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已干》九黎子

2、Chapter 2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自己初二吧。过久了都忘了。
　　应舟自嘲似的笑了笑，找出耳机戴上，随便放首歌，开始刷英语竞赛题。
　　下个月全市英语竞赛，进入复赛的还要去参加省赛，高考还会加分，一中非常重视，应舟已经准备了几天了。
　　他的理科成绩从来都是令人艳羡，可文科成绩却是更加一骑绝尘，当初分文理科时，连想都没想就选了文科。为此，他当时的班主任还把他拉去谈心了一下午。
　　“你说你的文理成绩也不分上下，怎么就选了文啊？”
　　“确实，你的文科一直比理科高了几分，但也就是六七分啊。你多学学不就赶上来了？”
　　“你这可要好好决定，毕竟理科好选大学，前景什么的比文科好啊。”
　　应舟当时耐住性子才听完了班主任苦口婆心的教导，最后还是坚定的选了文。
　　等他刷完两套英语卷子又整理完这几天的错题，指针快要指到十二了。
　　应舟悄悄走出去，应叶和余秋和已经睡下了。他去找了一点面包果腹，晚上被搅的没心情，根本没吃多少。
　　翌日——
　　“小舟？起了吗？”余秋和敲门。
　　应舟翻了个身，还没睁开眼，答道：“马上。”
　　他的生物钟也是很奇怪，平常五点半前就绝对能醒，一到休息日就要睡到七八点，好像自己能控制似的。
　　“你姐不是一直想养个狗吗？胡同口你曲爷爷家的狗之前不是生了三只吗，刚打电话说两个月了，疫苗什么的也都打好了，让我去选一只送我们了。”余秋和在门外说，“你姐今天不太舒服，许是昨天凉水喝多了，对了，你这几天别光喝凉水啊，再感冒了。我这也忙着，你去选一只吧，别忘了好好谢谢你曲爷爷。”
　　应舟已经穿好了衣服，把门打开，又准备去洗漱。
　　“行，妈，那我自己选一只了？”
　　“对，你也可以拍张照看看。”余秋和去把早餐端了来。
　　“哦，行。”
　　应叶这个想养狗的愿望已经好久了，余秋和总是怕麻烦，但是耐不住应叶软磨硬泡，又答应养狗后喂食铲屎遛狗所有事全包才勉强答应下来。应叶马上去买好了垫子做了个窝，只不过狗粮还没发货。
　　应舟换好鞋，在门口说：“妈，走了。”
　　“对了，你去把狗粮也买了吧，就是那个宠物市场有点远，回来得一两点了。”
　　“行，那我中午随便在外面吃点了。”应舟说完就向外走去，连余秋和答应了一声都没听到。
　　刚走出去，应舟正低头看着应叶给自己发过来的一些养狗须知，结果就被一个拐角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连忙道歉，等看清来人，又说，“应舟？”
　　应舟一看，不是姜茗又是谁呢？
　　“你干嘛去啊？”姜茗问道。
　　“有事，出去一趟，我先走了。”应舟说完就要抬腿向前走。
　　“唉，”姜茗跟上他说，“我也向那走，一起啊。”
　　应舟没理他。
　　“你说你昨天还说几句话呢，今天怎么又不说了？”
　　“当然，你昨天也没说多少，加起来也不超五十个字吧。”
　　“你到底去哪啊？”
　　“你看在我们都走同一条路的份上说一句不行吗？”
　　“吱一声也好啊。”
　　姜茗眨巴着眼睛看他，委屈极了。
　　应舟一笑，真的就说了声“吱。”
　　“谢谢你，果然吱了一声。可能是被我的个人魅力所折服吧。”
　　“你要不要脸啊。”应舟平淡的说了一句。
　　“不要。”姜茗拒绝的很干脆。
　　眼瞅着姜茗就要和自己拐进一家院子了，应舟才开口问一句：“你，到底上哪？”
　　“胡同口那个曲爷爷让我去领只小狗，我从几年前就想养了。”
　　应舟抬了一下眉毛，有点惊讶：“这么巧？”
　　“啊？什么这么巧？你也去领狗？”姜茗问，“你也想养狗啊？我告诉你，我从初中就想养了。不过一直没时间养，我妈也不太愿意，才一直拖到现在。看着曲爷爷家的生了三只养不过来，才送我们。哎，你喜欢什么品种的啊？”
　　应舟在这段话里没插上嘴，末了才说一句：“不是我，是我姐。”
　　“啊？你还有姐姐啊，没听说过。也是啊，像你这样的，也不可能知道啊。”
　　“小舟来了，你姐姐呢？哟，小茗也来了。”曲爷爷站在门口，怀里抱着那个有了三个孩子的骨头。
　　“爷爷好啊，我姐今天不舒服。”应舟乖巧道。
　　“不是，爷爷，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小茗小茗’的叫我，我总感觉还有数学题没做完。”姜茗上来就抱怨道。
　　“这都叫了多少年了，能改过来吗？”
　　“我从我七岁就不让你叫了，我现在十七了。”姜茗无奈地假笑了两声。
　　“哎呦，都多久了，记那么准干嘛。快进来快进来。”
　　应舟在一边看着他们，一边在心里记下了：这人叫姜明，不过小明这名字可真是想笑。
　　“小舟和小茗认识啊？”曲爷爷领着他们向狗窝走去。
　　“同学。”应舟答道。
　　“爷爷！”
　　“行行行，不叫小茗了。这孩子。”曲爷爷转身打了姜茗一下，被他侧身躲开了。
　　应舟轻笑。
　　“你说你打小就想养只狗，这不，总算是实现了。小茗你姐姐小叶也是，自从搬过来就想养。骨头下了三只小崽子，我年纪大了，养不了啊，你们两家一人一只正好。”
　　前几年应舟他们一家刚搬过来，或许是有缘分，很快就和曲爷爷熟悉起来，说来，这么多年，真正熟络的邻居也就是曲爷爷一家。可能是曲爷爷好相处吧。
　　“你们看看，一只白的一只黑的，剩下还有个花斑的，那个都行啊。”
　　“也是真平均，”姜茗蹲下身戳了戳那只白的，又摸了摸那个花的。
　　应舟心道：应叶从来都不喜欢花的，黑的也是压抑。
　　“爷爷，我想要这只白的。”应舟蹲下 身抱起了它。
　　“唉唉唉，应舟，我要那只！”姜茗说着就想来抢。
　　应舟一时没有防备，就被他从怀中夺去了。
　　“你？”
　　“哥，你是我亲哥了行吗？哥，你就让给我吧。哥，哥，哥哥......”姜茗还故意拖长了音调，向他身上靠。
　　应舟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行行行！我要那只黑的”
　　“哥，你最好了。”姜茗笑道。
　　“滚！”应舟抱起那只黑的，翻了个白眼。
　　紧接着，曲爷爷跟他俩叨叨了半小时的理论指导，把狗的一生都说完了才放他们走。
　　“应舟，我去城西那个宠物市场买东西，你一起吗？”姜茗向公交站牌走去。
　　“嗯。不过，你认为公交车上让带宠物吗？”应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姜茗回头看了看应舟两手空空，想来是刚才就把狗先放在曲爷爷家了。
　　“那，再陪我回去趟？”姜茗抱歉的笑笑。
　　眼看着他又要叫“哥”了，应舟连忙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