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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就怕女流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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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开门!!!!”我的手掌狠狠的框上了铝合金铁门,嚎叫声布满了整个楼道,“我王小雨回来了!”
“要死了?叫这么大声?”大门‘哗’地一声拉开,耳上插着圆珠笔,一副民工打扮的老妈凶悍地揭开门!我看着她那粗犷的面部线条,那在生下我后仍旧变得有些连绵起伏的身材,差点就流下了猛女泪!一把抱住老大,我将头埋在她的怀里,记忆中我好像从小学都就再也没投送过的怀抱,现在又一次重温!只不过上一次是我小鸟依人地扑在老大的怀里,而这一次是老大被我抱得透不过气来。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男的,抱什么抱。”老大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母女俩沉浸在这难得的伤感气氛中。老大将我从怀中拉了开来,有些怜惜地拍了拍我脏的变成灰色的校服,语重心长地问道,“小雨啊,是不是又受了什么委屈?你说说,看妈能不能帮上忙。”
“没。。。挺好的,都挺好的。”我傻傻地一笑,“高中里的人都挺友好的。尤其是23中的校风那么正,老师成天教导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刚刚就是有点想你了。”
“哼。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别扰乱目标哈,那时你们班主任请我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肯定又惹事了,弄得人家老师生气了。”老大柔情似水的表情瞬间变得凶神恶煞,攥起的拳头上,青筋欢快地跳动着。我眼睛转了转,尴尬地抽了抽嘴角,“那啥,因为我坐塌了教室里的凳子,所以老师找你要索赔去了。好在您反应快,在我老师提出来这事之前就溜了,不然还要白花冤枉钱。。。”
老大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两眼,对上我真挚无比的眼珠后,终于勉强地相信了,“行了行了,快点去换衣服去,给你做的糖醋排骨都凉了,快去快去!”
以我十六年积累下来的经验,我对老大的性格做了个综合的总结,最后得出一句话,‘刀子嘴豆腐心’!老大常年头发都半披着,那是因为她懒得梳头,而作为她女儿的我,在幼儿园时,还留得一头过肩的半长发,后来因为太碍事了,就被老大一剪刀‘咔嚓’下去,使我与那一头乌黑锃亮的直发天人两隔,人鬼情未了了。
这也是为什么刘椽在和我相处了半年之久,对于我是女生这个事实仍是半信半疑。也对,你见过哪个女孩子梳着南霸天头,嘴里叼着根稻草,成天脏话跟口水一般噼里啪啦地向外涌?那时我的口头禅是,我X的。那时我的人生目标是,做一个对社会无贡献的牛X流氓!
后来发现当女流氓的道路实在是漫漫,多少前辈后辈们都前扑后继地失败了。。。其实男流氓和女流氓的目标都是一样的,都是想看到被调戏的美人露出惊恐的脸色,随即自己就能插上一句经典的话,比如,‘小妞,你就从了我吧’,抑或是,‘跟着大爷我,吃香喝辣!’。当我放弃了向着女流氓这门没有前途的职业上奋斗时,我就努力的想成为那些被流氓们调戏的‘小妞’们,可惜这些流氓们看到我后,都恨不得绕道走,为什么,因为我把美人都给挡上了。。。
糟了,我又跑题了,我想说的是,老大是刀子嘴豆腐心,脸上的部分神经严重失调,时常在她做好事的时候变得凶狠无比。
比如说刚刚吧,当她将一角钱的硬币丢给天桥上脖子上挂着‘求医药费’的瘸腿乞丐时,她一脸的凶恶,好像她不是去给钱的,而是要从那乞丐手中宛如古董般破个洞的碗里,夺走皱成一团的十元纸钞!直把那腿瘸的乞丐吓了一跳,上一秒还趴在地上的身躯,一个乾坤大挪移翻身站了起来,怀中紧紧地护着他用来吃饭的工具!
腿也不瘸了,全身也不萎缩了,身边的人哄笑一片,直夸老大实在,一角钱治好了大夫都束手无策的小儿风湿病。
我跟在老大身后,暗暗地感叹道,原来我王小雨这‘走到哪里,欢声笑语就跟到哪里’的基因,还是从老大这强人身上传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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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鲜少在星期六星期天出门的敬业宅女,我今天却被老大强迫的拉出了家门,非说要和我的主治医师做个详细的复查。我这病是慢性的那种,就是停药了后有可能会像沉睡的火山一般,令人不得不防。不管我怎么不愿意,最后也还是被老大揪着耳朵,坐上了去二院的车。
我特别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尤其是经过了我小学那段频繁出入医院的时间!每次被抽血检验时,胳膊上都会被护士涂上这种令人作呕的东西,气味好几天都阴魂不散。
老大和我到了医院时,已经有些晚了,挂号的都排到三十多了,估计看到下午才能看完。老大咬咬牙,把心一横,多花了三块钱挂了个专家门诊。这下就畅通多了,一共挂号的才十个人,我们在医院嘈杂的等候室里大眼瞪小眼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验血报告。”护士‘啪’地将一堆数据扔到了主治医生的桌子上,随后翘着二郎腿跑到一边修指甲。那医生则色迷迷地看了眼年轻貌美的女护士,半饷后才转过头,装作一本正经地拿起我的验血报告,点评了起来,“你的TSH值已经正常,预计在两年内不会复发。红血胞也很正常,在饮食方面注意少吃海产品就好。”
他挥了挥手,那意思就是说,‘我看完了,你们可以走了’。我和老大不甘心跑了大老远,等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听他这一番老生常谈的废话。要知道上次我挂的是普通门诊,可那大夫说的都比眼前的这‘专家’更详细,“大夫,那我女儿为什么停药这么久都没瘦下来呢?”老大绞尽脑汁,终于想了一个专家级的问题。
我偏偏头,心想这大夫肯定又要扯出来什么,‘多吃水果少吃垃圾食品’,‘左三圈右三圈一起来做运动’之类的鬼话。可没想到这个专家倒是出人意料地回答道,“她已经停药三年了吧?那激素差不多已经被分解了,近期适当的注意饮食就应该能瘦下来。”
我和老大均是一惊,兴奋地甚至连牺牲自己,让这色狼医师色一色也无所谓的想法都冒了出来!关上门时,老大乐得眉开眼笑,点头哈腰,“大夫啊,要是哪天我女儿瘦下来了,那我一定给你给你送一副这么大的锦旗!”老大对着我比划了一下,看的我心里一寒,没想到我已经成了老大心中庞大这个词的参照物。
“行了行了,八字没有撇呢。谁知道那大夫是不是在胡说。”口上虽这么说着,可我已经激动地满脸通红,圆滚滚的眼睛不停地眨着。
这简直就是革命即将成功的号角!简直就是突破漆黑的第一道曙光!
我王小雨,顶着十余年的惨烈记录下,第一次从医院里出来,能笑的人比花娇。。。至于什么花嘛,这个还有待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