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周航篇】无故失踪的“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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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要回家，我害怕回那个家，我怕。”嘉露甩着头，口中不住地喃喃。
看到她眸中的神色，我心里顿时一软，不知该该怎么开口，值得抚了抚她的后脑勺，让她靠在我肩上。
夜阑风静，而都市的夜却还没有褪色。远处的霓虹灯忽闪忽闪，路灯下被拉得长长的阴影清晰无比。剥离下这座城光鲜的外衣，大概很多人都是寂寞而受伤的吧，只是有些人愿意表露出来，另一些人却更喜欢把它们藏在心中。
但很久以后，我才真正明白，嘉露并不是喜欢把这些情绪表露出来，只是在她真正喜欢和在意的人面前，她才会是这般。
“不怕，有我在。”感觉到肩头的湿意，我拍了拍她的脑袋，低声说，“嘉露听话，回家了好不好？”说着，支起她梨花带雨的小脸，拿出纸巾帮她掖了掖眼角。
眼盖微肿，泛着红，眼角的泪珠在灯光下透亮如琉璃。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讨厌！”她吸着鼻子看了我两眼，扯过纸巾撅起了嘴，“小航子你是个大骗子……讨厌的大骗子，就会骗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关心我……不喜欢我又总是对我这么好，你知不知道这样真的让人受不了！”她说着，猛地抬起了头，定定地盯着我。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两颊泛着红，似是绣上了桃花那般，透出了粉嫩娇艳的颜色。
好一会儿，我站着不说话，就和她大眼瞪小眼。事实上，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一点都不知道。
“嗝~”全然的安静中突然冒出来一声酒嗝，她连忙捂住了嘴，眼睛眨巴了两下，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
我无奈失笑，走上前叹了口气说：“又在说傻话了吧！咱俩谁跟谁啊，我不关心你，你让我关心谁去？”轻轻地揉揉她的头发，“明天楚大明星不是还要出外景么，你又少不了要去探班的吧。别瞎想了，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睡一觉，才能精神百倍。”
“为什么你，你总是要偷换概念？”她大着舌头倔强地扭过了头，言之凿凿，“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种关心。”说着，又倾过了身来，勾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耳边道，“我要的，不是这种关心，你到底明不明白？”
嘉露，你还不明白吗？我可以把你当兄弟，当妹妹。但独独有一种感情，在我们之间不可能发生。当然，原因并不在你，问题在我身上。我觉得，我是没法再爱上女人了。尽管我自己也不知道，和韩途在一起到底算不算是正确的选择。
你明白的，在很程度上，我只是当成哥们来看——想想小时候那个明明穿着漂漂亮亮的公主裙和小皮鞋的你，总会跟在我身后，爱和我一同闯祸，闹腾到灰头土脸……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于我而言，嘉露是手足。一辈子的。
“能给的，我会毫无保留。”我清了清嗓子，放缓了调子，但说得郑重，“但是，有些东西是我给不起的，所以——”
“不要奢望”四字还没出口，就被她出言止住了：“周航，别说你给不起！你不试怎么知道呢？！难，难道为了一个许棠，你就要否定全世界的女人么？”她的手指覆上我嘴角，轻轻描摹我的唇形，“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的眸子如黑珍珠一般，流露出一种叫做“期待”的东西。
给自己一次机会？
“机会”——难道感情的事情真能用这么两个字来形容的吗？
心中隐隐有些烦躁，说不清原因。
手机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陌生的号码。我顿了两秒，才想起来接。
“喂，周航吗？”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许棠。
心里咯噔一下，我茫然想起她白天时候约了我晚上在以前经常去的那家甜品店见面的。
当时我说不去了。何必呢，我和她之间还会有什么话好讲？
她笑得苦涩，固执地说，就最后一次，算是做个了断吧。今后就真的可以是陌生人了。
当初她离开我，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而我，也从没有去质问过她。还有什么好问的呢？能得到的答案大概便是她攀上了高枝之类的，事实已经摆在那里，如果我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最多就是自取其辱！
三年，似乎足够把一个人忘记，可到了真正见面的时候才知道没那么容易。
最熟悉的陌生人？
呵，这种熟悉还真是要不得。
后来我回答她说，看情况吧，有时间我就去。
“是谁？”嘉露看出我面色有异，便低声问道。
我朝她摆摆手，安慰是的笑了笑，走开两步。
“是我。”夜风呼呼地吹乱了头发，带着凉意，但也让人清醒了几分，“不好意思，我今天没时间了，改天吧——如果说，许导演真的觉得还有这个必要的话。”
电话里传来一阵笑声，可明明是笑，却比哭还难听。
“周航，你永远都是这样……不问一句为什么”她依旧笑着，“为什么你从来不问……”
“许棠你这个贱人！”我刚要开口，却不防嘉露猛地抢过了我的手机，朝里面狠狠地骂道。“你还有脸打航子的电话？！”嘉露一脸的怒色，气势汹汹，“你知不知道他因为你的事——”
“够了！”我知道她下面会要说什么，连忙把手机夺回来，合上了翻盖。
嘉露有些惊愕地盯住我，死死地咬着下唇，才刚止住的泪又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听话，回家了。”我软了声音道，伸手想去拍拍她的脑袋，却被她躲开了。无奈地笑了笑，我拉开车门，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颜大小姐，还请移驾。”她这才破涕为笑。
把嘉露送回家，远远地看着她开了大门，才驱车离去抬手看了看表，11点35。韩途临时有事，下午就飞LA了，我了无睡意，也就不急着回家。便开着车，在空空的马路上晃荡。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不大，但给车窗外笼起了一层薄纱，有几分模糊。
想想今天发生的一切，真有点恍然隔世的感觉。
黑色星期三——我的星期三永远都是这样。
那么过了12点，到了明天，一切都应该会好起来的吧。
手机震了两下，收到一封语音邮件，我随手按下了确认键。
“周航，对不起，我是许棠——”
还真是阴魂不散了！
我猛地踩下了刹车，扯开耳塞，刚要关掉手机，却鬼使神差地瞥见了屏幕上的标题和图片：我活不了多久了，但有些事真的想和你说清楚。
图片里的许棠并没有白天在片场看到的那么光鲜亮丽，而是一脸的憔悴，没有半点血色。
终究是于心不忍，拔下了耳塞，把邮件重新播放了一次。
“周航，对不起，我是许棠。你一定很讨厌再听见我的声音吧，其实连我自己也好讨厌。我病了，三年前就病了，可我，不敢让你知道。因为我爱你，我不想让你和我一起痛苦，不想让你可怜我。所以，我宁愿你恨我……我一直没放弃治疗，可是努力了这么久，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无济于事……如果我们一直没再见面，或许这只会成为我自己的一个秘密，在不久后的某一天陪我离开人世。可是见到你之后，我贪心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求你，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有很多话，如果现在不说，我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这是什么世道？！活生生的韩剧戏码？
我仰着头，突然想要哈哈大笑，但心里却像是被猛击了一下，隐隐生疼。
我和许棠是同级的，从大一就开始交往。
她是那种特别要强的人，在学生会工作时，可谓兢兢业业，有很善于交际，一直都是辅导员眼里的好学生、好干部。和她相比，我就懒散的多了，按当时学生会里一个学姐的话就是——抓起来好好雕琢一下的话，是个好胚子；可要是懒下来，那就整一烂泥。
但很少人知道，许棠的要强是来自她的身世。许棠是孤儿，刚出生十多天就被亲生父母遗弃了。她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一直到6岁的时候，才被一对无法生育的老夫妇领养。领养她的那对夫妇家境一般，说是养父母，其实年纪已经快能当她的爷爷奶奶了。而许棠从那时起就明白了——要出人头地，一切都得靠自己。她读大二的时候，养父去世，没有多久，养母也跟着去了。
许棠最害怕的，就是别人可怜她。
嘉露和周婉都说过，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以前我一直不肯承认的，可现在我发现真是这样。对于许棠，这个深深伤害过我的女人，我竟也狠不下心来。
雨下得越来越大，雨刷一下一下地扫着，我朝邮件里许棠说的地址驶去。
我没法做到“一笑泯恩仇”，但我也不是铁石心肠。（蓝猫：死航子，你知道不，心软和犹豫就是男人最大的毛病>.<你“病”得不轻啊~~~）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居然接到了嘉露的电话。
“航子，袖子丢了……”她呜呜地说着，又急又怕，“完了，怎么办？”
“你别急，慢慢说。”我没听清，重新问她，“什么丢了？”
“楚怀袖不见了。怎么办？”她的声音依旧带着哭腔。
不见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难道又穿回去了？！
可等问清了她具体情况后，我就否定了这个荒诞的想法：虽然下雨了，可是没有任何雷击的现象，不具备穿越条件（蓝猫：丫的你是《寻秦记》看多了吧= =。。。）
“他会不会是被绑架了啊？”颜大小姐呜咽着嘟哝，“然后被逼着拍艳照……低价给他们拍电影。”
……
“你不是说车库里的车不见了么，绑架的话应该不至于还要劫车吧。而且你也说了，没有什么破门而入的迹象，否则你也不会这会儿才发现啊。”我合上跨下来的下巴，安慰她，“还有，连老伍都不是那小子的对手呢，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你再找找，看他有没有给你留纸条什么的，会不会是自己出门了？”
嘉露听到了这话，才放心一些，平稳了声音：“哦，那也是。”
“啊！”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我打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眼前一阵刺目的白光。还来不及反应，我只觉得身体一轻，如入云端，眼前白茫茫一片，越来越亮。脸上似乎有液体流下，我想伸手去擦，可竟一点力气也没有……眼里只有一片虚无的白。
了然无尘。
……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周航篇】无故失踪的“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