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赴人间》半篱居士

18、第十八章 师兄

　　第十八章 师兄
　　两人一大早就洗漱完毕下楼，毕竟起得太早就没在客厅里多待，一起到院子里逛了一圈回来，却发现大家都起来了，五个人整整齐齐地看着他俩。
　　“这是干嘛？三堂会审啊？”池朝暮一进屋就到桌子上拿杯子给夏蝉倒了杯水递过去。“我和班长起早了怕吵到你们，就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又没出去。都起来了就一块儿出去吃早餐啊。”
　　“早餐阿姨已经在做了。”于思齐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我们都以为你俩还没起，正准备抽签，看看派谁去打扰你们的春秋大梦呢！”
　　“对啊对啊，我想去叫你们来着，他们都不让我去，说是会挨揍”许秋河说。
　　“看二位春风满面，看来昨天晚上睡的不错啊！”于思乐说。
　　“嗯，池朝暮同学的睡相比许秋河要好太多。”夏蝉喝了口水，转头把杯子又递给池朝暮，他离得近，想让他帮忙放一下。“就是不知道我睡相怎么样，有没有吵到池朝暮同学？”
　　程朝暮就着夏蝉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口水，说道:“没有，你睡相更好。”然后他在夏蝉惊愕的眼神里，几口就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你......”夏蝉有些无措地看着池朝暮手里的水杯。池朝暮则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唇上，弹钢琴的手指纤长有力，“嘘～桌子上只有这一个杯子了。”听了这话夏蝉才露出了心中了然的表情。
　　“吃完饭你们干嘛去啊？”赵越问道。
　　“我和蝉哥要回学校放东西。”许秋河说。
　　“我要回家。”池朝暮也说。
　　“那我们三个就去逛街吧。”陆广言提议。
　　“行吧，那你们吃完早餐就各回各家，路上小心啊，我就在家补个觉，不然今天上晚自习都能睡着。”于思齐气呼呼地指着许秋河，“许秋河，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跟你睡了。”
　　“许秋河，你到底对数学课代表做什么了？”池朝暮一脸看戏的表情。
　　。。 。“我不知道啊。”许秋河则是一脸茫然，“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做梦的时候都喜欢打拳。”夏蝉好整以暇地看着许秋河，大厅里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哄笑里还伴随着许秋河不甘的哀嚎。

　　【学校】
　　夏蝉、池朝暮和许秋河三人同行到校门口之后分道而行，池朝暮自行回家，许秋河和夏蝉则回宿舍放东西，然后他俩准备带上作品去师傅那里走一趟。
　　“蝉哥，你这字是又精进了不少啊！”许秋河看着夏蝉书桌上的字啧啧称赞。
　　“噗！你什么时候懂书法了？”夏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许秋河不甘示弱，“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蝉哥，你也太小瞧我了，人是会有进步的。”
　　“嗯，我的不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夏蝉拿着一幅卷好的作品，捏着钥匙说了句，“走吧。”

　　两人一路走着，直到走到小院门口，一路上都没遇着几个人。“蝉哥，你说咱们是不是来早了啊？这才不到八点。”许秋河见院外的喇叭花还滴溜溜地吹着小喇叭，生怕这会儿上门会扰了师父师母休息。“院门都开着呢。”夏蝉径直走了进去，师傅师母正坐在院子里吃早餐。
　　“师父师母早！”两人齐声问好。
　　“哟！今天怎么都这么早，来来来，一块儿吃点。”师母说着就要其实去拿碗筷。
　　“师母我们俩吃过了来的。”夏蝉说。
　　“是啊，昨天去同学家过生日，今天在同学家吃了早饭才过来的。”许秋河也说。
　　“行，那你俩先上书房看看书，一会儿我就过去。”池老先生说。
　　“好哒！”许秋河说着就蹦跶着走了，夏蝉也跟了上去。
　　书房在二楼靠近阳台的第一个房间，隔壁那间则是池老先生专门的工作室，平时写字画画都在这儿，地方大，怎么折腾都行，池老先生也在里头给夏蝉置了一套笔墨，方便他每次过来就能上手。一上二楼许秋河就到书房看书去了，上次从师傅这儿借走的几本书他刚好看完了，就放回了原处。
　　夏蝉带着作品，准备先去工作室，一会儿老师讲课的时候可能会让他现场还原笔迹，他习惯先热热身。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一推开工作室的门，就看到了一个格外熟悉的身影，站在师傅的桌前，那姿态和专注的样子简直像是和池老先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毕竟刚刚分开不到一个小时，这身影和这身衣服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夏蝉几乎是脱口而出:“池朝暮！”
　　“来啦？”池朝暮转头看了夏蝉一眼，又继续手上的动作，他不疾不徐地说:“爷爷说他的爱徒占用了我一年也用不了几天的书桌，让我先用他的。”
　　“你......”夏蝉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不用桌子也可以。”
　　“那你蹲地上写吗？”池朝暮朝夏蝉递了一个安抚的笑脸过去，“放心，之前订的书桌这一两天就能到了，不耽误事儿。”说完他又低头忙着手上的事。
　　夏蝉站在边上看了半天才喃喃开口:“原来楼下那幅《千里江山图》是你画的。”
　　“哦？何以见得？”池朝暮没有抬头。
　　“感觉吧！”夏蝉又自习看了看，“笔法也多有相似。”
　　“摹乾隆帝的诗得七分意，三分形，是为不足，画卷后部临溥光跋文，形神皆不得趣，是为大弊。”池朝暮说道，“总归，字不如画好。对吧？”说完，他搁下笔，侧过身靠在书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夏蝉。
　　“师哥......我不是......”夏蝉语塞。
　　“不是什么？”池朝暮上前两步，错开夏蝉半个肩膀，在他耳边低低说道:“我们家小五这么会品，那不如来帮师哥品一品，是师哥这画好？还是人更好啊？”
　　池朝暮低低的嗓音俘虏了夏蝉本就羞愧的心，他面红耳赤的没个主义，只有急喘不定的呼吸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池朝暮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出声，又在夏蝉耳边问了句:“嗯？小五，怎么不说话了？告诉师哥，哪个好？”
　　“都......都好。”夏蝉已经语无伦次，他曾经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狠狠地剖析了未曾谋面的四师哥的得意之作，而此刻这位师哥正站在他面前兴师问罪，他哪里还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得什么都应下才是。
　　“都好？什么叫都好？哪里好了？”池朝暮又凑近了些，“师弟不妨说来听听，让师哥高兴高兴......”
　　“蝉哥，师傅，你们看......看......”许秋河举着刚刚画好的新图样，大概是打算来给师傅瞧瞧，没曾想，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池朝暮凑在夏蝉脖子旁边，不知道是刚刚亲完还是打算亲上去，总之是一种不太好描述的香艳画面。
　　“打扰了......你们......继续！”也许是怕被灭口，他话还没说完拔腿就跑。
　　夏蝉趁机后退了几步，“师哥慢慢画，我也要去练字了，一会儿师傅要来考校功课的。”说完他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了自己的书桌前。
　　“行啊，写来看看，刚好师哥也来学习学习。”池朝暮一步一步踱过去，立在了夏蝉身侧。夏蝉感觉自己仿佛是第一次在这家伙面前提笔似的，紧张得手打抖，明明之前在宿舍，也可以旁若无人地挥毫。
　　“朝暮。”池老先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不会是第一天相认，就欺负师弟了吧？”许秋河和池老先生一起走了进来，“秋河说他一个人不敢进来，你自己说说，你干什么了？”
　　池朝暮走到许秋河面前，郑重地伸出右手，“六师弟你好，初次相认，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许秋河看着池朝暮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只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了握。池朝暮又温声细语地说道:“六师弟，我没欺负你吧？”
　　“没没没，没有没有！”许秋河连忙后退了两步。他见夏蝉已经恢复一脸镇静的模样，不知道其中究竟内情如何，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等回学校再好好问一问了。
　　“秋河刚刚设计的新样式很有意思，是个古代和现代融合的情境，等会儿你们一块儿去看看。”池老先生一边往自己书桌走去。“先看看朝暮的画。”
　　池老先生拎起画挂在了墙上，远近都看了个遍，然后转身坐到了桌子边的太师椅上，“你们三个都说说看吧，有什么想法。”
　　“不是吧！师傅，我也要说吗？”许秋河有些发怵。
　　“嗯，剪纸的构图与绘画无异，大多数时候剪纸只有一种色彩，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它比绘画更难些。”池老先生言止于此。
　　“那我就说点我自己的看法，说得不好师哥可不能打我。”许秋河看着池朝暮。
　　“嗯，不打你。”池朝暮看着许秋河这可怜的样子，终于有些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