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颗流星》悠然南山

116、八十九、他的理由

　　回到办公室，我脑海里就不断回响着那个风风火火的声音“师父，你准备好了没？我们出发吧。”那种亲切和熟悉的语气，让我感觉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一直以来，我觉得这样的感觉只有我和莫易之间才会有的。
　　这一天我都没心思干活，一直盯着手机希望会有电话进来。很可惜的是，手机一天都沉默的跟哑铃一样。几次翻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莫易，最终还是没播出去。莫易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即使以前两个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上班时间他也很少会打电话过来，更别说发短信了。我也不愿意为了这样一件事去破例，和莫易认识到现在也有两年多了，中间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经历了那么多。如果两个人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还有继续下去的意义吗？
　　我还是愿意相信莫易的为人，不是自己多么自信，而是莫易是一个很最注重自己感受的人，也许年轻的时候经历过太多的事情，现在反而一点不愿意委屈自己。他认定的事情一定会坚持到底，就如当初跟我在一起一样。他不喜欢的事情，也绝不会勉强自己一点，就像对他以前身边那么多的所谓“女伴”一样。如果我们之间真是有了第三者，我想自己应该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可是再多的相信也盖不住心里面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我终究不是那么洒脱的人，为什么这件事情莫易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为什么已经将近10年没收徒弟的莫易会有这么一个女徒弟？然而更关键的是为什么莫易没有告诉她，我是他的女朋友？如果不是今天偶然遇到，我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一想到这里，心情就会很烦躁。
　　好不容易混点混到下班，出了公司大门并没有看到莫易的车子。记者这个行业突然事件太多，很多时候都是计划没有变化快，随时打电话联系太费事了。如果莫易有空就会赶在我下班前等在公司门口接我，如果下班没看到他的车子，我就自己回去，这是长久以来我们之间的默契。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莫易已经在厨房里做饭了。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莫易招呼我道：“今天忙完了时间有点晚赶过去接你怕时间不够，就先回来做饭了。”
　　我并没有接话，只是帮忙把吃饭的碗筷都摆好。我希望这件事情由莫易先开口，而不是我来问。
　　饭菜很快就端上来了，我静静的坐着，一点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莫易问道：“今天的菜不合口味吗？怎么不吃哪？”
　　我很佩服莫易这一点，从以前到现在，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情，只要他愿意都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看了他一眼，问道：“今天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莫易并没有停筷子，只是淡淡的说：“你想问童童的事情吗？最近帮忙带着一起跑下新闻而已。”
　　真的只是“而已”这么简单吗？我问道：“我记得你好像有十年没带过徒弟了吧？”
　　莫易看了我一眼，还是那副淡淡的语气说：“她是童总的女儿。”
　　童永泰，莫易所在报社的老总，报业大亨，连我对这个行业这么不关心的人，对他的名字都耳熟能详了。还是自己社会阅历太少了，放眼他们报社，实习期就能跑经济新闻，还能让莫易亲自去带的人后台能低到哪去？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既然疑问这么多，就一个一个来好了。我又抛出第二个问题。
　　“多大的事？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很正常的工作交往。”莫易还是一样淡淡的语气。
　　“啪”的一声，我把筷子丢在桌子上，大声道：“如果不是今天碰巧遇到你是不是从没打算告诉我？我这个人脑子是转的慢一点，但还不是白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你不告诉我就算了，为什么今天不告诉她我是你女朋友？”大概有大半年没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了，自己都有点被吓到的感觉。
　　莫易没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顿了一下说：“我个人的私生活有必要和外人说那么清楚吗？况且马上就要评职称，何必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哪？”
　　不提这一头还好，一提起来我的火更大了，这一年多来，我听的最多的话就是升职的事情。难道升职就不吃饭、不睡觉、不娶老婆、不生孩子了。我火冒着说“你少跟我提升职的事情，我听够了。你们报社这么多人，今年要评职称要升职的也不只你一个，别人是不是都跟你一样因为要升职就不谈朋友、不娶老婆、不生孩子、不离婚了。你正大光明的和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是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如果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很丢你的脸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分手，你以为我会死皮赖脸的求着你吗？”
　　可能压抑的太久了，我也没想到自己一开口就把话说死了。但是事到如今还有退路可走吗？我并不看莫易的表情，饭也没胃口吃了，我直接推开椅子坐到沙发上去了。
　　过了一会，莫易走过来坐在我身边说：“你在担心什么？”
　　我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们报社的人知道你有女朋友吗？”
　　话说出去后，回应我的却是沉默。我扭头看着莫易，说道：“只是回答一个‘知道’或者‘不知道’有这么难吗？”
　　从他沉默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我还是希望他亲口说出来。莫易点了一支烟，靠在沙发上重重吸了一口说：“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告诉你童童的事情也是不想你想太多。我是很久不带徒弟了，可我也还是给别人打工了。老总直接压下来的事情，我还没强大到可以跟他说‘不’的时候。我觉得既然带不带这个徒弟对我们俩的感情都不会有影响，何必说了让你心里不舒服。至于我们俩的关系，我想等到升职的事情有结果了再跟大家公布。”
　　我看着他说：“如果升职的事没结果哪？你是不是打算继续当一辈子黄金王老五？”
　　莫易回望着我，很认真的说：“这个机会对我来说很重要，升职的事情对于我而言只能成功。”他长长吐了一口烟接着说道：“我知道对同事隐瞒我们俩的关系让你很不舒服。可是别人知不知道不重要，我承认就行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个行业经常要与人交往，单身比有家室更容易和别人相处一点，离最后的考核只有3个月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任何纰漏。我知道这么做，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这句话说的可真够坦诚的。的确在日常交往中单身的身份会比有朋友或者已婚更有亲和力。单身可以让人感觉有更多的发展空间，虽然别人不一定想和你发展什么。但是如果一开口是已婚或者有朋友无形中就会和别人拉开一段距离。既然已经单身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多单身两年。为什么莫易迟迟不提结婚的事情，一直避免我和他的同事接触，原来这就是原因所在。说到底自己干的也是经常要和别人打交道的工作，这个道理并不是不明白。
　　明星就不说了，哪个不是结婚了N年还说自己是单身。就连我们部门的新部长，不管做的多么好，大家始终不能像和原来大头那样和他打成一片，总觉得他是有家室的人了，在他面前聊天说话都会觉得拘束。包括老板对他也一样，每次出去吃饭什么的也顾及到他有家室不能玩的太尽兴。事情在别人身上都觉得可以理解，可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为什么会觉得很受伤哪？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问道： “童总的女儿跟你一起干活多久了？”
　　“过完年以后。她们学校安排实习她就直接进我们报社了，不过走个过场，毕业后就会直接签过来。”莫易看了我一眼，认真的说道：“悠然，我们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就像乐乐一样，我也算看着童童长大的。况且童童比乐乐还小两岁，叫我叔叔都不为过。今天的事是我不对，再给我3个月时间好吗？等这件事忙完了，我们就准备结婚的事情。”
　　我暗自笑了下，心想：就算她肯叫你叔叔也未必会叫我阿姨吧？现在这个社会，年龄是问题吗？襄王无意未必神女无情。就算神女也无意，神女的老爹哪？这个光荣的任务会落在莫易身上除了莫易的能力外，恐怕和他在众人面前的单身身份也有一点点关系吧？
　　关于结婚的话终于被他说出来了，没有一丝的开心，原来在他眼里爱情永远是排在工作后面。这最后这三个月，也许比以前的两年还要难走。

作者有话说

　　上更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