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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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虞鸢谨小慎微，一言不发，只顾着低头用膳，生怕引起宣正帝的注意。
就连她平素最喜爱吃的金汤肉圆都不敢伸出筷子夹，因为那道菜正好摆在了宣正帝面前！
呜呜呜呜呜虞鸢内心在不停地哭泣。
她只能碰一碰摆在自己正前方的素炒茄子。
我也太可怜了吧！世上大概再也没有比我还可怜的美人了吧！
连最好吃的金汤肉圆都不敢吃我真惨呜呜呜呜呜……
在寿安宫一贯叽叽喳喳的虞美人今日反倒沉默起来，王太后自是发现了异样。
她瞅了眼正经危坐细嚼慢咽的宣正帝，又瞅了瞅一直低头用膳的虞鸢，心里不禁长叹：难怪皇帝如今身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都奔三的人了却一丁点都不知道体贴人家姑娘！
王太后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还是微笑：“皇帝，虞美人平常最喜欢用的便是那道金汤肉圆了。”
宣正帝微微一愣，望了一眼身旁的穿着粉衣的美人。
王太后笑眯眯地，心道：果然还是需要人提点才能开窍啊！
还没感叹结束，就听宣正帝唤了一声：“李福海。”
李福海会意，便将那道金汤肉圆端在了虞鸢的面前。
虞鸢一惊，连忙谢恩：“多谢皇上。”
宣正帝瞥了一眼虞鸢，瞧见她两只水灵灵的眼睛里怎么也掩盖不住欢喜的光芒，心中飘过了万分嫌弃。
怎么这么好看的美人却如此爱吃！真真是空有这一副好皮囊！
一旁的王太后默了默，在心底里灵魂发问：皇帝你就不能亲自夹一个肉圆给虞美人？
用完膳食后，宣正帝陪着王太后说了一会子话便打算离开，王太后道：“时辰不早了，皇帝是该早点歇息了。政务虽紧要，可也不能熬坏了身子……”紧接着话锋一转又道：“今日是虞美人的生辰，虞美人头一次离开家在宫里过生辰，难免不习惯，皇帝该好好宽慰一番才是。今晚，便让虞美人伴驾吧！”
虞鸢原本静静地在侍候一旁，这会子听了王太后的话，心道不好，连忙张口：“皇上日理万机，政务繁忙，如今难得空闲，嫔妾怎敢扰皇上安歇？”
宣正帝听了虞美人所言，紧蹙的剑眉稍稍舒缓，心道：还算是识相的。
却又听王太后道：“这是什么话？皇帝身边如今正缺个可心的人，你去了皇帝只会是高兴，怎会是打扰？”
虞鸢睁着双眼可怜巴巴的望着太后：可嫔妾并不是那可心的人啊！嫔妾不想被六宫针对啊……
王太后只当虞鸢是欣喜若狂，感恩之情难以言表，于是又问：“皇帝，你说呢？”
宣正帝虽然对六宫粉黛并无兴趣，但是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拂了王太后之意，便道：“全凭母后做主。”
于是，虞鸢只能不情不愿的跟随在宣正帝的屁股后面往恒晖殿走去。
到了恒晖殿，宣正帝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虞鸢就径自离开了。
虞鸢孤零零地站在大殿内，悲哀的想：我不会又要在这恒晖殿里干坐一夜吧……
好在，很快就有一位年纪稍长的宫人走了过来。
虞鸢见她面容严肃，仪态大方，不卑不亢，端端正正地向自己行了一礼后，方开口道：“奴婢是恒晖殿宫人江氏，特来伺候虞美人沐浴更衣。”
虞鸢一听就知道这是恒晖殿的江姑姑，也是宣正帝的心腹之一，锦灯从前和她提过的。
虞鸢不敢怠慢，连忙道：“江姑姑好。有劳江姑姑了。”
江氏客气了几句，便引着虞鸢绕过右侧的山水屏风，又拐了几个弯，才总算到了嫔妃沐浴的地方。
江氏将帘子轻轻掀起，房间里面早有两个瞧着年纪不大的宫女候着了。见了虞鸢，二人行了一礼后便开始伺候着虞鸢沐浴。
虞鸢只随便二人折腾，也不必忙什么。程序倒是和上次尚寝局的也差不多，只是并没有什么秘制香膏啥的可以涂抹。
不过现在已是五月份了，天气渐热，不涂倒也清爽一些。
虞鸢脑袋空空，正胡思乱想着什么，就忽然听见江姑姑道：“虞美人，已经收拾好了，请随奴婢前往寝殿。”
虞鸢点了点头，含笑：“有劳姑姑带路了。”
江氏将虞鸢带入了宣正帝的寝殿后，便请虞鸢在此等候，然后就离开了。
虞鸢细细打量了一番这寝殿，空空荡荡的，陈设嘛挺简单的，俱以深色为主，摆件也没有多少，倒是和宣正帝不苟言笑的样子很符合。最最最重要的是与上次来得不是同一个地方！
但这次这里有床！
虞鸢暗喜，这次终于不用再坐一夜的凳子了！
这般想着，虞鸢便直接脱了鞋袜，躺在了床上。
这恒晖殿的床果然就是不一样啊！好软！好舒服！
虞鸢蹭了蹭金丝软枕，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滚，哼哼唧唧了半日，然后——睡着了。
等到宣正帝步入寝殿走至床前时，看见的便是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的少女，娇嫩的肌肤晶莹如雪，安安静静的睡在龙床上，明明是如花的容颜，分外惹人怜爱，可再看身子却愣是躺成了一个“大”字……
宣正帝蹙了蹙眉，扫了一眼远远跟在身后的李福海。
“这……”李福海立刻别过眼去，低下头，默念：咱家可什么也没看见诶。
宣正帝将明黄色的床帘轻轻放下，又望了望床上的女子，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出了寝殿。
李福海赶紧跟上。
一直出了寝殿，李福海才又巴巴问道：“那皇上今晚要歇在何处？”
宣正帝冷冷道:“朕去偏殿歇息。”
“诺。”李福海得了令，在偏殿服侍了宣正帝更衣之后，便去了外间守着，一面又想到那个虞美人，可真是不长心哪！
不过恒晖殿内的事情自然只有殿内的那么几个人才清楚，殿外的人看见的也只有虞美人又侍寝了。
对于虞鸢而言，来自六宫的嫉妒与羡慕自然是少不的。同时，也收获了各种讥笑。
比如这日，刚刚下了一场大雨之后，暑气消散，倒是难得的清凉。
虞鸢心情不错，便领着锦灯和菱角一起出门，想去御花园逛一逛。
御花园里正有一处月季盛放，姹紫嫣红，开得如火如荼。虞鸢主仆三人随意走到这里，闻得一股淡雅的幽香，便立着赏了一会儿花。
这景倒是没赏多久，便迎面碰见了张淑妃的堂妹张婕妤。
虞鸢想避都避不开，便只好行了一礼：“嫔妾见过张婕妤。”
“哟，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虞美人啊。”张婕妤手里拿着团扇轻轻地扇了扇风，并不叫虞鸢起身。“听说虞美人入宫都侍寝两回了，怎么连个封赏都没有呢？”
按照旧例，一般新人在侍寝之后多少都会有些封赏。
虞鸢并不恼，只道：“嫔妾愚笨，伺候不好皇上，自然没有封赏。”
“倒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张婕妤轻轻嘲弄着，“既然知道自己愚笨，以后就少出来丢人现眼，免得污了皇上和太后的眼睛。”
虞鸢只淡淡地道：“多谢婕妤提醒。”
张婕妤仗着自己是张淑妃的堂妹，才入宫两月已经在后宫里横行霸道惯了，仿佛自己才是淑妃娘娘似的。这边讥笑了虞鸢几句，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颇觉无趣，又想着还有正事，便领着身后浩浩荡荡的一行宫人离开了。
待一行人走远，虞鸢这才起身，好奇地问道：“张婕妤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做什么？”
那一行宫人可是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东西呢！这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件了吧！
锦灯回道：“想必是去寿安宫。”
“寿安宫？”虞鸢可不相信张婕妤无事会往王太后的跟前去。毕竟入宫的前两个月，这六宫之中除了自己时常去太后娘娘跟前凑趣之外，可没见过还有什么嫔妃会去寿安宫走动。
锦灯在一旁细细地解释道：“美人有所不知，自打美人被太后娘娘荐给皇上之后，这六宫的大小嫔妃便都爱往寿安宫去了。”
虞鸢点点头：“原来如此。”
锦灯见状，又补充道：“不过美人不必忧心。太后娘娘也不是谁都能见的。前几日赵充媛去了寿安宫请安，太后娘娘便说身子不爽利，拒之门外了 。”
“是啊。听说连寿安宫的大门都没有进去就被叫走了。”菱角也道。
“我有什么可忧心的？”虞鸢微微一笑，她可不想再见到宣正帝，虽然恒晖殿的床是真的很舒服……
虞鸢转而又道：“不过太后娘娘既然说身子不爽利，找个机会咱们也得去瞧一瞧才好。”
锦灯和菱角纷纷应是。
主仆三人在御花园内又逛了一圈之后便回了畅春阁。
虞鸢刚至自己的院子，便见司计司遣派了宫人送来了这个月的月例银子。
“有劳了。”锦灯笑着接过了银子，又塞了一个荷包递给了宫人。
那宫人悄悄的掂了掂分量，口里道:“这原是奴婢分内的事情。”又说了几句好话，方笑眯眯地离开了。
美人这个位分是从五品，月例银子统共十两。对于普通百姓而言，瞧着是很多了，但是在这宫里却根本不够看。
“好在我进宫时母亲给我备了不少银两，还能撑一段时间，不然靠这月例连打点尚食局都不够……”虞鸢皱了皱眉，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便让锦灯把月例收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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