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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记得当时年级小,你爱谈天我爱笑,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在叫,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记得当时年纪小》
十五岁那年,六道骸遇到了云雀恭弥,确切的说,是他找上了云雀恭弥,一个高傲又自负的人。
不过那时,云雀在他眼中和擦肩而过的路人一样平凡,顶多是会咬人罢了,就如同他在监狱放倒过的那些人,傲气全都是一捏就碎的东西,当时他是这么认为的。
当时,并盛的天空很蓝,干净得甚至没有云的影子,偶尔会有翅膀悠悠划过天空的痕迹,他身边只有犬和千种。
为了引来彭格列,他开始注意云雀。
控制一两只鸟儿对他来说不是难事,连续几天都停在并盛中学的附近,看见少年巡查时黑发在风中轻轻扬起,有一两缕会贴到如白瓷的脸颊上,或者飞掠过楼顶,停在教学楼的铁丝网上张望,有时阳光明媚的午后,会在那里看到某人平静的睡容。阳光丢开苍穹,在空气中撒开一把又一把的金子,碎碎的掉在少年的睫毛上,还有他的羽毛上,溶出一点点的温度,那时候的太阳真的是温暖的,和黑腰有点不同,不过也没有太大的不同。
就这么过了几天,某人终于找上门来,而六道骸连手都没动,他觉得这样的人他遇得太多,于是几瓣樱花就轻松践踏了对方的尊严。
看着对方敌视以及不甘的眼神,他有很随意的想过要不要让云雀再狼狈一点。
血的腥甜窜入鼻腔,还混揉着灰尘干燥的气味,在阴暗的室内,有种刺激着神经的气氛,让施虐者越发愉悦,每一击都是毫不留情,他拿出三叉戟在云雀面前比划,轻笑着说:“不如我们来定个契约。”
云雀一样不发,冷眼看着冰冷的三叉戟在自己身上狠狠地划开一道口子,牵扯着皮肉一阵剧烈的痛,背脊微微的颤抖,而六道骸却笑得更开心了。
不需要怜惜,更不需要同情,这是一个狩猎游戏,只有强者和弱者,只有自己愿不愿意。
云雀是弱者,至少在他面前是。
本是这么想,可在云雀从地下室回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还还了他一击时,六道骸发现自己错了,并且以后附到昏迷的云雀的身上,发现这个身体不止伤痕累累而是几乎无法动弹时得知自己之前错得还很离谱。
云雀恭弥,真是一个可怕地男人。
这是六道骸被关回监狱后,第一次想起云雀时的评价。
那时监狱的墙上开了一方小小的窗户,阳光从外面射进来是雪亮雪亮的,格外晃眼,像是对这阴冷的牢房的讽刺。六道骸身边依然只有犬和千种。
黑曜之后,除了计划新一轮的越狱外,六道骸偶尔会透过外面的眼睛观察云雀。
那个人的生活有回到了六道骸出现之前的平静,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躺在天台睡觉,咬杀违反风纪的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过身边多了一团毛绒绒的黄,证明着那段记忆的真实。鸟儿常常停在黑发上,用尖细的声音叫“hibari”,或者绕着他的头顶飞来飞去,唱那首只能让风纪委员感动到流涕的校歌。
这一点让六道骸稍稍有点意外,没想到那个孤傲冷漠,笑得挑衅的人会有这种爱好。
云雀总是在没人的时候去天台,其他时候通常都待在接待室,因此六道骸有时候会停在教学楼的窗台上,研究一下并盛的校服,虽然他并没有想过要和彭格列穿一样的制服。
于是偶然听到两个学生可与的对话。
“告诉你,以后要小心,在学校说樱花的事的时候要避开云雀前辈。”
“诶?为什么?”
“因为每次听到别人说樱花,他的脸色就会很难看……”
六道骸忍不住在心里笑,果然某人是忘不了的,在黑曜的事。
他到天台去的时候,云雀已经到那里了,云豆不知飞哪里去了,只有少年一个人面朝铁网,光线通过铁网时,被割成一束一束,隔着影子的斑驳,从他身边擦过,他他背影的轮廓照得格外深刻,逆光的剪影在一片光线中兀自暗了一块,边缘被光吞噬得残缺,让人看得不真切。
光是个奇怪的东西,同样的温度,有时候温暖,有时候又过分炽热,让真切的变得恍惚,让恍惚变得虚无。六道骸当时只是随意的停在云雀面前的铁丝上,逆光的效果让云雀看不见他右眼的绯红,一人一鸟的对视,虽然只有难么一秒,但是那个画面让六道骸以后很多年都还清楚地记得。
那时云雀的眼神,平和得像在太阳下晒过之后的黑玉,有一层薄薄的光华将锋芒包裹,变得有点朦胧,有了点温度,有点像孩子,还包邮星辰粉末般闪烁的纯粹。
多年后六道骸回想起来也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5他对云雀恭弥这个人有了除了力量以外的兴趣,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几个星期后六道骸按计划的那样越狱,但由于之前已经有了次先例,复仇者监狱也格外的警惕,被抓回来并没有让他多无奈,不过好在让犬和千种逃走了。
这次,六道骸被关进了最看守最严密的牢房,是个光和声音都无法传到的地方,别人叫它——水牢。
被泡在这里的这些天,他总是在观察外面的世界,他喜欢幻想漫步,但很少真的那么做,因为没有那么大把大把老人般的闲情雅致,但现在他有点怀念那种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只是有点。
他看见并盛的天空又很蓝很清澄,偶尔会有一两缕风带着树叶从半空翻着滚吹过。
在这段百无聊赖的时间里,他遇到了凪,一个像夏风般的孩子,在她的眼中,骸能看到和自己相似的东西,于是通过她的梦和她定下了一个永久的契约,他知道在这个灰白的世界,他们一定会互相需要。
从那开始,他偶尔会借着凪的身体到外面去,他给了她一个新的名字,叫库洛姆。
这个四处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苍白的医院里,阳光很暗淡,还泛着一层青白的颜色,使这家冰冷的医院看起来更加萧条,在这里,除了犬和千种以外,六道骸身边又多了一个叫库洛姆·髑髅的孩子。
彭格列家族的继承战争在黑手党内吵得沸沸扬扬,六道骸本只是想当个看热闹的人,但没想到门外顾问会找到他面前,或者说,找到附在库洛姆身上的他的面前。
所以说这个世界很小,转一圈回到的还是原点,就像少年漫画里一样的,在主角身边初期出现过的人往往逃脱不了所谓同伴的命运,而六道骸则中了彭格列这张头彩。
窗子上的铁栏在墙上投下几道黑影,衬得这个灰白的病房更接近于监狱,库洛姆差不多能够出院,那么也该去找犬和千种了,另外他还有一个人想见……
路两边的树才被修剪过,空气中带着植物的清香,六道骸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树荫落在他脸上,印出阴影交接的斑驳,鸢尾蓝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留下一句去找云雀的话就丢下犬和千种独自到了并盛,这里的阳光和从前以一样,尽管六道骸并不算那种在阳光下生活得物种,但依然记得曾经阳光在身上留下的印记,看看时间,这种时间某人一定是刚睡醒或者才处理完学校的文件准备巡查街道,索性沿着街一直往并盛中学的方向走,总能碰到。
刚想着这件事,某个身影便闯入六道骸的视野。
所以说,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他继续往前走,而云雀就这样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六道骸没有表露身份,他不想惹麻烦,至少这个时候不想,只是借着库洛姆的声音留下一句你又变强了之类的话。
云雀转过身来看他,但他头也没有回的离开。
后来库洛姆问过六道骸,云雀是不是骸大人很重要的人,六道骸两指扶着下巴望着窗外不知什么方向,轻笑。
“的确…有点在意呢。”
语气淡淡的,尾音轻得有些透明,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唯独“在意”两个字一晃延续了十年。
十年,足以把很多淡淡的东西磨去,同样也可以将它涂深。
二十五岁这年的某一天,骸依照十年来的惯例又跑去了云雀家,不知是不是因为意大利人牛皮糖的天性,对于所谓在意的东西都有出人意料的好粘性,尽管六道骸并不粘人……但是他难缠…………
日式庭院中竹子敲打石头的声音漫不经心,池水静静的映着天空,仿佛被一起染上了蓝色,不知谁更深一点,橘红的鲤鱼悠悠的游过,一个甩尾将这方浸在水里的天空激起屡屡涟漪,冷与暖的相交,强烈鲜明的对比,像画纸上大胆渲染开的笔墨,美得张扬。
一抹鸢尾蓝在阳光下格外明艳,青年的脸上映着池水反射的波光,上扬的唇角淡然却轻佻,他两指捏着豆子一般的东西向水中丢去,一粒一粒,点开一圈圈水纹,引得鱼儿纷纷聚过来,在水青色中绽开一朵燃烧的红莲,红艳处涟漪越发细密,一丝一缕的向外漾开去,如同过去的日子,一丝一缕的远去然后平息,一转眼便已是十年。
十年里六道骸有去找过云雀,不多不少,从擦肩而过到直接实体化在他面前,对方也从厌恶到下一秒就想杀了他到习惯他的存在。
记得当初他和云雀打累了靠在天台的铁网上,阳光一个劲往瞳孔里钻,闭上眼视野又被染上一层橘红,明明应该是一片漆黑的,就想他的生命,但偏偏有了不一样的东西,有了犬和千种,有了库洛姆,还有一种叫羁绊的东西,虽然可以不用在意,但他却相信了。
还有云雀恭弥,不过六道骸不清楚他对自己来说算什么,如果不是敌人,他们应该算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伴着一个清泠且低沉的嗓音打断骸的思绪。
“六道骸,要告诉你多少次不要往池子里丢垃圾。”
“哦呀…原来恭弥你喜欢在自己房间里放垃圾。”
把手中的饲料袋子提起让云雀开清楚,后者则眯起眼转身离开不再和他纠缠这个事,骸轻笑,跟着云雀进到屋里。
“听说你最近要开启云之守护者的入口?”
“啊…”
“哦呀…难道亲爱的小麻雀转性了?”
“我有说过要用吗?”云雀扬起下巴,睥睨蓝发青年,“还有你,去吧它隐藏起来。”
“很遗憾,我不会用云的属性。”骸摊手。
“我有说过用云的属性吗?”
“kufufufufufufu……你这算是在给我开后门吗?ma…不过谁知到以后没用呢。”
当时只是随口一说,谁也没想到,六道骸的那句话很快就应验了,在不久后彭格列与密鲁菲奥雷的争战中,云守得入口终于还是用上了。
之后的是“混乱”二字就足以把所有概括,以至于彭格列十代死了又活后骸除了确定泽田纲吉确实没有六道轮回外,什么反应都没有。
大战结束后,日子又回到之前的平静,在里包恩提一下泽田纲吉向复仇者监狱提出了释放六道骸的要求,尽管其本人并不觉得里面外面有多大区别,如果不算实体化消耗的体力的话,但既然有人要放,那库洛姆他们劫狱的功夫都省了。
离开监狱那天的天空很阴沉,太阳不知道躲什么地方去了,彭格列一行人来接他,理所当然这其中不包括云雀,库洛姆他们也没来,因为骸提前告诉过他们他想一个人走走,泽田纲吉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一副笑不出来还强迫着自己笑的表情,蓝发青年饶有兴趣的把他们意义大量了一遍,然后勾起唇角漫不经心的笑。
“哦呀哦呀…真实有劳各位来接我,不过我果然还是不喜欢和黑手党一起。”
说完迷雾四起,遮过他的身体,轮廓一点点模糊,最后被稀释终于不见。
不负责任的扔下其他人后,骸一个人到处游荡,去看了并盛,还有黑曜,以及这十年来他去过的,但又不是真的去过的地方。
没有久别过一切都是那个样子,唯一不同往日的,大概就是天气吧,以前似乎每次出来都挑到了那种阳光灿烂的日子,不过今天不是了。
四处转了转,直到天黑下来,六道骸决定去酒吧。
刚一进门,便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趴在吧台上,六道骸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看着对方已经醉得神志不清的脸,调笑道:“哟,尊敬的彭格列也会来这种地方?”
青年听到声音缓缓转过头,费力的聚起焦距,半天才结巴的叫出他的名字。
“六、六道…骸…骸……?”
骸像平时一样勾起唇角,没有回答他,反向调酒师有了杯酒。
“呐,骸……”纲吉仰头又灌下一杯酒,喘着气问,“你说…会不会有人,一生只爱一个人…只等一个人…”
“哦呀…难道你失恋了?”骸喝了口酒,晃着杯子慢慢等待下文,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接下来的话对方说得模糊不清,断断续续,好不容易听清,把零碎的语言组织在一起才得到大概内容。
是京子就要和别人结婚了。
难怪像泽田纲吉这种人会来酒吧,暗恋十年,感情就要在一瞬之间灰飞烟灭了,小心翼翼保护的种子还没发芽就要憋死了呢,的确是有点可悲,陪他喝了几杯,骸回答了泽田纲吉的那个问题后,褐发青年自嘲般的笑了。
“原来我真的是个笨蛋。”
六道骸没有再理会他,买单离开,临走时没看到泽田纲吉略微清明了些的眼神。
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找云雀,在酒吧的时候下了一场雨,现在到处都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铜锈味,水洼被踩过,啪啪的响,天空像被洗礼,变得清澄,能清楚地看到头顶星光璀璨,如深海的珍珠被镶上绫罗绸缎肆意挥舞上了夜空。
到得时候黑发青年正靠在窗边,侧头看着夜空,淡淡的月色洒在他脸上,原来白皙的皮肤更是恍若透明,六道骸无声的走到他身边,倚着另一边的窗栏,看着黑发青年的。
感觉到视线,云雀瞥过眼瞄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六道骸垂下眼帘,嘴角轻轻上扬,纤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神。
会不会有人,一生只爱一个人…只等一个人…
抱歉我不会爱人。
是吗……
不过我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他和京子对你一样,没想过我算他的什么人。
……
我也还没告诉过他,不过早晚会让他知道的。
告诉他?
kufufufufufu……亲爱的彭格列,难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么?以后还是别再来酒吧了,再见。
“呐,恭弥。”
“嗯?”
“很少见呢,这样的夜空。”
“嗯,明天会是晴天吧……”
总有一天会告诉他,哪怕终其轮回我都想要留他在身边……
从前十年到后十年,一起走过那些时光。
骸大人生日快乐
拼命赶出来的。。文很崩坏OTZ
BGM推荐像hear me cry或者夏天的风那种抒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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