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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咒术师、巫女、高中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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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是,”
这座日式庭院真是妖气冲天。
常人无法看见的紫气像一团流雾那样在它的上空翻涌、蒸腾着,偶尔有人类肉/体被穿刺、撕开的响声传来,和这团紫气气氛相符。
——人间地狱?是这个形容吧。
而她现在就要走进去这个糟糕的地方。
“这一次是二级诅咒。”
交代任务内容时,老师是这样说的。
“万事小心,如果从正面无法祓除的话,判断之后必须立即撤退,避免不必要的损伤。”
娑罗那月直接踹开了宅邸的大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腥臭的热风,至少混杂着人血、肉/体变质、以及诅咒的气味——她很熟悉这股味道,就跟熟悉怎么斩杀诅咒的程度差不多。
走进去,回廊上一路铺陈着人类的尸体。死状各异,基本上都惨不忍睹,一眼扫去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血肉,到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齿痕。
那月险些踩到了一颗眼球。
所幸今天是从神社直接赶来京都的,她没来得及更衣,依旧穿着木屐和足袋——如果是运动鞋的话,估计就彻底完蛋了。
诅咒在哪呢?
循着碎尸,那月在这间宅邸里越走越深,几乎快要抵达庭院深处。
诅咒的气息也越来越浓了。
肮脏的东西,黏稠且污秽的感觉如附骨之疽一般惹人生厌。
但她隐约能察觉,更深层次的地方隐藏着一些更诡异的东西,充满腌臢而又微妙的诱惑力的——
衣袖轻轻晃动了一下。
她突然站定在原地。
……
风。
那月扶着伞柄的手下重了一些。
庭院里的惊鹿还在如常地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石头,潺潺的流水声没有停过,但在刹那间突然产生了某种要盖过一切响声的错觉。
风,来了。
“锵——”
金石相击的声音碾过了活人的听觉。
一瞬间,她的发丝被突如其来的气流吹得纷乱,黑发下是一对亮得出奇的红瞳,里面倒映着张开血盆大口的诅咒。
“……可爱……可恨……”
复数眼球、暴露的血管、没有皮肤覆盖的肌肉、多余的肢体,以及裂口上沾着的人血碎肉——还是一如既往的掉san。
它的喉中还在发出人类的声音。
“……俱有人——”
这就是咒术师的薪资之所以那么高的原因之一。
日常事务对视神经以及心理健康伤害这么严重的工作,必须要靠高薪来两两相抵才行。
刀刃没有停下,诅咒的尖牙也没有停下——二者相接,金属深深地没入钙质层——不过是眨眼间,那排牙齿和半个颌面都被削掉了。
那月偏了偏头,避开了溅出来的血液。
诅咒的哀嚎声大到令人头皮发麻,密密麻麻的眼球里的血丝也几乎要爆开——看得出来,它的每一根血管里都流着想杀死对方的愤怒。
(不过,诅咒的牙齿也是钙化组织吗?)
那月反手挡住了诅咒挥过来的拳头,就力向后一跃,木屐轻轻地敲在庭院的草坪上。
她挥掉了刀身上的血,将太刀横举起来,停在了她的双眼之前。
今天是高专开学的日子,等下她还要赶回东京报到,时间真的很紧张。
所以——
现在是,东京时间下午一点三十六分。
“速战速决,速战速决。”她自言自语了两句,紧握着刀柄的右手猛地一扯,解开了缠在上面的黄纸,“偷偷用一下吧——”
黄纸上的符咒在被彻底剥离的刹那间亮起了猩红的光芒。
“——!”
那月的目光定在了诅咒的头颅上。
她的虹膜中那诡艳的红突然浮上了一层蓝色的光。
不可直视。
……
不可抵抗。
……
不可违逆。
诅咒怒吼了一声,尚未愈合的下颌随着它的动作而飞溅出污血。
密密麻麻的眼珠死死盯着对面的咒术师,后腿紧绷着——下一秒,它高举着利爪,如一枚炮弹一般猛然向她奔袭而来。
那对诡丽的眼珠仍然注视着它。
风,快要来了。
“咔。”
诅咒的额心中迸裂出了一道裂口。
*
【LOADING…】
【…】
【MISSION ACCOMPLISHED】
*
“姓名?”
“娑罗那月。”
“年龄?”
“15岁。”
“职业?”
“咒术师、巫女。”
“……咒术师?巫女?”
“开玩笑的,高中生。”
“……你衣服上的那些污迹是什么?看起来很像血。”
“是树莓汁哦,高中生的衣服上怎么可能有血呢。”
“树莓汁……?居然可以喝成这种凶杀现场的效果吗?”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会这样呢。不过,我现在还要赶去东京的学校报到,所以请放我过闸口吧,警察先生。”
警察注视着她的目光失焦了片刻。
他有些恍惚,但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身着染血和服的少女,他撇了撇嘴,手动打开了地铁的闸门。
“下次喝果汁的时候记得注意一点,小姑娘。”
“谢谢。”
那月赶紧走了过去,余光从墙上挂着的壁钟上晃过。
现在是,东京时间下午五点十七分。
解决完诅咒之后,敷衍辅助监督稍微多花了一些时间,导致时间不够她将这身血衣换下来。
“凶杀现场”的形容倒是一点没错——她确实是从凶杀现场来的。
累死了。
那月出了地铁站,才发现外面正在下雨。
天色晦暗,八月的雨已不如梅雨季节那般清爽,在新宿这块地方更是显得阴沉,砸在伞面上都像是会使色彩黯淡了下来一般。
而她手中就拿着一把伞。
在公共场合持刀简直就是在昭告天下“我是恐怖/分子”。
那月总是随身携带着一把和伞,为的就是不至于一出门就被警察带走——太刀的刀身就藏在伞骨之中,而缠满封印的黄纸的刀柄也勉强可以伪装成伞柄。
而且身为巫女的她大部分时间都穿着和服,就算拿着一把和伞也不会引人生疑。
但是一打开伞就很有可能会暴露——毕竟对于伞骨而言,太刀的刀身也太宽了。
那么,她要怎么才能走到公交车站,搭上驶向高专的车呢?
这就是墨菲定律吗?
成为高中生的第一天,先是被迫临时前往京都执行任务:目睹了一地的人类尸体,祓除了一只丑到掉san的二级诅咒,为了赶时间动用了眼睛,还为此和辅助监督扯了半天。
然后,由于应付辅助监督没来得及换上制服,穿着染血的和服、被路人以看待中二病晚期的目光洗礼了一路。
最后,终于回到东京,却下起了雨。
太倒霉了。
那月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感到一阵泄气。
赚钱好难。
她好想吃蛋糕啊。
……
“嗯?”
忽地,一个熟悉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那月眨了眨眼,还未等她转过头去,下一句话又传过来了。
“那月,为什么你没有穿制服?”
一个发型诡异、神情严肃的大叔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隐约能看出他的情绪颇为不爽。
他穿着一身漆黑的立领制服,在身为东京最繁华的地段之一的此地显得极为显眼,仿佛是刚从某个动漫展里离开的中年宅。
那月的眼睛一亮:“啊,正道老师!”她连忙跑到了他的身旁,明显松了一口气,“你是来接我的吗?哎呀,真是感动呢。”
“衣服上有血,那月。”夜蛾正道瞥了一眼她的衣袖,说道。
“是诅咒的血。抱歉抱歉,时间太赶了,没来得及换上制服。”
“真是的……为什么要在今天给你任务啊。”他低声嘟囔了几句,下一秒,音量马上又提到了正常的高度,“好了,现在一年级的人齐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我们”?
像是触发了某个关键词,那月猛地想起来一件事——之前她曾隐约听说,那个五条家的六眼……好像也是今年入学来着?
她下意识地向夜蛾正道的身后看去,嘴上也问着他:“对了,正道老师,今年除了我还有几个人呀?”
夜蛾正道答道:“两个。”
说完,他略侧了侧脸,目光有些偏移。
几乎就在他移开目光的一瞬间,那月本能地握紧了伞柄。
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是恶意,但是。
像某种庞然大物突然靠近了她,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近前。
那月转过身去,夜蛾正道的声音正好在此时响起——
“就是这两个人。”
一个头发雪白的少年,和一个束着黑色长发的少年,正站在她的身后打量着她,
白发少年戴着造型滑稽的圆墨镜,好奇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指向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高了,他向前略微倾着身,影子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其中。
而黑发少年则笑得温和,完全是一副好同学的模样,但那月仍然能隐约感觉到一股同样的压迫感。
“是女孩子啊。”
白发少年低声说了一句,稍微站直了身子。
在雨中站了不短的时间,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有些像一只被淋湿的大型犬——不过他确实看上去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黑发少年没有理会他,注视着那月,很有礼貌地说道:“你好,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夏油杰。”
那月向他微微鞠了一躬,笑着说道:“你好,我是娑罗那月。”在他的目光下,她有些不好意思,“来迟了真的非常抱歉!害你们淋雨了。”
“没关系,这并不是你能控制的事情,无需为此而道歉。”夏油杰轻轻摇头,扫了一眼身旁的白发少年。而对方像是突然回过神一样,也跟着点了点头。
……在此之前,他一直盯着那月的眼睛。
“我是五条悟,你好啊。”
白发少年终于微微笑了起来,“嗯,你的眼睛……很有意思啊。”
也许是错觉,对着他的目光,那月的眼睛好像有一刹那撞进了一片妖异的蓝中,但下一秒,她就被漆黑的镜片挡在了外面。
不过,怎么说呢。
那月没有移开眼,也同样盯着他。
——五条家的六眼的性格居然是这样的吗?
她露出了和五条悟颇为相似的微笑,说:“一直盯着初次见面的女性的眼睛看,会让人误会的哦。”
——糟糕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庆祝呪tv开播所以开坑了
迫不及待想看5t5狂扁瑚宝(无量空处!)
年龄操作了一下,本篇中硝子低一届入学,理由是方便玛丽苏
【本文是作者写来爽的青春疼痛文学,ooc严重、bug满地,会出现大三角之类的玛丽苏天雷情节,请谨慎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