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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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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讨厌自己。
怎么可能年复一年，每次见面，都会故意找茬自己？
祁今曾经有多次和人交好的念头。
毕竟顾家处处对自己有恩，他不想让顾爷爷他们夹在中间难做。
但，是顾允涅不愿承情。
他大概真的和自己对付不来。
话至此，祁今也不想在这个份上浪费时间。
张姨端着果盘上来，看见走廊上的两人，奇怪。“二少爷，你不是说要上来洗澡吗？”
祁今收回了眼，径直路过了人身边，向张姨点了点头问好，下楼了。
只剩下哑口的顾承涅瞪大着眼，望着祁今的身影在回形楼梯上消失。
而后烦躁地蹲下，拿自己的脑袋跟稻草一样蹂躏。
张姨：“？”
*
秋季的雨，倾盆哗啦直下。
登天俱乐部。
“老子赶着今天回来，是有心和他缓和下关系的。”
“结果没有嘴……”
休息间的包厢。
顾允涅一杯Guillot烈酒入肚，噌地眼尾就红了，连带着脖子耳根，冷岑岑艳红一片。
发小杨慕牙要夺人手里的酒瓶没夺过来：“哎，你这……能不喝就别喝了。”
“谁不能喝？”顾允涅冷冷回。
杨慕牙认怂收回手：“……行，哥，你喝。”
杨慕牙打消了夺人酒的想法，摇晃着自己的红酒杯：“嗯……二少，你说你讨厌祁今和被祁今误以为你讨厌他。这不一样吗？”
“这哪里一样？”顾允涅宽大的手掌拢着酒杯，手指摩着酒杯壁面，往后靠在沙发后背上。包间暖灯之下，整人懒散又颓戾。
灰色运动衫包裹着人宽肩硕臂。
本还尚宽阔的休息包间，因一双岔开而坐的长腿瞬间略显拥挤。
杨慕牙眼瞧着那肌肉那喉结，暗自龇牙：妈呀，这他妈谁看谁不迷糊？
幸好没让人坐外面去，要不今晚把不到妞了。
杨慕牙：“那哪里不一样?”
顾允涅抱着酒瓶，眼神却清明得不像喝过酒一样：“老子之前讨厌他，是因为看他不顺眼……现在我想和他搞好点关系，瞧着他也没那么不顺眼了。所以，被他误以为讨厌，那不是歪曲事实？再说，老爷子看好他，我偶尔也想让老爷子高兴高兴……”
顾允涅又想起了祁今说那句话的表情。
人的睫毛长，殷红启合的唇像是樱桃一般，看过来的眼神夹杂着困惑不解和淡漠，明明苍白得跟阵风就能吹倒……
该死。
顾允涅觉得自己心脏处堵得慌的感觉又袭上来了。
顾允涅干完酒瓶里的酒，捞起桌上的新酒瓶，仰头灌了口酒。
气势之汹，捞酒瓶活像捞仇人一样。
杨慕牙：“……”
杨慕牙摇晃着自己的酒杯，抿了口，老成地摇摇头。
杨家是A市望门之一。和顾家是世交。虽不及国内外享誉的顾家，但多少也是个一方豪富。
他和顾允涅自穿开裆裤时就一起玩到现在。
所以对于顾允涅和祁今那一点事，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二少，你要是觉得被他误会了，找他解释一下不就好了吗？”杨慕牙出主意。
顾允涅舔了下因烈酒而猩红的唇。似在思考。
半会。
“怎么说？”
杨慕牙：“什么？”
顾允涅眯眼：“我、怎么和他解释？话，要怎么说？”
杨慕牙：这不是有嘴巴就能说的吗！“你老就说没讨厌他，其实想和他搞好下关系，这不就完了？”
顾允涅沉默了下。“讨厌过的。”
杨慕牙：“……”
杨慕牙恨铁不成钢的同时，竖起耳朵，洗耳恭听。“怎么说？”
“呵。”顾允涅的指腹抚过酒瓶，弯起的指骨，轻点着，一下又一下敲玩着瓶面。而后哼了一声，“我以前就讨厌他只和我大哥玩，不怎么搭理我。”
杨慕牙：“……”
你这明明是嫉妒吧？
杨慕牙和顾允涅一起长大，其实也算半个祁今的发小。因为长辈们的交情，他们几个世家年龄相仿的孙子辈，小时候几乎都一起玩过。
别看祁今现在坐到公司老板的位置，长了他们三岁，看着不近情面的样子。实际上小时候，漂亮乖巧地跟个琉璃陶瓷娃娃一样。
他们这些因长辈交情玩在一块的，当时没少把人误认为是小女孩，抢着想跟人玩。只不过是干不过霸道蛮横的顾二少，挨了小霸王几顿打，从此以后见着小祁今都得绕路走。
杨慕牙自小就知道二少这要命的独占欲。
只是明明以前分明稀罕人稀罕得要命，后来越长大，两人的关系就越古怪。不能算疏离，但却比疏离更要命。除却没对人动手过，各种抓人头发，拉人书包……狗嫌人弃的捉弄把戏几乎都做过。
杨慕牙其实很好奇，顾二少对人态度转变一百八十度的原因
而且依照他多年来丰富的恋爱经验。他早早嗅到了自己兄弟不一样的苗头。
杨慕牙旁敲侧击：“你们登山社给你庆祝的提前毕业旅没这么快结束吧？你该不会专程从卑斯拉加雪山赶回来，就是为了在今天见祁今一面吧？”
“废话，他就只有今天会来。我今天不回来，哪天能见到他？”顾允涅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杨慕牙。
杨慕牙：“……”
不，他不是这个意思……
杨慕牙乘胜追击：“你还特地回国和他读一所大学！”
“也不算特地。”顾允涅眼神微微眯起，浅抿了口酒，“我就要看看，是什么学校，他进得去，我进不去。”
靠，那可是华大啊……
杨幕牙摸了摸鼻子。
两人从开裆裤到现在，除却了小学不在一个校，初中高中都是同一个国际学校。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兄弟就是个没开窍的葫芦，要不这么多年多少女孩子男孩子的追求，别说暗示了，明示的表白人都能以为在向他问路。
结果啊，说是不开窍，人还知道特地回国读同一所大学，抢着和人在今天见面赶着从雪山回来……现在还知道要开始和人缓和下关系。
这难道不是铁树知道要开花结果了吗！
杨慕牙欣慰又心痛。
花要开了，果子不知道结。
结果，这铁树还依旧顽固认为自己和祁今就是不和。
不过可惜的是，祁今提前毕业了。
但更让他心痛的，杨慕牙原本以为和他一样混二世的顾二少，竟然也提前毕业了。明明初高中时，两人成绩不相上下，而顾允涅更不用提，是个运动狂魔，上天下海，没一个不玩的，大半时间都不在学校里。
当初得知顾允涅竟然要回国内读大学，杨慕牙还觉得人会不会毕业困难，毕竟国内那帮人，卷得就不是人。
结果，现在顾允涅提前完成了学业，优秀光荣地毕业了。他妈的，他还在挣扎大三的期末考。
就这个程度，还敢说不是在追着祁今跑。
杨慕牙放下酒杯，“二少，你不如直接去祁今公司上班得了，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没有不好的……”
顾允涅“哈”了声，“我他妈为啥要去给他上班？”
“……我们老板祁今就是个魔头，南哥，你都不知道他怎么折磨我们的，他竟然让人家天不亮就得起来练形体和上台词课……还不允许人家有夜生活，晚上都不能出来，人家想和南哥见一次面，比登天都难呢。”
“哪个夜生活？嗯？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不让来晚上出来玩乐的，你们老板是个老古板吧哈哈……”
“什么老古板，就是个魔头嘛。也亏得是谢虹哥跑得快，所幸我也没几个月就到合同期了，老早就想解约了……
“哦？原来是谢虹的前老板啊，怪不得最近都没看见谢小美人，原来在忙着解约……不过老子听说他老板是个美人啊，这种犟美人玩起来最有意思了……什么时候介绍给南哥我认识认识？南哥帮你好好教训他……”
“讨厌南哥，都有人家了你有还不满足……啊！”
“草！什么人！”
突如其来的酒瓶砸在脚边。
外头正在打台球的一群人都吓了一跳。
包厢内，杨慕牙捂脸，倍感头疼。
*
登天俱乐部，是近些年兴起的连锁模式的轻奢运动休闲俱乐部。二十四小时开业，共有三大层。
分为台球、乒乓球，羽毛球小类一区，还有篮球，排球区块，最顶层也有运动撸铁器械，游泳飞盘模块等。
主营轻便，休闲的运动方式。广受年轻人欢迎。
吧台有运动饮料和酒水。提供各种方位景观的休息包间。
台球区的一群人看着从休息区的包间走出来的身材高大的男子，神色各异。
为首的被称为南哥的男子，更是一双断横眉皱紧。
他是这家俱乐部的老会员顾客了。
但眼前这个人，没见过。
而且看气势，体格，不似是一般人。
不过他们一群可是有十几个人。
要是打起来，也不见得会输。
而倚靠着南哥的小明星，眼睛都盯直了。
少年一身灰色运动衫，懒懒散散，身高腿长，喉结手骨关节大，眉眼凌厉。似乎喝了不少酒，眼尾和耳垂红韧，但眼神却沉厉得很。
整个人散发着健硕不羁。
“抱歉……”
听到道歉，还在心里揣度输赢的南哥立刻有了底气一般暴跳起来，“你他妈是谁？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一句道歉你他妈就想了事了？你给老子舔完鞋子上的酒，老子就原谅你。”
“……本来是冲着你这破脑袋砸的，失手了。”顾允涅一手插兜，一手摸了把短短硬硬的头，接上后头的话。
是真的在为自己的失手感到十分可惜。
人群被噎了下。
“你他妈……”叫南哥的正要跳起，忽然被旁边的同伙拉了一把。
同伙脸色有些不对，示意南哥低头。
南哥低头，看见了地上碎掉的酒瓶子。
——昂贵，上等的烈酒。
什么身家，敢这么随随便便把一瓶十几万块的酒砸出来。
南哥脸上神情凝固了下。到嘴边的脏话不知道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
同伙已经识时务，忙鞠躬打哈哈：“嘿嘿，这位朋友，不知哪里多有得罪，是我们的不是，咱们可以坐下来聊，坐下来慢慢聊哈……”
在自己刚泡到不久的情人面前丢这么一个脸，南哥脸都绿了。
挎着南哥的小明星已经稍微松开了手，略带嫌弃。
正好杨慕牙从包厢出来。
南哥是认识他的，登天俱乐部的老板。虽然不算熟，但也是在其他大哥的接应下，打过几次照面。
像是有了底气。
“杨老板，这理你可得评评。”南哥冷笑，“我也算这里的贵宾了，每年的消费不说有几大十万，也有小十几万了，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你们的会员的？”
杨慕牙面上沉静，开这个俱乐部是顾允涅的主意，他们几个不过参股帮着管理罢了。可以说，这整个俱乐部都是顾允涅的。
杨慕牙看一旁已经吓呆的服务员，吩咐，“把南先生这小半年的消费退结一下。”
一群人呆愣。
“什么、什么意思？”
杨慕牙：“南先生非常抱歉，我们俱乐部也会筛选会员顾客，对于龌龊顾客和有犯罪边缘倾向的，我店为保证其他顾客安全，向来不会欢迎的。还有以后记得管住自己的口舌。”
南哥一脸震惊，随后恼羞成怒：“什么意思？！我他妈做了什么……”
忽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
是小明星的来电。
小明星有些尴尬，连忙从牛仔裤口袋掏出手机，手忙脚乱要关掉。
然而一只胳膊已经先一步伸了过来，一把将小明星的手机夺了过去。
果然，如顾允涅眼尖看见的，屏幕显示的来电提醒是“老板”。
顾允涅盯了会，鬼使神差，接起。
电话里头，传来熟悉冷淡的声音，“陶白，你人现在在哪里。我不希望明天还要从狗仔手里捞你的花边消息。明日的行程，鹿鹿已经告知你了。六点的温阳卫视的综艺开机录制，我希望你按时到，如果不想录制了，就回复我。随时有替换掉你的人。”
电话里头的人声音清清冷冷，没有丝毫感情。顾允涅却奇异地感到耳朵微微痒。
顾允涅换了边耳朵，
“你同下属说话，也是这么不带情面啊？”
电话那头顿了下，“……顾允涅？”祁今的声音微沉，“你为什么拿着陶白的手机？”
“没什么……你怎么管教艺人的，什么人都收下？”
“这和你没关系，把手机还给陶白。”
“你什么意思，我不是为你好吗？”
“顾允涅，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还也成，你要说什么，我给你转告。”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挂了。”
……
“草了，祁今你再说一句？”
看着对着手机那头吵起来的人。
一群人大眼望小眼，面面相觑。
顾允涅手背青筋直起，力度大得似能捏碎手机。
小明星张了几次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担心自己明天回公司会不会挨批，还是担心自己的手机：“……”
杨慕牙不忍再听。
他总算知道了，顾允涅不是没有嘴，是根本不会用嘴。
最后手机那头直接挂了电话。
顾允涅望着没了声的手机屏幕黑了脸。牙齿磨得嘎嘣紧。
小明星几人听到这，再怎么糊涂，也知道是刚才在嘴祁今的话被祁今的熟人听到惹到人，只好灰溜溜离开。
服务员收拾残局。
“你的嘴巴……服一句软，是会哑吗？”杨慕牙不可思议地看着好兄弟。
半会，摇摇头，拍了拍人的肩膀，表情沉痛，语重心长，“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落到如此境地了，兄弟，我必须传授你点招数了。”
“……滚。”
*
晚上。
杨慕牙果然传来了一份号称珍藏多年的法宝——“说话之道”的文档。
正在自家举铁的人放下哑铃，一边拧开一瓶水，一边随手拿起一直响的手机。
滑开分享界面。
猛地一串密麻文字标题跳进眼。
《霸总追妻指南》
《□□王子的小娇妻》
《冰山美男的校草男友》
《校霸不可以》
……
顾允涅猛呛出嘴里的水。
，还差 