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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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母似乎没能反应过来儿子所说的事，一双被震惊跟错愕填满的眼呆呆地看着儿子，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在看简父，平时从容淡定的一个人，此刻身体僵直地端坐在那里，双唇紧抿，面色凝重。
死寂般的一阵沉静后，简母勉勉强强找回了一丝自己的声音，她微颤着唇角看着儿子，“你是男的，怎么可能会喜欢男的？”简母的眼神里尽是疑惑跟费解。
“妈，我是同性恋。”
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
简母只觉得天塌了。
她满眼苍凉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啊？我的儿子这么优秀怎么可能会是同性恋？你告诉我，这怎么可能？”
简母的泪水像决了堤一般涌了下来，简宁泽只觉自己的心一阵抽痛。
“我跟你爸爸都是正常人啊，而且我们那么疼你，你从小是在很健康很和谐的环境里长大的，不是吗？到底，到底是我们哪里做错了，让你变成这样的，啊？小泽，你告诉妈妈……”
“妈，妈……”简宁泽紧紧握住母亲颤抖的双手，“不是您的错，也不是爸的错，不是……不是谁的错。”
简宁泽曾经想象过无数种出柜后父母的反应，激动崩溃的，歇斯底里的，他都想过。然而此刻面对父母那无助无措的模样，他后悔了。如果不出柜，是不是就不会这般伤害他们？
压抑的气氛中，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简母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了些许，她抬手将眼角的泪抹了去。
“我明天就给你安排相亲，漂亮的，可爱的，性感的……随便你挑，肯定会有你喜欢的。你听妈妈的话，多见见女孩子……”
“妈，我说了，我不喜欢女人，我对女人没有感觉……”
“够了，你给我闭嘴！”简母厉声呵斥，“别再说了，我不想听，我告诉你，你想找男人，我死也不会答应。”
简母从椅子上站起来，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踉跄摔倒，简宁泽伸手去扶，却被母亲一个用力给甩开了。
简父上前扶过妻子，眼睛却不看儿子，“你先回去吧，让你妈休息一下。”
简宁泽知道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父母需要时间整理消化。
“那我先回去了，您二老好好休息。”
转过身，简宁泽朝门口走去。快要走到门口时，却听父亲的声音忽地从身后传了过来。
“同性恋……能变过来吗？”
一句问话，简宁泽心如刀割。
转过身，简宁泽眼含愧疚地看着父亲，“爸……”
不是不知道答案，简父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是想要问上一问。他不再言语，搀着精疲力竭的妻子往卧房走去。
灯光闪过，简宁泽瞧见父亲的眼眶泛了红……
坐在车里，简宁泽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今天是母亲的生日，原本该是个开心的日子，为什么自己偏就按耐不住要在今天出柜呢？真是太不孝了。自责愧疚的情绪撕扯着简宁泽，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让他透不过气。
父母伤心绝望的样子一直盘旋在简宁泽的脑海中，这一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迈着沉重的步子打开家门，简宁泽远远地看见亓然坐在沙发前，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正专注地看着书。柔和的灯光洒在他的四周，漫溢着触动人心的温暖。
听到门响，亓然抬头看去，只见他轻轻一笑，“回来了？”
简宁泽没有答话，缓缓踱到沙发前坐下，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亓然。亓然被盯得一头雾水，正想开口询问，下一秒却被简宁泽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怎么了？”亓然在简宁泽的怀里挣了一下。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简宁泽的嗓音里染了几分沙哑。
听了简宁泽的话，亓然不再动弹，他将手覆上简宁泽的脊背轻轻摩挲着。
“然然，我跟我爸妈出柜了。”
亓然抚摸简宁泽后背的手倏然一顿。
房间里静得呼吸可闻，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彼此。
“定妆照拍得不错。”祁佳将平板电脑里的几张照片展示给简宁泽看，“对了，明天我叫萱萱陪你去剧组，乐乐我借走了。”
“好。”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简宁泽看向祁佳，“姐，我昨天……跟我爸妈出柜了。”
“……什么情况？”祁佳一听，差点儿没惊掉下巴，“昨天不是小姑的生日吗？你怎么挑这种日子跟他们出柜？”
“昨天我妈又是让我找女朋友，又是让我早点儿结婚生子，我一时没克制住，就跟他们摊牌了。”
不用问结果，瞧着简宁泽这副暗然无神的样子，祁佳也能猜出小姑和小姑父尤其是小姑的态度。
“你跟亓然的事也跟他们讲了？”
简宁泽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跟他们坦白了我的性向，没告诉他们我有男朋友的事，我想一步一步来，一下子全都跟他们讲的话，我怕他们会崩溃。”
祁佳舒了口气，“还好你没昏头到把亓然的事告诉他们，不然以小姑的脾气去找亓然拼命都说不定。”停顿片刻，祁佳拍了拍简宁泽的肩，“行了，你也别想了，反正这一步迟早都得迈出去。回头等小姑、小姑父冷静下来，我找个机会开导开导他们。”
从浴室出来，简宁泽见亓然点了两只香薰放到了茶几上。
“你买了香薰？”
“嗯，今天下班去买的。听商场柜员说这种香薰有舒缓解压、安神助眠的功效。”
简宁泽走近闻了闻，芬芳馥郁。
亓然将灯光稍稍调暗了些，拿起一本书拉着简宁泽在茶几前的绒毯上坐了下去。
“我买了本诗集，还不错，要不要听一听？”
“知名配音演员单独为我读诗，我也太荣幸了吧。”
靠在简宁泽的怀里，亓然将书翻开一页，只听婉转入心的声音从他口中悠扬而出。
“行走于尘世间，当所有的过往都沉淀下来，时光流逝中念念不忘的仍然只有美好，常常问自己：幸福是什么？小时候幸福是一种愿望，长大了幸福是一种领悟，其实每天早晨迎着朝霞，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行走在在形色匆匆的人群里，为了心中的执着而努力，就是幸福……”
亓然的声音能融化所有的严寒，简宁泽深信不疑。
他明白亓然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扫走他灰暗的心情。
聆听着温暖的声音，怀抱着温暖的爱人，暂时忘却忧烦，简宁泽闭上双眼沉浸在这一刻的宁静里。
与导演沟通完配音稿，亓然进了录音棚。
“小亓，咱们先走一遍再正式录。”
“好。”
今天在录音棚里一待就是十几个小时，精疲力竭的亓然回到家时已是凌晨。
当他走进家门，打开客厅顶灯的一霎那，一大束红玫瑰瞬间映入了眼帘。虽然简宁泽送花已经成了日常，然而每每收到，亓然依旧感动开心。
轻手轻脚走进卧室，怕身上凉气冷着简宁泽，亓然将外套脱下搁在了床尾凳上。踱到床前，静静地对着简宁泽恬静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后，为他盖好被子，亓然退出卧室走进了书房，他还有网配剧的债要还。
早上，从睡梦中醒来，亓然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用眼过度，他感觉眼睛有些干涩。翻身下床，亓然取过眼药水滴了两滴后，仰着头等待眼药水的吸收。
闭目的工夫，亓然忽觉自己的头枕在了一个结实的肩上。的确，这样脖子就不会酸了。心里暖暖的，亓然顺势微微后倾，整个人都靠了上去。
简宁泽伸出双臂圈住亓然的腰，轻轻道：“早安。”
早餐时间，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聊上几句。
“后天我要去C市，有个广告要在那边拍摄两天。”简宁泽说。
“嗯，知道了。”
“我看你这几天挺忙的，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许不吃早餐，不许跳过晚餐，不许熬夜到太晚……”
听着简宁泽的絮絮叨叨，亓然忍不住笑了，“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像我妈了。”
……
“对不起导演，这个地方再来一遍，我刚才语速有点儿快，听着不太自然。”亓然不满意地摇摇头对导演说道。
“行，再来一遍。”
“王枫，你听清楚了，我的事与你无关，我也根本不是你的弟弟，你走，走啊！……哥，我原谅你了，我不计较了，你听见没有？求你醒醒……”
封闭的空间里，亓然今天已经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他抬腕看了眼每天都佩戴的那块定情表，已经是凌晨三点。
一场哭戏配完，此刻的亓然身心俱疲，深吸两口气，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只是刚一起身，亓然就觉得双腿发软，接着眼前也跟着一黑。
“亓然……”
“亓哥……”
亓然隐约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而意识却渐渐远去。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