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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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叶修大致看了一下排列，教室一共四个组，每组五排，两两同桌。除了第一组第四桌靠走道的座位，第四组第三桌同样是靠走道的位置，其他都坐满了学生。
桌子上摆着满满当当的新书，叶修难得的发了一会儿愣。和他同桌的男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专心致志地写着习题，完全把叶修当成了空气。这点儿隐隐约约的敌意，准确点儿说应该是排斥，叶修没打算多说什么。
课桌的桌洞不大，能塞的叶修已经塞满了，桌面上的书还是多的一塌糊涂。梁静还在讲台上讲课，对叶修没有好好听课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桌的男生看了看梁静，又转身瞧了瞧高过视线的书堆，毅然决然撸起了袖子。
“我帮你搬一下吧，这年头像我一样的活雷锋可真是不多了。”光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主儿不是个安分的。
有人帮忙叶修自然乐意，“谢谢你啊，同学怎么称呼？”
“姓彭名其，叫我老彭就好。顺便跟你说一声，我们学校的进度快，书都是一股脑全发下来的。你把当天要上的书带来就成了，其他的书搬到隔壁教室。虽然每次拿来拿去有点儿麻烦，但课桌能空旷点儿不是？”彭其是个自来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和叶修侃上了。
这种性格的人，叶修倒是不讨厌。两三句话把叶修先前的疑惑解了，难怪这些学生课桌上都没有多少书。
两人一边小声地聊着，一边吭哧吭哧地把书搬到桌子底下。从彭其的口中，叶修大致了解到荣高的教学布局。荣高一共有三栋教学楼，分别为知礼楼、厚德楼和博学楼，依次对应高一、高二和高三。知礼楼和厚德楼一样，都是五层。每层四个教室，左边尽头是男厕，右边尽头是女厕。班级数从大到小依次往上，比如9-12班在一楼，1-4班在四楼。K班和A班例外，这两个班在三楼，分居楼道两侧。
“学校对我们两个班算是很厚道了，其他楼层都是四个班，就我们三楼两个班，一出门就是楼梯。这个地理位置多妙，一到吃饭时间溜得飞快！除此之外，还有我刚跟你说的，旁边的教室不是上课用的，里面放着五排立柜，每排八个柜子，专门给我们放书的。其他班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这倒是蛮新奇的，不怪叶修觉得新鲜，大部分学校都没有这样做的。
除此之外，教学楼还空出一层。位于顶层的五楼同样是四间教室，不上课，仅作为备用考场。博学楼，也就是高三所在的教学楼，跟前面两栋稍微有点儿区别。它有六层，前面四层布置不变，第五层则为复读区，一般只设一到两个班。六楼跟其他两栋的五楼一样，也是备用考场。
将几栋楼的构造全部说了，彭其还想再说点儿什么，讲台上的梁静爆发了。“彭其你再叭叭一句，信不信我让你多做几张历年考题？！”要不是念在彭其是在帮助新同学，笔帽一早就扔过去了。现在书都搬下去了还想再聊七聊八，明摆着就是欠收拾！
感受到熊熊燃烧的怒火，彭其立马转过身不说话了，对着梁静咧出一个极其狗腿的笑。叶修很淡定地拿出化学书，权当没看见这一幕。
相比于这边闹出的动静，另一边似乎安分许多，至少表面上如此。陈迦罗所处的位置前后几桌都是女生，又仗着长相上的优势，课桌上的书很快就被女生们处理掉了。这该死的异性缘可让不少男同胞们羡慕嫉妒恨。
然而，对陈迦罗来说，叽叽喳喳的女生除了满足自己不宜让外人道的私心，毫无用处。陈迦罗感兴趣的，是隔着过道的张佳乐和他后边的喻文州，以及之前出声的苏沐秋。他天生是个弯的，对女生和丑男提不起丝毫兴趣。转来荣耀高中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里生源的颜值普遍较高，特别是K班和A班。为了考进这两个班级，陈迦罗下了不少功夫。
因为性向的原因，他从不多看女生一眼，但又因为极其出挑的长相，饱受女生追捧，这让陈迦罗更加厌恶女生。可是矛盾的，他一边厌恶着那群人，却又一边享受着众星拱月般的快感。
他一向知道怎么吸引女生，进而让她们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做事。这不，刚来没多久这些女生就前仆后继地贡献着自己。
一想到这群女生任劳任怨地忙前忙后，陈迦罗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轻蔑，还有差点儿要满溢的满足感。不管心里怎么想，他表面上仍是一副温和体贴的模样。“辛苦了各位，周末我请你们吃饭。”
“不用啦，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嘛。”
“就是啊，陈迦罗同学不用在意。”
荣耀高中的帅哥美女不说遍地都是，三不五时也能见到一个。她们K班就有三个极为出挑，当然其他人也基本在平均线上。对陈迦罗多为关照，一是因为他是新同学，二是女生们本身比较友好，三是他长得确实好看。要说迷恋，那不至于，顶多是有些好感。帮了一点儿小忙而已，哪里值得一顿饭呢。
看她们表情不似作伪，陈迦罗心里有些不愉，但是被很好地掩盖了。“说的也是，不过，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能帮的一定义不容辞。”
当一个异性一脸真诚地给你承诺的时候，并且这个异性的颜值还奇高，那必须答应！所以女生们遵从自己的内心，乐颠颠儿地点了点头。
“跟只花孔雀似的，可别是砸钱进来的。”李宽对陈迦罗的观感不是很好，他一向不喜欢空有其表的花花架子。
“管那么多干嘛，是不是真有实力月考过后就知道了。”和李宽同桌了一个多月，苏沐秋也算是了解这个人。李宽是在高二的时候从1班升进K班的，往届不知道情况，他们这届苏沐秋门儿清。
从高一第一次月考开始，年级开始分班。顶尖的80人分别进入A班和K班，余下的按照排名由高到低进入1-12班。除了两个超级班，其他班级人数在40-50人。历届大多都有一个文科班——8班，他们这届没有，可想而知竞争是多么激烈。
每次月考、期中考和期末考都会有调动，一般都是其余的12个班级，K班和A班稳得一批。到了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这种现象被打破了。包括李宽在内的四人，突破了年级前80的防线，强势地挤进了金字塔的顶端。不仅如此，这几次月考他的排名更是窜到了年级前20。
他有多努力，苏沐秋和K班的其他同学都看在眼里。对陈迦罗有这样想法的人，苏沐秋知道肯定不只李宽一个，区别在于李宽更理所当然，也更坦荡。
下一次月考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留给他们的时间少之又少，特别是两个新人。经苏沐秋一说，李宽也就不去多关注了，是不是真有真才实学，成绩是最好的答案。
在来荣高之前，叶修也听说过荣高非一般的教学进度，当时就觉得这些人真心牛批。如今身临其境，更觉得这些人大概是疯了。这开学才多久，高三的第一册书就快学完了！叶修在转来之前，他们梨高才勉强将高二的课程上了一半。想来这一个多星期顶多再加四个章节。按理说，他们梨高已经算学的快了，可比起坐火箭一般的荣高，简直不忍直视。
叶修捂了捂脸，他突然有点儿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你咋了叶修？脸色好白啊，是身体不舒服吗？”下课铃声一响，彭其就转了过来，一副憋久了的样子。
“没有，我肤色本来就白。问你一个问题，咳，你们学的这么猛，不怕猝死吗？”在无意识地拉了一波仇恨之后，叶修抛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题。
彭其状似认真地思索了两秒，然后毫不犹豫地否定了。“猝死倒不至于，一开始的时候想过跳楼是真的。不过学了一段时间，也就渐渐习惯了。不是我吹，能来荣高的都不是绣花枕头，能进到两个超级班的，毕业最低也是985。”说到后面，彭其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脊背都不自觉挺了挺。
这话还真不是吹牛，荣高只有三十多年的建校史，但考上一流名牌大学的概率，它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米国的麻省理工和Y国的剑桥牛津都有荣高学生的身影。虽然不太喜欢这种高强度的学习方式，但荣高的教学质量叶修是绝对服气的。
“听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相当于被保送了？”叶修挑了挑眉。
“嘿嘿，老彭我得给你上上课。我们高一前一个月是没有分班的，学生以前无论排名高低都在一个班。在这一个月里，我们把高一上半个学期的课本都学完了，然后开始月考。年级前80名分别进入A班和K班，余下的按排名高低依次进入1-12班。荣高创立至今，每一届至多有一个文科班，因为荣高注重的是理科。”
“分班之后，不要以为这就安全了。除了寒暑假，每个月都有一次月考，按照排名重新分班。当然啦，能够冲上我们K班和走廊另一头的A班的，每届都不会超过10个。”说到这里，彭其不免又挺了挺不算强壮的胸脯。怎么说他也是一路过关斩将、从高一挺到了现在不是？
荣高的制度真的有点儿震惊到叶修了，但他震惊的点儿显然有点儿偏。“我说，这么频繁地调整，不累吗？”
“……”刚才看叶修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他还以为对方被这严酷的规则震慑住了，没想到关注点居然是累不累的问题。
彭其突然感觉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了，甚至有点儿想哭。看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叶修不免产生了一丝丝愧疚感。
一直没出声的彭其的同桌忍不住锤了他一下，“别装死了，有这功夫不如多写几道题。叶修你别理他，他就是想趁机偷懒。我叫周世宣，欢迎你来到K班。”周世宣的态度并不热情，不过比起叶修一下课就出去的同桌好了不少。
其实，周世宣这样略有些冷淡的态度才是正常的。接下来的月考只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留给叶修和陈迦罗，先不说差了一大截的进度，能够适应这快节奏就很不错了。这次月考无疑是拦在他们面前的天堑，跨过了，前方未必是柳暗花明；跨不过去，绝对是万丈深渊。在别人看来，他们有九成的可能性会被刷下去，然后和K班其他人基本就是两根平行线。这种情况下，完全没必要花精力去认识，更别说深交。
略一思索，叶修也就恍然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难免会辛苦点，至于能不能留在K班，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谢谢。”当然，叶修也不想解释什么，多说无益。
彭其还想再跟叶修唠唠，上课铃突兀地闯了进来，彭其只好放弃了。这是上午的倒数第二节课，而且是语文连堂课，叶修多少能喘一口气。再一瞄走进来的曲老师，叶修打定主意不听了，把落下进度的数学课本找出来，必修加上选修一共有三本。有一瞬间叶修想撂挑子不干了，这特么是人干事儿？！
用了几秒钟建设心理，叶修才认命般地投入进去。数学对于别人来说是一大命门，对于他来说却是最简单的加减乘除。他的脑子太灵活了，记忆力也出奇的好，所以数学课本的厚度在肉眼可见地减少，堪比一目十行。
谢小松原本决定不去搭理这个新来的同桌。在他眼里，叶修和陈迦罗就是李宽口中所说的绣花枕头，略带恶意的那种。而且谢小松相信，K班里跟他一样想法的不在少数，只不过他心怀的恶意更浓重些。
孙浩宇从初一开始就和谢小松是同学，后来又一起考上荣高，并在第一次分班中幸运地分到K班。到了高二，两人不仅同班，更是同桌。众所周知，就算是同一个班级，也会分为很多不同的小团体。两人虽然分到了K班，成绩比底下的1班里的学生也好了不少，但同样的，和两个超级班的其他人也有一些差距。在数次考试中，他们几乎都是堪堪擦过标准线，坠在两班的末尾。
最近的一次月考，谢小松超级发挥，考进了年级前60。这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坏就坏在荣高莫名转来了两个新生。如果不出意外，凭着他们俩人还算稳定的成绩，再比平时努力一把，极有可能顺利度过三年。但现实狠狠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孙浩宇被刷下去了，连带着考试失利的梁婷。
他带着愤恨独自度过了两个多星期，然后见到了始作俑者。其中一个成为了自己的同桌，谢小松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甚至恶意地选择无视。尽管如此，对方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语文课上还拿出了自己最不拿手的数学，那翻页的速度让谢小松更加肯定他是一个绣花枕头。
“你翻那么快，能看清楚字吗？”他有些嘲讽又有些好奇地问道。
“能啊，这好像不是什么难事儿吧？”叶修有点儿稀奇，他这同桌不是不待见他吗？对旁人的情绪叶修一向很敏感，当然，这不是说他小心眼儿，只是比较善于观察人罢了。况且，谢小松这赤裸裸的敌意，想不察觉都难。
听到叶修的反问，谢小松被噎了一下。“就算看得清字，那内容你能这么快看得懂？”这话可以说是相当不客气了，傻子都听得出话里夹杂的轻蔑。
叶修挑了挑眉，他不记得自己有哪里得罪过这个人。前桌的彭其没法假装自己听不到了，转过身来没好气地说道：“人家看不看得懂跟你有什么关系？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听课。我记得，你月考语文和数学都是低空飞过平均线吧？”
从看到谢小松的第一眼，彭其就不太喜欢。他信奉第一眼感觉，这直接决定他和这个人在日后相处的深度。听着不太靠谱，可事实却证明他相人的水准很不一般。除了一早就和谢小松相识的孙浩宇，班里的同学几乎都不待见他。比起第一眼就出局的谢小松，彭其自然更倾向于颇有好感的叶修。
彭其的话是事实，谢小松无法反驳。再者，别看彭其平时一副活泼开朗的样子，发起火来没几个人能招架得住，他挺怵彭其。想到这里，谢小松闭嘴不说话了。
看着鹌鹑似的谢小松，彭其几不可闻地嗤了一声。趁着曲枝没发现迅速转回身，继续扮演他的乖乖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叶修不由得失笑，随后继续投入到课本中。等到这节语文课敲响下课铃，叶修已经把第一数学书啃完了，第二本也翻了一小部分。
彭其瞅了瞅叶修拿出的几本书，对他们上课的进度有了几分了解。“辛苦了兄弟，落下这么多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赶上的，希望月底的考试老师们能够网开一面。如果可以，我会努力帮你求求情的。”说罢，彭其带着几分同情拍了拍叶修的肩膀，一副悲悯的欠抽样儿。
叶修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了他几眼，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喂喂！过分了啊！话说你怎么先看选修4，前面的选修3呢？”摊在桌面上的数学课本明显是选修4的内容。
“选修3看完了。”叶修淡淡回了一句。
彭其有些没反应过来，谢小松倒是轻蔑地嗤了一声。“不是，就一节课你就看完了一本数学书？都消化吸收了吗？”反应过来之后彭其惊了。不同于谢小松的轻蔑，他是真的觉得不可思议。
“可能我比较擅长数学吧，目前来说还没有什么需要解答的。”叶修很坦然，语气也没有炫耀的意思。
在这之前，彭其的大嗓门引来了不少同学的关注，明里暗里都在竖着耳朵求证。结果这答案一出来，无异于平地炸起惊雷！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