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磋磨》羽寒殇

2、第 2 章

　　一纸诊断书上，双相情感障碍，这几个字仿佛给苏衍宣判了死刑。
　　苏衍呆呆地看着这几个字，思绪还没有飘回来，医生的话依然在耳边，不要太过于消极，先服药治疗。
　　泪水模糊着，冲出诊疗室，走在医院又长而又苍白的走廊上，一拳打在了墙上。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这种事情偏偏发生在我的身上？”苏衍心中不禁嘶吼。
　　想着想着，眼里的热流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柔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关你屁事。”苏衍混合泪水和鼻涕的脸应该狼狈极了，那人却轻笑了一下。
　　他递过来纸巾，苏衍没有接。
　　苏衍并不喜欢接受无缘无故的人的好意。那人无奈轻叹一声，把纸巾放在旁边的休息椅子上，抬步走开了。
　　苏衍依着凳子坐下，努力平复着心境，不自觉地抓起纸巾，往脸上糊了一把。
　　苏衍不禁嗤笑一声，出去还是要装正常人，情绪在这里释放一下，也好。
　　墨筠回头望了一下疾步出走的少年，那少年面白如纸，却又有着蓬勃的生气。这么两种基本属性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也真是矛盾。
　　墨筠走进诊疗室，对医生轻声道，“你好，还记得我吗？”

　　华灯初上，苏衍走向街角的酒吧。一溜烟钻进了人群，开启了极嗨模式。他在这种兴奋又颓靡的气氛中，心中对快乐的需求达到了巅峰。
　　后半夜散场后，回家途中，他遇到了几个醉酒的小混混。如果是平时，他绝不会招惹这些人，但是此刻神经递质紊乱，内心狂躁之气积聚，他兴奋地操起一块砖头朝其中一人的头上砸去……

　　墨筠和久别重逢的朋友相聚，尽兴之后，走出酒吧，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人哈哈大笑，全然不去理会群殴者的拳头。这也太奇怪了吧？难道挨打反而会带来快感？他被这笑声吸引，驻足停留一刻。
　　墨筠倏尔瞪大了眼睛，疾步上前，喝止到：“我朋友喝醉了，还请多担待。”这几个混混看有人过来，轰然逃走。他抱起苏衍，看到苏衍的脸上一块青一块红，全然是被揍得很惨。
　　墨筠把他带回了家中，拿出常备医药箱，用消毒棉和碘伏轻轻擦拭着苏衍的伤口，听到苏衍嘶嘶的呢喃，轻笑到，“我还以为你不会痛呢。”

　　第二天，苏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全然陌生的环境，柔软的床上也只有他一人，脸上还隐隐作痛，他想起昨晚的荒唐举动。
　　苏衍又眯瞪了一会儿，发现阳台上有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刚想问，你是谁？窗台边上的人却先发话了，“睡得好吗？还记得我嘛？”
　　苏衍一怒，“不是昨天笑话我那小子嘛？我留了几滴泪，也值得你惦念哪？我走哪你跟哪，还给整回家了？”
　　墨筠听到这些，也不生气，解释道：“我也很惊讶会在酒吧外面遇到你，那种情况，你已经晕过去，我只好把你带回来。如果这并非你所愿，那么我承认是我的错，向你道歉好吗？我的名字，墨筠。”
　　苏衍听了这番话，脸上红气隐现，这分明就像刀子扎在了棉花上，一点作用也没起到，警告别人的这番话，反而像是在无理取闹。
　　“你对别人也这样细声细语的嘛？”苏衍抬眼问着眼前这个面容姣好，温文尔雅的男人。
　　“当然分人，但是你还挺特别的。”墨筠无奈挑了下眉，“还有，你叫什么？”
　　“我凭什么告诉你我的名字，用撩小姑娘那套来跟我说话，你就可以省省了。我不会再来你这种一看就是温柔乡，不安好心的地方了。”苏衍跳下床，甩门而去。
　　墨筠转过身去，眉宇间隐有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