿推!”
“可…你不是小卓吗?分明就是啊!!”
“我…!……我告诉你多少遍了!一上来就告诉你了!我姓米!米彦卓!!你姓彪!你说!咱俩能是一家人?!”
“可…你分明跟你爹爹长得一模一样啊…”彪石有些困惑的看着米彦卓的脸,“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且,你不是叫彦卓吗?小卓的全名就是彪彦卓啊…”
“我…!哎哟……”米彦卓扯过参人挡在自己眼前,“老参你跟他说吧,我说不通,简直要把人累死了……”
“彦卓…”萧君秀轻拉了下米彦卓的衣袖,“你可记得,你跟我说过,刚刚到这里的时候,你可是躺在火堆里?”
“对啊,边上还有好多人哭,鬼样的喊什么‘小卓小卓’……”
米彦卓愣了一下,皱了皱眉,“难道说…我是附在了这个老头的死掉的侄子的身上了……”
“应该是这样的。”参人点了点头,“借尸还魂,正是这个意思。”
“可…哎!等等等等。”米彦卓摆了摆手,仔细的思考着,“你的意思是,在你们这儿,这个老头的侄子,小卓,叫彪彦卓,长得跟我一个模样,死了,然后我…就来了……那个小卓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不?”
“他爹说是病死的。”彪石摇头叹息,“说是什么得了风寒,可怎么也治不好,怪病…”
“哦??”郑景臣扬了下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今年,几个月以前。”
郑景臣看了看米彦卓,又看了眼参人,“很可能,和在下的病是一样的。难道说…”难道说…自己的姻缘,真的是米彦卓????
参人想了想,“果真如此的话,彪老人家,是否方便带我们去你家看看?”
“为什么要去!”米彦卓慌张起来,“去干什么!我不去!让我去娶他闺女?我不去!!”
“米公子,你可是忘了?你来是做什么的?”参人正色道,“缘分啊,是来寻缘的啊。如果彪老人家的女儿就是你的缘分,这不就寻到了?”
“我!”米彦卓还想争辩,却被参人一个手势挡了回去。
“米公子,暂且去看看,如果不是,再走无妨。”
米彦卓难受的做了一阵鬼脸,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彪石开心极了,背起柴火站起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紧着招呼众人跟着他下了山。下山的路上参人一直在寻问着彪石家里的情况,彪石兴奋的语无伦次,基本上都是所答非所问。
郑景臣心事重重,时不时的瞄着米彦卓的脸,可每多瞄一眼身上的鸡皮疙瘩就会多一层,最后还是放弃了,改变目标还是盯着萧君秀比较舒坦些。菩萨保佑这个什么小艾还是大艾的可千万得是米彦卓的缘分,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萧君秀也不说话,一直在把玩儿着手里那些拾来的花花草草,拾来一个丢掉一个,再拾来一个再丢掉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么,他只知道,或许今晚,米彦卓就要回去了。
这个气氛让米彦卓越来越郁闷,可又不知道自己在郁闷些什么。
如果真的是这家的丫头,于情于理都说得通。娃娃亲嘛,人却死了,从别的地方拉过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成亲圆房,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这是好事啊,自己应该高兴才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多好!
可…还是郁闷…
到底在郁闷些什么?!
是这山?秃了吧唧的什么都没有?
还是这惨不忍睹的破路?又脏又咯脚?
斜眼看了看身边安静的萧君秀,轻轻的拉了下他的胳膊,“哎君秀,你说我怎么这么难受呢……你难受不?”
萧君秀淡淡的笑了笑,依旧不说话。
米彦卓无趣的低下了头,扯着自己的衣服,“那就是这衣服不对…反正肯定是什么不对头……唉…真难受……”
“彦卓,高兴点儿吧。”萧君秀塞给米彦卓一朵小野花,“你就快回家了,就要离开这里了,你应该高兴,对吧?”
“嗯,我知道…”米彦卓一把揽过萧君秀的肩膀,使劲儿的胡噜着,“君秀,这话又得说一遍了,不过怎么说呢…如果能再给我机会的话,多说几遍我也不在乎。”
“是什么话?”
“我回去了,会想你的。”米彦卓笑了笑,“如果最初的缘分是二丫头的话,我就那么走了的话,没有更深的交往和了解,可能还不会那么想你。可如果是今天这个老头的闺女的话,我回去了,肯定会很想你很想你的。你呢?你会想我吗?”
萧君秀不敢抬头,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嗯…当然了…”
“会很想很想吗??”
“嗯…很想很想…”
“唉……”米彦卓叹了口气,把萧君秀搂得更紧了些,“怎么办呢君秀,我真舍不得离开你了…”
萧君秀强忍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泪水,尽量保持镇定的抬起头扬起了一个笑脸,“彦卓,咱们说好了,这辈子也不会忘掉彼此,好不好?”
“好。”米彦卓微微的笑了笑,伸出小拇指,“拉钩。”
“拉钩。”萧君秀轻轻的勾了下他的手指,而后从腰间掏出一枚玉佩放在米彦卓的手中,“这个,送你。”
“这个不是…你爹娘的遗物吗??”米彦卓睁大了眼看着玉佩上的那个枭眼,“这个怎么能给我??是你的啊!!”
“现在是你的了。”萧君秀把玉佩带在米彦卓的身上,“留个念想吧,日后看到这个,就能想起秀儿了…”
米彦卓拿起玉佩看了看,而后从脖子上解下一条挂着玉石的红绳系在萧君秀的脖子上,“呐,这个是我的,是从我们那里带过来的,来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会留在身上,反正在就是了。这个是我以前在庙里求的护身符,一直戴着,从来没摘下来过,现在给你了。”
萧君秀看着眼前这块还保留着米彦卓体温的玉石,嘴唇在微微的颤动着。
不行…不能哭…要笑…秀儿…你要笑着送他走…快点儿…笑给他看…
可是不行…做不到…实在是做不到…
想告诉他,想让他知道,真的不想就这么让他走掉…
“彦卓,我……我真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