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宫女》宁氏佳人

28、刁蛮郡主

　　“我要走了！”来不及细说，小蕊准备夺门而逃，但皇帝金色龙纹朝服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后。她情急之下冲到窗前，“嘿！”一下来了个鹞子翻身，险险地越过窗台，消失在花园里不见了。
　　屋内，蓝凌和霍都面面相觑。

　　蹑手蹑脚地溜至清风殿前，幸好，没有被人发现。
　　她探头探脑地冲窗子里瞄了一眼，却并未见到含玉的身影。
　　“这小妮子，难道还在太医院没回来？”小蕊狐疑地嘀咕了一句，手攀住了窗台正准备故伎重演，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娇喝：“什么人？”接着，一阵动物的狂吠把小蕊吓得活生生从窗檐上跌了下来！
　　一只通体雪白的小京巴犬儿如旋风般狂奔过来，张嘴就冲小蕊脚裸咬去！小蕊条件反射地抬脚一踢，因受了几分惊吓，脚下便用了几分力气，那狗儿被踢得呜咽一声往地下一滚，立刻知道在眼前的人这里讨不到好，夹起尾巴灰溜溜地躲到主人身后去了。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踢我的威震天！”一名身着绯红华服的妙龄女子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冲莫小蕊嚷道。
　　“威震天？”小蕊愣了一下，接着就反应过来是这只狗的名字，看到那狗缩头耷脑的熊样，她不由得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威震天……哈哈哈……”
　　那狗儿似乎知道自己受了污辱，藏在主人身后龇牙咧嘴地又吠了两声。
　　“你……放肆！”那女孩见眼前这宫女非但没有像别的奴才那样磕头求饶，反而嘲笑自己的爱犬，不由得恼羞成怒，娇喝一声拳头便朝莫小蕊身上招呼过去。
　　莫小蕊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姑娘不但放狗咬人，还蛮横无理地动起手来，便不假思索地接了几招。在她还是姚碧彤的时候，父亲是一位咏春拳高手，因此她自小便跟着父亲练就了一身好武艺，轻松打倒几个普通人是没啥大问题的。但眼下她大病初愈，又忌惮着在皇宫内院，不知道对手的身份，因此手头上的力气便弱了几分。幸亏那女孩子也是年纪尚小，在武功方面造诣尚不深厚，看着乍乍乎乎的，其实也是花拳绣腿。两人几招下来水平相当，都累得香汗淋漓。
　　正打得难分难解之际，忽然威震天悄悄儿离开了两人打斗的场地，狂吠着朝另一边冲去。接着远处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惊叫：“哎哟……”是含玉的声音。她正端着熬好的药走在花园外边的宫道上，冷不丁威震天跑上去咬住了她的脚，“叮当——”碗碟全摔在地上，滚烫的药水洒了一身。
　　小蕊虚晃一招逼退了那红衣女子，赶紧抽身奔到含玉身边。只见那畜牲兀自咬着含玉的脚不松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含玉被它吓得摔倒在地，脚裸处鲜血直流。小蕊怒从心起，猛地抬脚踹飞了那畜牲，直踹得它滚出一丈远，在地上栽了几个跟头吐出两颗狗牙，方才呜咽着跑到花丛深处不见了。
　　“威震天——”红衣女子尖叫一声，奔过来扬起巴掌便朝莫小蕊扇去。小蕊敏捷地一闪，她扑了个空，又冲缩在地上的含玉踢了一脚。
　　这下正踢在含玉受伤的脚裸处，直把她疼得缩成了一团。红衣女子显然未料到自己这一脚踢得这么严重，她稍微愣了一下。这边莫小蕊已是一阵狂怒，出手快如闪电，一巴掌便甩在了那女子的左脸颊上。女子被打得又是一愣，接着便尖叫着猛扑过来要与莫小蕊拼命。
　　两人扭作一团滚在地下，含玉一边捂着伤口一边着急哭喊：“莫姐姐——别打了！快住手……”哪知地下两人都斗红了眼，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互相掐着，简直跟泼妇掐架一般。
　　清风殿因暂时拨给莫小蕊养伤，而她素来不习惯要别人伺候，所以这两天除了含玉陪伴外便没有其他人。况且这会儿正值中午，管事的元香姑姑去了御膳房给皇上安排午膳事宜，因此这会儿闹的动静虽大，却一时也没有别人瞧见。
　　不过含玉的哭喊却把明月殿诸人给惊动了。只听得皇帝威严地怒喝一声：“住手！”接着亲自动手把扭成一团的两人分了开来。红衣少女被拎到了一边，这个骄横的小姑娘还从未受到过这种待遇，尤自张牙舞爪。小蕊也斗志正酣，但看到缩在地上的含玉便顾不得许多，跪上前去把她扶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霍都说道：“快，帮我找司马太医！”皇帝微一晗首，霍都便匆匆忙忙地去了，剩下蓝凌和李公公立于一旁，饶有趣味地观赏眼前这幕剑拔弩张的闹剧。
　　红衣少女委屈地扁了扁嘴，那眼里便涌起了楚楚动人的泪水，她梨花带雨地喊一声：“黎哥哥……”直叫得现场所有人骨头都酥了半边。
　　莫小蕊骇了一跳，心想，越黎不是只有个远嫁北疆的姐姐么，怎么会又蹦出来一个妹妹？仔细打量了那女孩的服饰，虽然十分华丽，但也不是帝姬的装扮。来越国这几个月，莫小蕊已经大致了解了皇宫内各品级人员的装扮要求，眼前这女孩子的打扮显然不像是帝姬的行头。
　　“长菡，你怎么跟人打起架来了？都这么大个人了……”越黎紧皱双眉，话语中虽带着怒气，却伸手替她摘掉了缠在发际的草屑。
　　“是……是她蛮不讲理！踢了我的威震天，还打我！”红衣女子恶人先告状地指着莫小蕊气乎乎地说道。
　　“明明是你先放狗咬人的！”莫小蕊也毫不示弱，尤其是看到越黎那副兄仁妹爱的恶心样子，心里更是来气——且不管她是什么帝姬，反正不能让她在蓝凌面前污蔑自己。
　　再看看蓝凌，气定神闲的负手立在一边，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大胆！本郡主说话，哪有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插嘴的份！”红衣少女骄横地冲小蕊喝道，又喊李公公：“给我掌嘴！”
　　李公公在一边咳嗽了一声，为难地看向越黎。越黎佯怒道：“长菡，不许胡闹！她是你皇嫂的人。”
　　李公公马上在一边细声细气地说道：“是啊，郡主息怒，何必跟一个宫女计较呢！奴才定会将她送到皇后娘娘那儿，让她好好管教的。”
　　“嗯！好……待我下午去找皇嫂，看不打掉你的牙！”越长菡得意地说道，小小年纪心肠却歹毒得很。
　　“好啦好啦……别胡闹，长菡，过来见过蓝凌将军！”越黎制止了她那恶毒的想法，用抚慰的目光看了莫小蕊一眼。小蕊没理他，生气地把头扭过一边。
　　“长菡郡主有礼！”蓝凌彬彬有礼地冲越长菡抱拳，脸上露出少见的温柔笑意，直看得小蕊目瞪口呆。
　　这样的笑容……
　　这样的温柔……
　　为什么，心里却有几丝苦涩……
　　只因为，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倾国倾城的笑容，却是对着另一女人绽放的。
　　果然，长菡郡主在接触到蓝凌眼神的一刹那，便神思恍惚起来。她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怔在原地，嘴里机械地说道：“蓝……蓝……蓝凌将军……”
　　蓝凌冲她报以温柔一笑，长菡这才醒过神来，她娇羞地低了头，脸上飞起两朵红云。
　　皇帝有几分好笑地看看蓝凌，又看看长菡，说道：“长菡，你来长乐宫做什么？”
　　“我……我听说黎哥哥在长乐宫藏了一位漂亮的宠妃，所以过来看看……”越长菡低下羞红的脸，声音越说越低，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刁蛮郡主模样。然而，即使是低不可闻的话语，仍然使现场所有人吃了一惊！后宫里的女人们虽然喜欢搬弄是非，但是谁又敢当着皇帝的面捋虎须！如今连这个一向久居宫外、刚回宫没几天的郡主都“听说”此事了，可想而知莫小蕊事实上已经成为了近期后宫八卦新闻榜的榜眼了！
　　不过，作为八卦新闻男主角，越黎显然也有几分不悦。他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莫小蕊，后者正处于极度震惊石化当中。
　　五雷轰顶啊……
　　她紧张地朝蓝凌看去，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波澜。
　　完了……他误会我了……
　　莫小蕊愤怒地看向越长菡，心想这个梁子肯定是要结下了！尤其当她再次看见蓝凌冲长菡露出那温柔的笑时，又给越长菡在脑门上打了一把“情敌”的大红叉叉。
　　“好了，长菡别瞎胡闹！”皇帝变了脸色。长菡看到皇帝动怒，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皇帝哥哥真凶。”越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哄道：“去，快去找你的威震天吧！”
　　越长菡这才想起自己的狗不见了，羞红着脸朝蓝凌行了一礼，便慌慌张张地朝花园深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