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天下：六王策》林*时

59、太 后（九）

　　“二哥，到你了！”孝琬大声喊道。

　　孝珩向孝瑜说了两句，站起来走到侍卫面前，没有看其它的武器，直接取了一把剑。已经等在场中的高湝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枪，走回到兵器架前把枪放下，拿起一口刀。

　　等高湝走到面前，孝珩笑道：“叔叔不必这么让我。”

　　高湝朗声答道：“这不是让你，这是为了公平。请。”

　　孝珩右手举剑，凝神等待着迎接高湝的攻击。高湝站在原地片刻，突然拔腿疾速冲向孝珩，高高举起的刀向孝珩颈部砍下。孝珩敏捷地横剑挡住劈下的刀锋。高湝的力气比孝珩大得多，震得孝珩的手臂发麻。所幸高湝没有连续出招，孝珩寻机退开，为应对高湝的下一次攻击做好了准备。

　　“孝珩输了。”悠闲地喝着酪浆的孝瑜平静地说了一句。

　　孝瓘看向他：“比试还没有结束，大哥怎么会知道呢？”

　　孝瑜没有回答他，可能根本没有听到，从果盘中拣一颗干果丢进口里，继续关注场中形势的变化。

　　高湝和孝瑜当时一样明显是处于上风，但比起孝瑜，高湝的招式变化虽然简单了许多，却招招干净利索，没有半点多余的花样。孝珩只是一味防御，找不到机会反击。孝瓘仔细观察高湝的出招，高湝学的功夫和他不一样，孝瓘也不常学习刀法。高湝武功的特色，孝瓘仔仔细细在心里描绘着。因为看多了孝瑜的招式，孝瓘受他影响，招式纷繁多变，讲求美观，但那样学起来着实不容易。

　　为了避开高湝的刀，孝珩身体向后仰，剑锋刺入地面，一时拔不出来，孝珩赶紧弃剑躲开。高湝两步追上孝珩，孝珩双膝跪倒，见到高湝的刀直劈下来，下意识地将双手交叉在面前——

　　“啊！”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台上的太后、静德皇后、皇帝、皇后，台下的孝瑜和诸王脸色骤变。

　　众人都被惊吓得说不出话的时候，高湝平静地放下了刀。孝珩慢慢也放下了挡在面前的手，大家看到他的脸色苍白，但身上并没有受伤。孝珩一面心有余悸地看着高湝，一面站起了身。

　　高湝愧疚地道歉：“对、对不起。”

　　孝珩抬起手看了一下，高湝刚刚是用刀背劈下，而孝珩的手上刚好套了护腕，除了被刀背打中的皮肉仍然疼痛，并没有真正伤到。所有的人在看到这一幕后，都松了一口气。

　　孝珩走回来的时候，孝琬和孝瓘焦急地跑上前问：“二哥，有没有受伤？”

　　孝珩正待开口答应，孝瑜招呼道：“过来。”孝珩走到他面前，解下护腕，挽起袖子，右手手腕上有一道粉红，但不严重。孝瑜看过，说：“去跟静德皇后报个平安吧。”

　　鼓掌声、呐喊声响起，马上下一场比试的人该要上场了。孝瓘捏着衣角，不敢抬头。孝琬见状催道：“快去呀！”

　　另一边新平王高凝已经握着剑在众人的催促中犹犹豫豫地走向场中。孝瓘倏地站起，提剑下了场。耳畔隐隐听得一些刻意压低了声音的议论，孝瓘愈发感到紧张。当他右手拔剑站到高凝面前时，高凝怔了一下，腼腆地笑着：“你好……”

　　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孝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了一下，答道：“是——叔叔请。”

　　高凝局促不安地举起剑，想想觉得不对又放下，过了一会儿重又举剑。孝瓘没有半分迟疑地举剑刺了过去。还在犹疑当中的高凝手忙脚乱，急忙举剑挡住他。高凝虽然武功不济，但力气不小，孝瓘劈在剑上，抵不过只好收剑变换招式从身侧攻击。

　　观众中一片称赞的声音。孝瓘平时极少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容貌秀丽，看起来并不健硕，却原来武功不弱。以他这个年纪来看，招式华丽，步法娴熟，绝对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太后看向静德皇后，带着难得一见的微笑点了点头。静德皇后知道这是太后对孝瓘的表现表示满意，暗暗替孝瓘高兴。太后又说道：“也算不落人下，但若要日后成才，还要勤加练习。”

　　“是，儿媳感谢母后的教诲，一定转达给孝瓘。”静德皇后欣喜地应道。

　　新平王高凝的剑脱手而出，人群里又是一阵掌声，延宗趴到台边高声喊：“三哥，你太棒了！三哥最棒！”静德皇后听闻，愉快地笑着。

　　孝琬早就离座去热身做准备，看见高润已经离席，提起枪走场中：“十四叔，小侄失礼了。”

　　高润冷冷回应：“出招吧。”一面说着，举起了手中的剑，剑身上寒光闪闪。

　　交手几招，情势并不乐观，孝瓘的心为孝琬悬了起来。孝瑜停止了和宫女的说笑，认真看孝琬的比赛。“冯翊王不好对付啊。”孝瑜说道。

　　“势均力敌。”孝珩淡淡地接了一句。孝瓘突然想，如果赵郡王高睿不是带伤和孝瑜比试，应该也是这样势均力敌、僵持不下的场面吧。

　　尽管场中的斗争激烈，延宗的吼声一样引人注意“四哥，左边”、“快闪”、“当心、当心啊”。孝瓘时不时看看激动得就差上蹿下跳的延宗。

　　高润一手压住孝琬的左手，剑立刻架到了孝琬的颈部。高润在他耳边冷笑说道：“怎么样啊，河间王？”孝琬不说话，用手拨开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跑回自己坐席前。

　　“英雄出少年，孝琬的表现绝不输于高润。”太后说道。

　　静德皇后颔首：“谢母后夸赞。”

　　内侍送来两个信封，孝瑜从他手中拿来，打开信封。第一个信封内的纸上写着“长广王湛”、“河南王孝瑜”的字样，第二个信封内的纸上写着“文襄四殿下孝瓘”、“任城王湝”。孝瑜把写着孝瓘名字的纸给了孝珩，孝珩瞄了一眼，传给另一边的孝瓘。孝瑜对孝瓘说：“你要过这一轮也不容易啊。”

　　孝瓘盯着“任城王湝”四个字发了一会儿愣，看了看孝珩。孝瓘的武功比孝珩高不了多少，而任城王高湝轻轻松松就击败了孝珩，武功比孝珩高出不少，孝瑜的说法还算客气，严格来说，孝瓘胜他的几率很小。孝瓘低头，露出沮丧的神情。

　　“孝瓘，”孝珩叫了他一声，说，“你说赢了新平王不见得风光，输给任城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孝瓘“嗯”了声算是表示对孝珩的安慰的感谢，但头始终不肯抬起来。

　　打败高湛对孝瑜而言并不难，孝瑜一路进到三甲，夺得了第二名。孝瓘在第二轮和任城王高湝的比试中落败，高湝也最终夺得了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