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相心无心

19、第 19 章

　　这位小少爷过生日要么和许尽帆一起，要么和家里的保姆待着，运气好时碰上南父南母回来的话，那么他就会得到双倍的快乐。
　　今年的生日，是他十七岁生日，鉴于明年十八就成年了，因此南语成认为这是个非常有意义的生日，要大办特办，趁着未成年人保护法对他还有效的时候去疯一把。
　　“所以……你是要去干嘛？”于莫白咬着筷子，问道，“你是想杀.人放.火吗？”
　　南语成也明白自己太过夸张了，解释道：“哎呀，不是。市中心有家KTV，环境好，吃的多。放心，我请客，包你们吃的饱。”
　　钟陶道：“我无所谓，反正有时间。”
　　于莫白却罕见地犹豫了。
　　南语成看他的神色，问道：“去不去啊？”
　　于莫白最终还是迟疑地开口：“我……我还是不去了吧。”
　　南语成满心的期待随着这句话分崩离析，他难以置信：“为什么啊？”
　　于莫白解释道：“其实吧，我是挺害怕我自己找不到路，到时候你们等急了，估计还要满大街找。”
　　南语成愈发奇怪：“为什么这么说啊？”
　　钟陶扒了于莫白的黑历史：“他记其他的还行，认路的记忆力不行，小时候阿姨想让他自己从小学走回来来着，就故意没去接他，结果他就迷路了。后来带他走了一年还是两年他才记得。”
　　南语成悻悻道：“这样啊……”
　　他问许尽帆：“许尽帆，你帮个忙呗？”
　　许尽帆没理他。
　　南语成拿筷子敲了敲他的盘子：“许尽帆？”
　　许尽帆这时的专注力只限于手机。
　　于莫白给了南语成一个眼神，示意让他来。南语成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不觉得他能成功。
　　于莫白用手肘碰了一下许尽帆。
　　许尽帆的注意力终于从手机离开：“有事？”
　　于莫白道：“请你帮个忙。”
　　许尽帆问道：“什么忙？”
　　于莫白：“下周六南语成生日聚会……”
　　许尽帆冷冷道：“不去。”
　　于莫白：“……”
　　他观察了一下南语成，确认了南语成其实是在震惊没有悲伤难过后，他小声道：“不是。”
　　许尽帆看着他：“那是什么？”
　　于莫白笑了一下：“我想去啊，不就是知道路，你要不下周六给廖以禾补习完后带我去？”
　　许尽帆思考了一下，刚想开口，于莫白伸出手表示听他说完：“就这么一件事，送到门口就成，然后你就可以回家想干嘛干嘛，回来我让钟陶送我回来就行。”
　　难不成我还成为你的专属司机了？
　　许尽帆想道
　　他不置可否，重新拿起了手机。
　　于莫白好奇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刚看一眼就缩了回去：他刷短视频刷的真开心。
　　他坐正身子，扮了个鬼脸后耸耸肩，表明不行了。
　　半晌后，南语成小声道：“……我错了。”
　　许尽帆没放下手机，头也不抬：“嗯？”
　　一人做事一人当。
　　南语成奔着这句话呼出口气：“我不应该早上赖床，还拖着你在家里做早饭，不然你就不会迟到，也不用写一千字检讨。”
　　许尽帆终于把手机放下，对于莫白道：“时间到了我让廖以禾叫你。”
　　于莫白送给他一个眼神：“明白。”
　　许尽帆愣了一下。
　　不过没人注意了。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等到了那一天于莫白的感觉非常不好。
　　他周五的时候吹了一阵冷风，打了个喷嚏，周六早上开始鼻塞，喉咙发痒，难受的要死。
　　他吸了下鼻涕后掀开被子站起身穿衣服，拉开窗帘后却看见了便利店前的榆树叶子开始微微泛黄了。
　　这时他才发觉，盛夏早就过了，夏末初秋吹来。虽然这空气的燥热未减，但是早晨明显冷了些。
　　于莫白又吸了下快流出来的鼻涕，然后拿纸擦了两下，随意地丢进了垃圾桶。
　　他趿着拖鞋走下楼，照旧刷牙洗漱，然后拿起何天姝留在餐桌上给自己放着的早餐走进柜台，吃完便开始写作业。
　　廖以禾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只是桌子上的补习资料换成了他的作业本和课本，不会的他便会叫一声许尽帆“帆哥”，然后让许尽帆教他题目；许尽帆早上准时准点到达便利店，等到廖以禾开始学习后，他便坐在旁边写自己的作业或者自己买的课外辅导书和试卷。
　　这次留的作业并不多，因此于莫白早早写完了后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开始靠在木椅上假寐。
　　他靠着靠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呕吼，他好像还没有准备给南语成的生日礼物。
　　闭着的眼睛睁开，眼里面的困惑很明显。他朝里头喊了一声，问道：“许尽帆，你知不知道南语成喜欢什么？”
　　里边的许尽帆听到之后抬头想了想。
　　喜欢什么？
　　笔？本子？保温杯？
　　他回问道：“南语成没向你说什么？”
　　得到的回答是一句疑问：“南语成说了什么啊？”
　　这可不是南语成一贯的作风啊。
　　南语成完美继承了富家子弟想要什么就要什么的作风，每年生日缠着保姆、许尽帆，亦或者南父南母，他基本上都会明里暗里说出自己最想要什么，好让他们为自己准备生日礼物。
　　许尽帆皱眉想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句话：“你自己想一下南语成最近对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于莫白想了半天，没想起来，然后拿起手机开始看自己和南语成的聊天记录。
　　——我和你说，你觉不觉得这个小夜灯很好看？
　　——【小夜灯图片.jpg】
　　于莫白看着自己的回复：挺好看的，我就有一个。
　　于莫白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要礼物的方式有些高超，导致于莫白当时不明所以，回了句：你想买就买吧，这个还是比较便宜的，三四十就可以。
　　——哦可哦可。
　　不知道当时的南语成笑容有没有裂开。
　　他“噔噔噔”地跑上楼，开始翻找自己那个自己一眼就非常喜欢所以买下来的小夜灯。
　　结果柜子、书桌、箱子，甚至床底下，他都找过了，小夜灯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于莫白找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找到袜子。
　　于莫白双手撑着书桌，逼着自己想那盏小夜灯被自己放哪去了。
　　绞尽脑汁才想起来——那个小夜灯于莫白觉得看书挺方便的，所以就带到学校去了。
　　南中晚上熄灯的同时会断电，就是为了预防学生玩手机，所以学生们会准备充电宝或者乘早把手机的电充好然后藏好。
　　于莫白就有点不一样。
　　你熄灯就熄灯吧，没关系，我还有一盏小夜灯陪我度过炎炎夏日。熄灯之后就考这盏灯窝进被窝里翻开课外书开始看。
　　只是灯的光芒有些弱，放着挺美观，但是靠它写作业写久了还是会伤着眼睛，所以于莫白没有选择用它来写作业，而是向许尽帆借他的台灯一用。
　　这么一想起来，于莫白就得去一趟学校了。
　　他下楼朝里面探出头：“那个……”
　　结果把专注写作业的廖以禾给吓着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哎呦我的妈，哥你干嘛？”
　　于莫白抱歉地笑了笑，道：“我要去一趟学校，我叫许尽帆过来帮忙看下店，你接着写作业啊。”
　　许尽帆写下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揉眉间的同时问道：“你有东西落在学校了？”
　　于莫白笑笑，道：“就一个小东西，你快过来，我去去就回。看你这么累，你帮忙的时候还可以眺望一下远方放松一下呢。快快快。”说着，于莫白伸出手，把许尽帆给拉了起来。
　　许尽帆被迫站起来坐到柜台里面的椅子上。
　　于莫白吸了下鼻涕，走出门前又回头道：“我很快回来的。”不会去太久，就麻烦你一小会。
　　说完就走了。
　　许尽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开始盯着天花板。
　　他可不想傻傻地看着外边发呆，还不如看着天花板想想事情。
　　结果没一会，于莫白就不来了。
　　门打开晃动了风铃，声音使许尽帆回神。
　　他抬眼一看，却看见于莫白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然后于莫白开口问道：“许尽帆，你觉得下周一把礼物送给南语成，晚吗？”
　　许尽帆：“……嗯？”
　　于莫白捂着脸，半晌后把手放下来：“我突然想起来，周末宿舍楼的大门是关着的，没人开。”
　　他都走到学校门口了他才想起来这件事，刚打算开口喊保安的于莫白又走了回去。
　　活像一个踩点的小偷。
　　许尽帆随便猜了个大致经过后，迟疑了一下才开口：“他应该会觉得无所谓。”
　　只要有礼物就好，没有也没关系，毕竟他只向关系比较好、玩的比较好的人表示自己想要的礼物。所以并不会向别人要，不然会觉得突兀，会让别人觉得莫名其妙。
　　许尽帆好好想了下南语成会说的话，然后又道：“他可能会说没关系。”
　　于莫白挠了挠头发，不相信地问道：“真的吗？”
　　许尽帆站起身刚让开位置，走出柜台的时候回了一句：“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太远还是许尽帆说的太小声，许尽帆余光看见于莫白还是迟疑着慢慢走进柜台里，继续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