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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8年(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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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在遇到关童之前,我以为这世上除了同志没有人还能接受他们的存在,她毫无顾忌的跟我们谈论着过往,时不时打听一下我们的生活,当然主要以性生活为主。齐望回避了我那些不愉快的过去,言简意赅的满足了关童的好奇,听完我们终于决定在一起之后,关童真诚的笑着说:“裴越晗,以后齐望就交给你了。”
我笑着点头,齐望忍不住当着关童的面,亲吻我的脸颊,关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数码相机拍下了那一刻,她说,这是幸福的证据。
关童将我们送到旅馆,说好明天一起去海边踏浪。齐望送她出门,大概闲聊了几分钟,我打开电视,冲了热水澡,出来时,齐望看着我发呆。
“怎么了?”我莫名其妙的问。
齐望嘴角慢慢泛出一丝幸福的笑意:“越晗,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一场美梦,生怕醒来发现它只是一场梦。”
听完齐望的话,我心中涌出一股暖意和悸动,那就是幸福感吧?齐望走过来抱住我说:“越晗。”我回抱住他,这种温暖的感觉一直包围着我,而这次该我给他温暖了。
第二天我们被关童的电话吵醒,她驱车接我们去跑L市的沿海线,一路上海风吹进车内,关童打开了音响,音乐声跟我们嬉闹声一起传出车外,传向了大海,我们走走停停,看到不少情侣,家人停下来拍照,而我跟齐望都不是爱拍照的人,所以只是拍了些风景照。看着海风吹乱了关童的长发,指向大海说:“每次当我看到这里,我都会心情舒畅。”
我也站过去,靠着护栏,眺望着大海,感受的迎面而来的海风:“的确,站在这里心情会格外的开阔。”
关童背靠着护栏,望着去车子里拿啤酒的齐望,对我说:“裴越晗,我真羡慕你,齐望是这么爱你。我知道你能接受他并没有那么简单,但相应的他付出的自然也不会少。真希望你们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没料到眼前这个爽朗的美女会说出如此深刻的话,停顿了一下:“我尽力而为。”关童对我的回答很满意说:“你不会是跟齐望商量好的吧?怎么都是这种说法?不过还好你没说一定会对齐望好之类的屁话,往往越在乎越不容易确定彼此的感情。我想你们都是认真的。”
“聊什么呢?一脸深沉。”齐望过来打断了我们的话。
“我打算诱拐越晗呢,怎么样,越晗要不要跟我去泡gay吧?”关童又恢复了以往的大大咧咧。
“好,没问题。”我不理会齐望暗示不要去的眼神,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晚上关童还真带着我们一起去了L市出了名的gay吧,说实在话,里面跟一般的酒吧没什么区别,我们也就是坐在在那里要了点酒,看了会表演,倒是关童比较忙,她似乎认识里面不少人,有不少熟人过来打招呼,还有人挑逗的眼神在我跟齐望身上扫来扫去,跟关童打趣道:“你新领来的?长得不错噢。”口气像极了拉皮条的,关童也不在意拍拍那人的肩说:“小子,人家是一对,你就别凑热闹了。”
“呵呵,我就喜欢硬把红杏拉出墙。”那人笑嘻嘻的跟关童贫。
我虽然不怎么出入这类酒吧,但很快融入其中了,看着有些单身寻找一夜情的,还有些伤心在那里卖醉的,也有专门来钓人的,形形色色寂寞的人。是的,寂寞。
Gay是一群容易寂寞的人。齐望也偶尔扫视一眼,看到长相不错的,目光会停留片刻,然后就很快收回来了,更多的时候只是沉默的看着我,然后默默地喝酒。我想他也曾是这般的寂寞。
在L市呆了五天,我们就打道回府了,走之前一直邀请关童过来玩,她笑着答应五月份一定过去找我们。世事难料,五月份国内一场浩劫般的地震,拖延了她的出行计划,那天我正在公司改图纸,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身体发软,我还以为是低血糖,然后就听到有人喊起来:“靠,地震了!你感觉到了吗?”
“妈的,地震了!”屋内一阵沸腾,我站稳后刚想给齐望打电话,我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接起来一听就是齐望急切的声音:“越晗,刚才地震了,你没事吧?”
“没事,”我边说边往外走,办公室已经“人声鼎沸”,“你呢?”
“我没事,我就怕你去工地了。”齐望的声音有点颤抖,“刚才给你打电话,居然忙音,我……”
“我还没来得及去工地,你在哪里,怎么这么吵?”我的心也悬着,赶紧问他。
“我回b市的路上,车堵在这里了,我可能晚点回去。”齐望似乎平静下来了。
“嗯,你小心点。”我叮嘱他,那一刻我感到了家的感觉,我们在有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都想到了对方,这种比爱还有深沉的感情是不需要言表的,那是在我们彼此的心里都沉淀下来。
不久,我们接到关童的电话,她说她主动申请去汶川,已经批准了。挂断电话后,我和齐望以个人的名义向灾区捐献了款,之后在新闻,报纸看到很多催人泪下的事迹,我们深刻的感到生命的脆弱,也让我们学会了珍稀。公司接到上面的指示,计划重建汶川工作,我告诉齐望,我想申请去。齐望沉默了许久,但还是同意了,我知道我如果真的去了,就意味着两地分居,可他还是尊重我的决定。
08年7月,齐轩通知齐望他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齐望跟公司请了假回s市帮忙,我这边一直筹划着去汶川的事情,却不想接到了李叔叔的电话,我们再一次见面,他显得苍老了许多,面对他,我的仇恨虽然没有消失,但已没有那么强烈了,当经历失去的越多,我就越想把握眼前。
李叔叔看着我疲惫的叹了口气:“我听说你打算去支援汶川?”
我一点都不惊讶他知道,所以平静的点点头。
李叔叔皱了皱眉说:“你不觉得你的选择很不明智吗?”
我冷笑地说:“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去借机告发你的,我只是想做我觉得正确的事情。”
李叔叔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我听说你现在跟一个男人搞在一起?”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会这么说就一定有十足的把握了,所以我很不客气的说:“这跟你有关系吗?”
李叔叔露出厌恶表情说:“我是不想管的,但这事传出去总是不好的,zj公司不久就会有一批出国深造人员的名单,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我深吸一口气质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叔叔连看都不看我:“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如果不想那人出什么事情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出国。”说完他站起来就走,我发现这次陪他来得并不是那个惹人讨厌的王秘书,而是换了一张新面孔。我感到一丝丝寒意,政治斗争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谁都可能成为政治牺牲品。
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说“不”的权力了,可我该怎么告诉齐望,我坐在没开灯的房间里,静静的抽烟,我始终逃不出他的摆布,仿佛出国成了我唯一的出路,但也是我摆脱他控制的唯一途径。
齐轩的婚礼结束后,齐望回来了,跟着齐望回来还有一个人,他叫于新,齐望告诉我,这是他同学,打算到b市来发展,暂时先寄宿在我们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