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我不活了OTL ...
-
在一连串的月考过后，我迎来了十七岁生日。
那天，早间新闻里的美女主持人一脸严肃，语气虔诚，“早间七点新闻。。。今天是一个我们都不能忘怀的日子，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
正叼着啃了一半的馒头的我，好奇地瞟了眼日历，恍然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我们已经迎来了9.11事件后的七年小庆。。。而直到看见日历上老大画上来的蹩脚生日蛋糕时，我才醒悟，原来今天是我生日。
在十二岁前，也就是我和老大还没在贫穷线上奋力挣扎着时，我都吃不上蛋糕的，每逢生日，老大都会从菜市场给我买回来十元钱一个的粉红色大寿桃。。。
第一次见到寿桃时，我纯真的以为那是胶皮玩具。甚至于当老大一手将它掰开，并展示出它中间的红豆馅时，我哭得天崩地裂，大喊着，“赔，赔我生日礼物来！”
后来有了生活环境允许了，我终于吃上了奶油蛋糕。那时我们家附近新开了一家蛋糕店，老板为了省工钱，招聘的面包师都是无证的，做出来的蛋糕都是巨丑巨难吃的。老板让他们在实践中进步，于是每天的失败品数不胜数。卖没人愿意买，扔了又浪费食料。
最后老板一咬牙，以白菜价将这些个失败品推销了出去。于是我手拿塑料叉子，使劲地向承大便型的固体状奶油插去。那奶油甜得腻人，还嗝得我牙生疼，可我仍旧吃得津津有味。可惜，那家面包店最后还是倒闭了。每次路过那家新开的‘明天超市’时，我都不由得捂上右脸颊，默默地回想起蛀牙时那股钻心的痛。
老大前两个星期就和我嚷嚷起，“小雨啊，你生日快到了！”
那时我正在奋笔疾书，哪有时间去管拿着水果盘的老大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只是跟着点头道，“啊啊，对哈。”
老大还颇为感触地缕了缕我的头发，“一晃眼的功夫，你也这么大了。。。你这头发是不是太长了，该剪剪了。”
“嗯嗯。”
“这次老娘我没时间陪你过生日了。。。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就直接送钱给你了，到时候爱买什么买什么，但不许给我浪费哈！”
“多少钱？”一听到钱，我行云流水般的油笔一顿，反射性的抬起头问道。
“你这倒霉孩子，就知道钱！也不知道从谁那学来的。。。”老大有些抱怨地掐了掐我的肩膀。我嘴角微抽，斜了眼老大。
贼喊捉贼的事，你也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做出来。。。
“抽屉里放着三百块。。。”我欣喜若狂地向老大扑去，三百块啊！简直比把我卖了的钱都要多！老大，你实在是太慷慨了！你实在是太仗义了！
“这也是你十七年来的压岁钱。自己看着用吧。”老大凉凉的加了一嘴，随后扭着水蛇腰走出了我的房间。
抠门！小气鬼！简直就是周扒皮•葛朗台！
结果等到9.11这一天时，我居然被一连串的月考给考昏了头，忘记了这一天原来是我王小雨下凡到人间的第十七个年头。所幸我发现的时间还不算晚，此刻正是闻鸡起舞的好时机，雾蒙蒙的窗外仅有一丝模糊的光芒。
我在客厅硬梆梆的沙发里蜷缩着，正想睡个回笼觉时，凌厉的电话铃声却猛然响起。我打了个哈欠，不爽地嘟嘴，向电话冲去。
“喂。。。请问你是谁。。。”我拉长着有些低哑的嗓子，赤脚在光洁的地板上缩了缩。
“是我。”杨子喧好听的声音顺着话筒倾入我的耳朵，口气平淡，却让我感动得稀里哗啦，“王小雨，生日快乐。”
“啊，你还记得啊。”我声音不知不觉地放柔，青葱的食指无意识地卷起了发丝。
“哪年也没忘过。”杨子喧淡淡地说道，将我那澎湃的心情又推上了一个高层。澎湃过后，现实取代了它的位置，我在心中扒拉起小算盘，厚颜无耻地问道，“那，那今年的生日礼物呢？”
杨子喧已经习惯了我的精打细算，浅浅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阿姨把蛋糕放我这了，说要给你个惊喜。。。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我过去！”
杨子喧从来没邀请过我去他家玩。上次我偷偷跟踪到他家，想跟着混水摸鱼地进去时，被他老人家一个锅底脸送出，还和我冷战了数十日。可没想到，他这次居然主动邀请我！乐得嘴角都快抽筋了的我，连滚带爬地套上了合身的连衣裙，对着镜子将蓬乱的头发高高的梳成一个马尾，还画蛇添足地在嘴上涂了层闪亮亮的唇膏，甚至连眼镜都没戴就向门外冲去。。。等等，我怎么有种丑媳妇要见婆婆的局促感？
这么一想，我连忙用厕所手纸胡乱地擦干净了嘴上的唇膏，有些犹豫地盯着镜中红肿的嘴唇和乱如鸟窝的头发，最后咬了咬牙，冲向了后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杨子喧的家在右门洞的301。两步并一步地冲上了阶梯，301的大门果然已经向我开启。
我敲了敲门，随后堂而皇之地脱下棉鞋，走了进去。杨子喧听到了我棉鞋落地的轻响，从客厅里冒出头来，看着我一身狼狈的样子后轻声笑道，“王小雨，你的礼物跑不了的，你打扮成这样子能跟疯子媲美了。不过好在我家离你家不远，不然说不定在半路就被人截下，送回七院。”
“啊哈哈。那他也得拦得住我啊。”我眨了眨眼，给杨子喧秀了秀自己手臂上的肌肉。
杨子喧嘴角微抽，他没说话，但是我已经从他的眼神中充分的解读了他的感叹，“王小雨，你还是不是女生了！”
“咳咳，你家里没人在？”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不在自己地盘上，顿时觉得不自在很多。连说话都变得比平时格外的细声细气，“伯父和伯母都不在啊？”
“伯父和伯母？”杨子喧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细长的眼眸中忽然亮起了一抹戏谑的光芒，“你是不是台剧看多了，连说话都变调了。”
“我这不是淑女点嘛！。。。”有些迫切地缩了缩脖子，随即我拉开了大嗓门吼道，“那行，你爸你妈在不在？这样满意了？”
“嗯。”杨子喧夸张地做了一个捂耳朵的动作，随后正经八百地回答，“他们不在。”
“哦。”这个字被我拉得很长，说不出来是应该感觉失望还是庆幸。我轻轻地咳了咳，声音混合着杨子喧家大厅里的那盏老式风扇，气氛忽然有些尴尬。不过我王小雨是谁啊，那张嘴岂是常人能比的？随即我便把话题扯到了核武器，随后又开始大讲欧美足球联赛，噼里啪啦地说了半个小时后，杨子喧有些招架不住地摆了摆手，“王小雨，今天是你过生日，不是演讲比赛。”
“啊，对！我的生日蛋糕呢？那个，还有礼物呢？”问完之后自己都觉得这问题有些厚颜无耻，不过显然杨子喧已经对我敢说敢做的性格免疫了。他带领着我大步地向内着屋走去。只见有些简陋的厨房中央摆放着一个大大的奶油蛋糕，在蛋糕的中央插着一根红色的大蜡烛。我有些不解地指着那蜡烛问道，“为什么就一根啊？按理说，不是应该十七根吗？”
“也许这蜡烛代表着心理年龄吧。”杨子喧从善如流地回答道。我忿忿地一撅嘴，死瞪着他，“哦。原来是这样，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可能是为了节省肺活量。”杨子喧显然不想继续在这个没有营养的问题上打圈，他抄起餐桌上提前准备好的打火机，对着那蛋糕指了指，“你快吹了它吧。”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我不活了OTL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